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让小川信雄站起来,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与柳光祖一左一右的抰着他坐着,然后递了一支烟给他,并给他点燃,那小川信雄感觉到张浩天似乎没有多大的恶意,脸色也和缓了些。
柳光祖不抽烟,张浩天就给自己点上,一边抽,一边思索着,从今天的情况看,这“尖叫夜总会”几乎上是没有什么防备的,无论是人数还是武装力量都很薄弱,还比不上他在S市的一些场子,这只有一点儿可以解释,那就是在日本没有谁敢惹山口组,山口组的人也想不出有谁敢在“太岁爷上动土”,所以防备并不强,由于日本的政治体系,这完全变成了一个带黑社会性质的公开政党了,真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的力量绝对是强大可怕的,毕竟他们的力量分布在全日本,甚至国外也有机构,而不是像白鸟家族,只把势力锁定在东京。
不过,这也在提醒他,自己在国内的发展,应该走山口组的路,而不是像白鸟家族这样做一方之侯,倒是邱光的新万洪帮走的路,无意中已经和白鸟家族相仿,他们只在G省发展,虽然根会扎得更深,但是,如果要争霸,一方之力,绝对斗不过四面合围的。在各地发展势力,虽然要困难复杂一些,容易招政府注意,但在战略纵深方面却会占据优势,现在新万洪帮的实力强过他,他要超过去,只怕也只有选择这一条路了。
静默的思索着,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跟着有人大叫起来。
柳光祖听着,顿时露出了紧张之色,一下子站起了身,对张浩天道:“井上陵二已经来了,不过他要你先放了小川信雄,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对话。”
张浩天微微一笑,也起了身,直接走到了门口处,打开了门,霎时之间,顿时从外面冲进了六名壮汉,而他们的手里都拿着黑黝黝的手枪,形状比五四手枪要小一些,但枪管略长,穿透力绝对不小。
这些壮汉进了屋之后,立刻有四人将枪口对准了张浩天的头,而另外两人的枪口则对准了柳光祖。
张浩天毫不反抗,笑着举着手,任由他们将自己身上的那柄忍者短刀搜去了。
此刻小川信雄连忙走出了屋。没过多久。就见到他陪着一名穿着灰色风衣。身材瘦长。双眉黑浓。五十来岁地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上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地井上陵二。
那井上陵二一走进屋。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张浩天地脸。过了一会儿。便去坐在了办公桌后地靠椅上。而挥手示意手下将张浩天和柳光祖用枪抵着坐在对面地沙发。
这时。井上陵二说起话来。而柳光祖低声向张浩天道:“他说你是日本地敌人。居然敢跑到山口组地地盘上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张浩天笑了笑道:“你告诉他。我不是日本地敌人。只是白鸟家族地敌人。到这里出手。只是为了尽快见着他。和他做一笔对京都会非常有利地交易。”
当听到柳光祖地翻译之后。井上陵二又说了一句话。不过这一次张浩天听懂了。他是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交易。
当下他对柳光祖道:“你给他说。这件事非常秘密。越少地人知道越好。他可以将我们两个绑起来。要是谈话地内容不能够让他满意。他可以随便处置我们。”
柳光祖开始的时候还害怕,但见到张浩天如此镇静,心里也定了下来,立刻很流畅的将他的意思表达出来。
听到柳光祖地话,井上陵二又盯着张浩天看了好一阵,一脸的狐疑,但跟着就向手下说了些什么,立刻有一个人走了出去,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重新回来,手里却拿了两付手铐与两根粗绳,先将张浩天与柳光祖的双手铐起来,然后又在另一人的帮助下,把他们的双脚也用绳子绑了。
做好这些之后,两名手下便向井上陵二鞠躬,表示没有问题,而井上陵二挥手让所有的手下出去并关上门,自己却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手枪,指着张浩天的方向,然后说了一句。
张浩天知道他是要自己可以说了,便对柳光祖道:“你问他,想不想让京都会的地盘更广一些,在东京的影响力更大一些?”
当听了柳光祖地翻译之后,井上陵二的脸上露出了冷笑,说了一句话来。
这十多天张浩天没日没夜的苦学日语,一些简单的语言已经能够听懂了,听着井上陵二的意思是说这是京都会自己的事,他们中国人管不着,也没有资格管。当下一笑道:“据我所知,山口组不得在东京发展并且与白鸟家族为敌的规矩是你们地第四代目田岗一雄定下来的,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四十年了,而山口组的发展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东京是日本最繁华的地区,也是政治中心,身为日本第一大帮派的山口组如果连东京都掌控不住,岂不是太没有面子,规矩是人定下来地,当然也可以由人改,过去山口组需要白鸟家族的政治势力庇护,但如今山口组地政治势力已经在白鸟家族之上,要是再放弃东京,似乎太不智了。”
这么大的一段话,柳光
译了好一会儿,井上陵二默默地听完,脸色却忽然拍桌子,大声地说着什么,措词好像甚是严厉。
柳光祖听着,神情紧张起来,低声对张浩天道:“张大哥,他是说,山口组与白鸟家族的关系是日本帮派的事,用不着中国人来挑唆,他是不会中计地,还说我们既然自投罗网,他会把我们交给白鸟家族,任他们处置。”
张浩天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井上陵二先生,既然我们来你这里,也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把我们送给白鸟家族没有关系,但是,不知道考虑是否成熟,这些年来,京都会与白鸟家族在东京一直摩擦不断,显然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你们处处向白鸟家族避让,只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田岗一雄的承诺,但第二个原因必然是因为白鸟家族是日本的第二大帮,家族在政坛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过去,但依然存在,要发动全面战争,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当然不敢轻易动手,而如果你们能够和我们龙盟合作,不费一兵一卒就会极大的削弱掉白鸟家族的势力,让他们不敢那么嚣张自大,而中国人只求复仇,不会要白鸟家族的地盘,更不会与日本其它帮派为敌,可以说是山口组最好地合作伙伴,当然,这样的合作是秘密进行的,白鸟家族与日本其它帮派不会知道。”
柳光祖仔细的听着,赶紧把张浩天的话翻译了过去,而井上陵二听完之后,眼神闪烁,却紧紧的抿着唇,并不马上回答。
张浩天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在来之前,已经将白鸟家族与山口组之间地矛盾及未来的局势很详细的分析过了,他的建议肯定对山口组是非常有利,而且这种利益是长期性的,无法估计它的价值,除非山口组把龙盟与白鸟家族之争上升到了中日民族战争的高度,出于民族团结的考虑会拒绝,否则的话,面对如此巨大地诱惑,要不动心是很难的,特别是这井上陵二,京都会虽然是山口组在日本第一都的分堂,但由于白鸟家族的存在,京都会无论是地盘还是利益反而远远比不上别的分堂,他在山口组的地位当然也不可能太高,最希望打击到白鸟家族的,当然是此人无。
从严厉地措词到目前的沉默,井上陵二显然是在犹豫了,张浩天又道:“光祖,你告诉他,日本目前的帮派形势已定,作为日本的第二大帮,而且又在东京根深蒂固,是没有别的帮派敢向白鸟家族挑战地,如果不出现意外,这种情况将维持一百年甚至两百年,山口组无论怎么发展,没占据东京,也是一个很大的遗憾,现在龙盟和白鸟家族作对,是京都会地一个发展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他要是不把握住,京都会就永远罩在白鸟家族地影子之下,今后再起摩擦,也仍然只有处处退让,到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柳光祖听到张浩天有条有理的话,顿时也有了信心,连忙将他地话翻译了出去,这一次,井上陵二只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了一些话,脸色却明显的和缓起来。
柳光祖的脸上露出喜色,向张浩天道:“张大哥,他在问你想跟山口组怎么合作?”
张浩天道:“告诉井上陵二,我既不要他出钱,也不要他出人,只要他提供一些有关白鸟家族的消息,而如果龙盟与白鸟家族把事情闹大了,政府那边让他们暗地里助一下。”
柳光祖马上就按照张浩天的意思说了,井上陵二没有考虑多久,就站起身来,说了些什么。
柳光祖道:“井上陵二说,这件事他也不方便作主,必须通知山口组的领导层,由他们决定,但希望我们能够留一个电话号码,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张浩天“嗯”了一声,就让柳光祖把手机号码告诉了井上陵二,他不留自己的号码,却是担心到时山口组的人打电话来自己听不明白。
井上陵二掏出手机,记下了柳光祖的号码,没有在屋子里久留,而是匆匆开门走了出去。
五分钟之后,却见到小川信雄带着两名手下走了进来,先打开他们的手铐与脚上绑的绳子,将那柄忍者短刀双手递还在张浩天的手中,然后向着他鞠了一个躬,一脸恭敬的说着话。
见到山口组的人放了自己和张浩天,柳光祖已经是一脸的轻松,听着小川信雄的话,便笑了起来,对张浩天道:“张大哥,他说刚才多有得罪,奉井上陵二地命令,要好好的招待我们两个,今天晚上无论我们在‘尖叫夜总会’怎么玩,都全部免费,希望我们能够赏脸。”
虽然外面那些妖姬一般的女人对男人有着强烈的诱惑,但张浩天无意在此逗留,让柳光祖谢绝了,然后告辞走了出去,却见外面还站着一些青年男子,其中就有刚才在大厅的那个凶横男子和他的两个手下,瞧到两人离开,那些男子都恭恭敬敬鞠起躬来,再一次让张浩天体会到,日本人其实有两个极端,对于弱者,他们会轻视欺侮,但对于强者,却是恭顺敬重,和中国遇弱不欺,遇强不卑的中庸教育是有区别的,不过也会强烈的刺激人去成为强者,在争斗奋发方面,中国文化应该是输与日本文化。
走出了“尖叫夜总会”,穿过巷道到了停车场,两人钻进了车里,柳光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望着张浩天地眼神已经充满了无尽的
道:“张大哥,你真厉害,不仅身手好,口才也好,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张浩天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口才好,必须要建立在事实与经验上,了解人性,知道对方需要什么,那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对帮派之间的关系心里很清楚,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无论在什么国家什么地方,第一大帮与第二大帮之间绝对是有矛盾与竞争的,而且东京是日本地经济与政治中心,控制住这里,对于一个帮派的实力发展与战略影响力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当年田岗一雄让出东京,是出于无奈,也必然是他的遗憾,搞不好临死之前还交代过要重新拿回来的遗愿,只是由于白鸟家族的实力不弱,一直没能实现,所以,在内心深处,山口组的人其实也渴望着一种变化,渴望着白鸟家族会被削弱的,和我们合作,对他们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是外人,无法真正的控制住日本的地盘,他们不用担心支持了我们,而我们霸住夺得地地盘不让。”
听着张浩天的话,柳光祖更是佩服了,道:“只是让山口组提供白鸟家族的消息与暗地里在政府那边帮我们,不让他们出一兵一卒,但最后却让他们得了大利,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
张浩天又是一笑道:“那你想让他们帮我们做什么,出人帮我们吗?那永远是不可能的,他们虽然暗怀鬼胎,但毕竟都是日本人,无论从那一方面分析,都不会公开帮助我们的,而我们要和白鸟家族斗,对于他们的具体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这是非常危险的,而山口组当然比我们了解得多,有了精准地消息,我们才能够制定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还有,如果帮派斗力,龙盟绝不会吃亏,但如果白鸟家族用政府来压制我们,那我们只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劣势,唐人街被袭,中国大使馆已经给日本政府发出照会,要求查处凶手,保护在日华人的安全,现在中国正日益强大,特别是对于日本经济有着重要的影响力,现在日本国内政坛对于中国地态度也分为左翼与右翼两派,白鸟家族是典型的**右翼,山口组明里帮不了我们,但可以用左翼地借口对付白鸟家族的右翼势力,这样白鸟家族虽然怀,但也无法指证山口组帮中国人。”
听着张浩天地一席话,柳光祖再次叹服他慎密的思虑,跟着道:“张大哥,如果山口组答应和我们合作,给了我们白鸟家族地一些消息,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也组织一些人暗杀他们。”
张浩天的眼神却犀利起来,道:“对于日本人,只有用强硬的手段征服威慑他们,白鸟家族这一次对我们全面报复,那么我们要做得更绝,打击面更广,一次行动,就要让他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所以,只组织一些人参加进来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让日本各地所有的大小华人帮派参与进来,集中力量对付白鸟家族,那样才能够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假如白鸟家族被我们收拾了,除了日本各帮派的人外,其他的日本人也会逐渐听到消息,知道我们华人的力量,你想想,今后谁还敢轻易欺负华人。”
柳光祖此刻的眼神已经兴奋起来,但很快却叹了一口气道:“横滨唐人街的华人或许会帮我们,可是其它地方的帮派就说不准了,我多少知道一些,他们并不团结,有时候甚至还要相互打架。”
谁知张浩天的眼里却露出了自信的光芒,道:“光祖,你错了,在日本,你无法真正的了解中国历史,也不会完全了解中国人的性格,从历史上讲,中国虽然经常是四分五裂,但如果有外敌入侵,是很容易凝聚在一起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日本侵华时,正斗得水火不容的国共两党立刻就联合起来,还有那些土匪、军阀都纷纷暂停了自相残杀,同仇敌忾,将枪口一致对准了日本人。而从目前在日华人帮派的利益分析,他们在各地都受到排挤,遇事不敢与日本帮派相争,龙盟要是输了,那他们面对日本帮派将更抬不起头来,而龙盟要是羸了,有了一个强大的组织作为后盾,今后他们说话的底气都要足得多,中国人虽然有劣根,但是,民族感情却绝不在日本人之下,有了共同的敌人,反而会将他们平常的一些矛盾化解掉。”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深邃起来,道:“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白鸟家族的这次行动,其实是很失败的,这事闹得太大,已经激起在日所有华人的愤怒,这种愤怒,将形成一股强大的洪流,足可以将白鸟家族淹没,我本来正在想如何让在日的各华人帮派团结在龙盟之下,但没想到白鸟家族的行动却把这事弄得水到渠成了,我们要做到,就是沟通,把所有的力量拧成一条巨绳,我倒要看看,白鸟家族这座大厦多久才能够被拉塌。”
柳光祖听到此处,越来越振奋,不再多问,使劲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张大哥,反正我死活要跟着你,妈的,也该让小日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一边说着,他已经发动了汽车,向居住的地方驶去,但神情却无比来的时候自信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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