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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有关王族的新闻在第六电视台果然是越来越密集的播出,有孛延部人的揭发,阿尔敦愣及孛延王族成员所有的罪恶都被晒在了阳光之下,在王宫里被毒杀的那些女人的画面也播了出来,而这些女人的亲人每一个都在对着镜头哭泣控诉着。
这时,电视里开始出现了塔塔罗部人与莫尔根部人的镜头,显然越来越多的王族属民在往乌兰巴托集中,说的都是有关阿尔敦愣的暴行,然后称颂着哈丹巴特尔王爷仁慈英明,一次又一次的制止了阿尔敦愣的屠杀。在这些声音中,提到了政府,说政府从来不会理会这事,而是以不干涉王族内务为借口,纵容着阿尔敦愣的暴行,但是在阿尔敦愣被奋起反抗复仇的塔塔罗部人打败后,才要求王族的各个部落和平相处,明显的有偏袒行为,现在抓走了为了保护城内的政府军而进城的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更是只想泄愤,因为阿尔敦愣的死。无疑断了某些人的财路,让他们少了一大笔收入。
至于最重要的证人花不鲁赤中尉及当时在海力上校营帐前站岗的几名士兵,由于正在接受军方的询问,记者并没有采访到,但仍然通过一些内部资料还原着事实的真相。
在报道中,事实的真相是这样的,阿尔敦愣仗着有政府支持,想要去偷袭已经准备撤军的塔塔罗部,但遭到了进入城内的海力上校的激烈反对,于是恼羞成怒,派人以拜访他为名,刺杀了海力上校,在刺客离开后,士兵们觉得不对劲,进入了营帐,才发现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受伤太重,已经无法抢救了。但在临死前,海力上校担心城中士兵们的安全,让他们告诉花不鲁赤中尉,要他连夜出城去找格格木上校与哈丹巴特尔王爷求援,而后来格格木上校与哈丹巴特尔王爷实在没有办法,才做出了联合攻城的决定。
这些话是张浩天编造的,他当然很熟悉,而对于花不鲁赤与那几名站岗的士兵,他也有信心,不过此时他最担心的是格格木。按照军令,在任何行动之前,他都是应该向巴斯中将禀报的,虽然有无线电坏了做借口,但相信的人只怕不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级军官,在军法上极易被处治。
舆论倒向了塔塔罗部,**党知道对即将到来的选举不利,也想出了反击的办法,那就是找到了一些离开了圣陵禁区的孛延部人与伊泰部人,让他们到乌兰巴托用同样街头游行的方式控诉张浩天的灭族暴行。不过这些人手里并没有任何的画面实证,再加上人数不多,影响力自然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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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张浩天在这监室里呆了有半个月了,到现在,电视里对王族的报道已经越来越多,除了民主党掌控的电视台外,另外还有一些电视台开始凑热闹,分别采访着支持张浩天的人与反对他的人。不过,现在塔塔罗部有两千多人到了乌兰巴托。再加上最开始来的一千余名孛延部人,声势当然要浩大得多,而且这一千余名孛延部老人与女人帮着他说话,再加上摄影图像配合,可信度当然极高,就连这些电视台采访的记者也渐渐偏向支持张浩天了,开始将他塑造成一个新的蒙古英雄,王族的拯救者与改造者,不过由于相关部门打了招呼,对于圣陵禁区内的报道并不多。
这天上午,张浩天起床到了客厅刚吃了早餐,就听到门响了,负责看守自己的狱警玛苏走了进来,而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留着短发,身体微胖,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
玛苏知道张浩天的身份,这段时间对他非常尊敬,此时笑了笑道:“哈丹巴特尔王爷,总理事务局的阿坦登局长来看你了,你们好好谈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退了下去,然后关上了门。
张浩天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望着这中年男子,并没有起身,而是向自己旁边的沙发一指道:“坐吧,阿坦登局长,我是久闻你的大名了。想不到现在终于能够和你见面。”
王族事务一直是归总理事务局关的,这阿坦登在局长位置上呆了十余年,当然很清楚塔塔罗部与孛延部之间的恩怨,而且过去由于得了阿尔敦愣的好处,对于塔塔罗部被屠杀追击,他向来是不闻不问,塔塔罗部负责外交的孟和找他求助,也是左右推托,瞧着张浩天对自己态度冷淡,心里自然有数,干笑了一声,走了过去,主动向他伸出了手,道:“哈丹巴特尔王爷,现在才来见你,实在不好意思,请你多多原谅。”
张浩天知道政府的人要压制自己,绝不会因为自己态度的好坏而发生任何变化,这阿坦登对于塔塔罗部的冷漠,他早听孟和不知说了多少次了,此人可以说是阿尔敦愣对付塔塔罗部的帮凶之一,他心里暗恨,并不伸手。而是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腿,冷冷的道:“关不关我,都是政府说了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讲了这话,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阿坦登以这种态度来找自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舆论的报道下。政府受到了来自蒙古普通百姓的压力,来向自己讲和了。
阿坦登是一个圆滑的家伙,怀着目的而来,见到张浩天对自己冷淡,并不发火,而是又干笑了一声,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然后道:“哈丹巴特尔王爷,把你关到这里,我们也是想给孛延部人一个交代,不过这事好办,只要你答应我们一个条件,今天就可以放你出去。”
张浩天凝视着他道:“哦,这么干脆,好啊,是什么条件,说来听一听。”
阿坦登道:“王爷,我知道你是一个明白人,所以也不拐弯磨角了,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和民主党达成了某种协议,你支持他们参选,而他们给你想要的帮助。”
这件事大家都懂,张浩天自然不会隐瞒,点头道:“说不上是什么协议,不过大家各取所需,互相扶持罢了。”
阿坦登立刻道:“各取所需,互相扶持,这句话王爷说得真好,这样吧,我有一个提议,想请王爷你换一个对象,一样的各取所需,互相扶持。”
张浩天淡淡的笑了起来,道:“你是想让我支持**党继续执政,对不对?”
阿坦登很肯定的一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王爷,你应该知道,**党继续执政的可能性相当大,我们实在不希望你站错了队列,做出伤害彼此感情的事来。”
张浩天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放在嘴边点上,缓缓的吐了一口白色的雾气出来,这才道:“阿尔敦愣没命了,**党又想让我充当马前卒了吗?”
阿坦登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实话对你说,阿尔敦愣有些旧习气的确是不符合民主潮流的,我们不是没提醒过他,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结果落得死于非命,部落被灭的下场,也是活该。蒙古王族在百姓们的心中向来有着极高的地位,总统与总理都非常重视,愿意与你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只要你答应了,不仅立刻会被释放,而且还可以向政府提出自己的要求,政府会尽量满足你的。”
此刻,张浩天沉默起来,阿坦登的话,给了他一个信息,那就是花不鲁赤他们必然照自己的吩咐提供了不利于阿尔敦愣的证词,否则,阿坦登对自己不会这么客气,而是会用这事要挟自己的。对于蒙古两党的执政权之争,他早就计算过了,乔巴山有二万多博特格其部人,此时圣陵禁区归附于他的塔塔罗部人、莫尔根部人再加上孛延部人超过了三万,也就是说如今听令于他的有近六万人,六万人去掉未成年的有四万多张选票,而只有二百五十万人口的蒙古国在去掉未成年及一些偏远的牧民后,总选票不过一百七八十万,也就是说,他的势力占了四个百分点,再加上对一些崇敬王族的普通民众的影响,最保守的估计能够达到百分之十。这百分之十,对于本来就相差甚微的两党之争来说绝对是生死攸关的,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张浩天对于政局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阿尔敦愣,也难怪总统与总理都如此重视,要派阿坦登来说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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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张浩天才微微一笑,望着阿坦登道:“阿坦登局长,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会一直被关在这里?”
阿坦登并不回答是,也不说不会,而是道:“只怕会有些麻烦,至少在年底前是出不去的。”
张浩天当然明白,过了年底,蒙古的执政党选举已经结束,如果**党获胜,将继续执政四年,自己也帮不了民主党什么忙了,但可以想像的是,只要**党执政,就算自己被放出去了,王族也会处处受到打压。
此刻,阿坦登又道:“王爷,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对于政治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阿尔敦愣能够与我们合作,你一样可以,你的未来,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千万要三思而行。”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这样吗,阿坦登局长,你给我五天时间考虑,五天之后,我会给你回答的。”
阿坦登闻言,便站了起来,向张浩天伸出了手去,道:“那就一言为定,王爷,希望五天之后你能够给我好消息,过去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但请相信,这些误会是能够化解的。”
这一次张浩天没有再冷淡,而是起身与他握了手,道:“也许吧,我会好好考虑的。”
握了手之后,阿坦登局长便出去了,铁门重新关上,屋里只剩下了张浩天一人。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张浩天也开始了思索,他心里很清楚,阿坦登说得不错,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他答应了阿坦登的要求,转而支持**党继续执政,那么过去阿尔敦愣从政府手里得到的好处,他一样可以享受到,而且最重要的是,立刻就能够无罪释放,否则,就算**党找不到理由治自己的罪,也会想方设法的拖时间关押他,至少在今年,他是别想出去了。
然而,并没有思索多久,张浩天就做出了决定,不能答应阿坦登的条件,这除了是和格勒乐巴之间的信守承诺之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民主党对华友好的政治纲领,更符合他的价值观,而且对普通的蒙古百姓来说,也更实际。从**党执政开始,先是受苏联控制,苏联解体后又由俄罗斯操控,整个国家拥有辽阔的土地与巨大的地下资源,但无论是经济还是国际地位都极为薄弱,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就算他被关着,但他相信周雪曼是很清楚形势的,绝不愿看到**党继续执政,她会领导所有的新旧塔塔罗部人参加选举,或许影响力比不上自己出面号召,但至少是能够对民主党有所帮助的。
正想着,却听到门响了,一个壮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负责看守自己的狱警玛苏。
见到张浩天坐在沙发上一付沉思之状,玛苏便匆匆走到了他的身边,大声道:“哈丹巴特尔王爷,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给你送来。”
张浩天正要摇头,却见玛苏弯着身子,似乎去看茶几上的烟还有没有,背对着摄像头,低声道:“王爷,格勒巴乐主席让我来给你梢一句话,说保证让你尽快出去,要你千万不要答应**党的什么条件。”
说了这话之后,他便站直了身子,道:“烟没有了,午餐的时候我给你送来。”
一边说着,玛苏就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张浩天在沙发上的姿式仍然没有变化,但他心中却是一喜,格勒巴乐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这个玛苏,或许本身就是民主党的卧底,也或许不久前才被买通,刚才阿坦登来找自己,他必然立刻通知了格勒巴乐,而格勒巴乐也猜得到阿坦登会给自己说什么,因此赶紧让玛苏带来了安抚自己的话,不过,这句话张浩天绝对相信,离正式选举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了,此时的格勒巴乐远比他更紧张,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出去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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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三天,张浩天期待的场景便出现了,数万的蒙古百姓聚集在了蒙古国会外的广场上要求无罪释放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而且人数还在越增越多,电视上甚至出现了普通百姓与警察冲突的场面。
张浩天知道,这些人之中,除了自己的塔塔罗部人与一些王族的崇拜者,更多的是格勒巴乐操纵的民主党人,他这样做,是在给蒙古政府施加压力,从自己被押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几日,政府并没有任何证据来定他的罪,而各种的证据反而显示自己是一个惩治了王族败类,终止了孛延部暴*,维护了国家安全的英雄,政府想要关着他,只会引来越来越多中立派人士的不满,带去新的政治风险。格勒巴乐的确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非常会利用机会打击**党,让他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