怎么回事?莫非此獠还是未死?韦光正心中一慌,随即却是发现那道幽蓝色的寒光并不移动。韦光正本不想多事,但是想起马蚤曾经言到,这些妖怪之中往往有什么妖丹,能在其死后已然不灭,莫非这晶兰色之物就是?
韦光正一念及此,大着胆子潜游过去,终于看清了那晶蓝色之物的形貌,原来竟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韦光正将镜子拾起握在手中,发觉此物触感犹如金属一般,生出丝丝渗入骨髓的冰寒之意,而且这镜子不似现下时节的那些铜镜,却有几分像是自己前世的水银镜,明亮透彻,映照之物毫发毕现。
韦光正将镜子反转过来,背后却是镌刻了一些文字,不似东土大唐之物,莫非此镜是来自西域不成?
韦光正试着将体内灵气输入到镜子之中,小镜顿时发出氤氲之气,竟然也是灵气四散开来,而且这种灵气和自己体内的木火两系灵气不同,绵长而幽寒,倒是有些像平顶山天池中灵水的感觉。
灵水?韦光正心中蓦地一动,随即却是心花怒放起来,喵了个咪的,这东西该不是一件水系的灵器吧?
为了修炼五灵气旋,自己已然练成了木火两种气旋,尚缺土金水三种灵器,虽然下一步便是应五行相生之理,该在脾脏处的窍穴生成土系灵气,随后才是肺脏窍穴的金灵气旋,最后则是这肾脏窍穴的水灵气旋。
但若此物真的是一件水系灵器,自己迟早也是大有用处。韦光正喜滋滋地将小镜子收入乾坤袋中,随即又是在井底搜寻了一遍,确定无有什么宝贝遗漏之后,才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玉瓶,舀盛了一瓶这落胎泉水。
诸般事情一了,韦光正便不再迟疑,直往那井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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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剧烈的破水之声,带起无数水珠浪花。下一刻,韦大官人这一身腱子肉终于重见了天日。
“你...你你!”暗算韦光正的道人,驻守在井边不远,却是被此异变,吓得不知所措起来,只是颤声道,“你...是人是鬼?”
“子曰,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莫非你这厮做多了亏心事,否则光天化日之下,管你道爷是人是鬼?”韦光正眼言罢,眼珠子一瞪,更是吓得这厮不知东西。
“仙长老爷!我冤枉啊!”这道人直直地跪伏了下去,竟然大声哭号起来。
韦光正见得对方这番做派,一来有些无趣,因为按着自己心思,该当再大战三百回合才是,哪里料到这道人一下子就认了怂。二来却是多少有些讶异,听其喊冤之语,情真意切,倒真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曲直不成?
韦光正心里如是想,嘴上确实不会饶人,只是哼哼冷笑道:“莫在你道爷面前耍弄这些个花活,乖乖过来先受了我的三百大拳,若是你还有命在,道爷再来为你伸冤便是。”
“仙长老爷,小道为虎作伥实在是不该,莫说是三百大拳,即便是仙长叫来一百壮汉,每人打我三百大拳,小道也是没有半句言语。只是还望仙长老爷先听了小道的冤屈,待得小道说完之后,再作分处也是不迟啊!”
“哦?”韦光正眉毛一扬,他本就没什么力气心思整治这厮,之前言语恫吓,也是为了多知道一些其中的内情而已,如今见其愿意将真相抖搂出来,自然是省了这番力气,当下便骑驴下坡顺势道,“好好好!道爷宽善为怀,你倒是先将这其中曲折说来看看,若是有半分欺瞒谎言,道爷虽然心软,但这拳头却是不软!”
道人一听韦光正言语,先是又磕了几个响头,指天认地地发了一个毒誓,随即便断断续续地道:“小道法号玉鼎真人...”
“啥?欲顶真人?”韦光正差点绝倒,这厮莫非是‘日暮里’用多了,否则怎么会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玉鼎真人见韦光正脸色古怪,自是不可能知道其心中所想,自以为是地道:“仙长老爷恕罪,小道法力微薄,在仙长面前如何号得真人,老爷唤我玉鼎子便是了。”
韦光正忍着笑意,挥了挥手,示意无须纠缠这些小节,只管将正题道来就是。
玉鼎真人见状继续道:“小道玉鼎子,本是随在如意真仙身旁的一个道童,自从真仙占下了这落胎泉后,小道便迎来送往,做些接客应酬之事。本来靠着求水的花红礼金,我们师徒在此过得也颇为逍遥,哪里知道六十年前,来了一个毛脸的雷公...”
“你说得是孙大圣?”
“正是正是!”
韦光正冷笑一声道:“嘚!好个无礼的小道,孙大圣何等样人,连道爷我见了,也要在肱二头肌上写个‘服’字,你是什么玩意,竟敢置喙起孙大圣的样貌来!”
“小的一时口快,知罪知罪了,还望仙长老爷莫罚小的才好。”
“好了好了,如意真仙和孙大圣的冲突,道爷早就已经知晓,我只问你这孙大圣离开之后,这解阳山上出了何事?”
“好叫神仙老爷知晓,如意真仙在孙大圣面前吃了亏,郁郁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方才脾气好些,哪知道过了不到一年,就来了一群和尚,自称是西方雷音寺而来,说是真仙的妹夫平天大圣牛魔王冲撞了取经的僧人,现在已然皈依了佛祖,这落胎泉的产业也是要被收去抵罪。”
韦光正闻言心思一转,牛魔王被抓去西天一事,自己自然知晓,却不知后来这秋后算账,还算到了如意真仙头上,当下接口道:“想这落胎泉水乃是你等的命根老底,如意神仙定是不肯咯?”
“仙长老爷料事如神,说得一丝不差!真仙在大圣处吃了亏,心里正自憋屈,见几个不知名的和尚也敢来抢占山上的产业,三言两语下,便动起了手。那几个和尚修为似乎及不上真仙,奈何真仙前番折了兵器,又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却是被这几个和尚打得现了原形,剥皮抽经不说,连内胆也是被夺了去。”
嘶——韦光正听得心头发凉,早就听闻这佛教之中狠人最多,果然不是虚言,前次里自己得罪了那纪嫦兮,应该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吧?
玉鼎真人不知韦光正所想,继续道:“小道本来自忖难逃一死,谁知道却是放了我一马,还叫我继续在这落胎泉收些花红礼金,不过每逢月初十五,都会有和尚,将这些所获之物,尽数收缴上去。”
韦光正闻言稍一思忖,便明白了这些僧人的心思,随即又是道,“那么之后又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是?”
“仙长老爷说得不错。又是过了十余年之后,有一次那些僧人收完花红之后,便说这落胎泉水却是有新人接管,只叫我在旁配合便是。小道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点头应是。果然不出旬月,山上又是来了一群人,却是西梁女国的甲兵官差,说是这泉水至此收归国有,今后但凡取水之人,只需一两银钱便可。因为小道熟悉这山上事务,便继续让做些洒扫的活计,倒是也没将我撵赶了出去。”
嗯!韦光正心中默默点头,这般说辞倒是和自己所救道人之言相向吻合,随即又是问道:“听说那西梁女国嫁给了一陈姓之人,可是也在此时啊?”
玉鼎真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当日里举国皆庆,连小道这里也是送了一些酒食。”
“那你可有见过那陈姓男子面容?”
“国主成亲之后,深入简出,说是要修什么仙道,小道也是不得擅自离开这解阳山,所以倒是不曾得见。”玉鼎真人说到这里,眼睛一眨道,“仙长老爷如此问,莫非和那陈姓男子有旧?”
“嗯?”韦光正冷哼一声,玉鼎真人顿时缩了一下身子,却是不敢再问,只是继续道,“又是过了三十六年。也就是十三年前,忽得这西梁女国,不,此时早就改称西梁国了。这西梁国中却是起了一条谣言,说是这解阳山上有鬼魅出没,凡人进去半日不得寸进,那些西梁国的甲兵也是撤了去,虽然没有言及鬼怪之事,但也禁止国中之人再上这山来。”
“那这山上可是真的有什么鬼魅,怎的我上山之时未曾得见。”
玉鼎真人压低几分声音道:“仙长老爷,这其中自然有蹊跷之事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