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出兵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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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到这个时候为止,除了张鲁控制的汉中,原本属於大汉的十四个州基本已被魏、蜀、吴三国瓜分,吴国和魏国的土地甚至扩展到了海外和塞外。

    三国竭力扩充自已的实力,但这种默契的平衡在这一年终於被打破,而打破这一种平衡乃是天下最後一个变数∶汉中。

    许昌,丞相府。

    曹操这时高高坐在议事厅的台阶上,台阶共有八层,跟厅中的蟠龙柱数目一样。八是除了九最大的个数,而九是中国古代的极数,乃是皇帝身份和地位的象徵,而八则预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

    曹操目光闪烁不定,看著手上的一封军报,军报是长安太守锺繇遗六百里加急送来许昌的。

    曹操盯著军报,眼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张鲁竟然在这个时候称王了。草原一战,虽然最後胜了,但草原联军那拼死的反扑还是令己军死伤惨重,并州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而冀州军团、青州军团和司州军团也几乎被打残了,至今仍没有恢复过来,此时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想著曹操看向台阶下的郭嘉、贾诩、荀、荀攸、程昱、司马懿、田丰和沮授,台阶下的八人分四堆站在一起,郭嘉和程昱、司马懿和贾诩、田丰和沮授、荀和荀攸,看著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电光。眼前八人就代表著自己麾下最大的四个党派,荀和荀攸与长子曹昂相近,贾诩和司马懿支持的是次子曹丕,田丰和沮授则看重自己文才出众的四子曹植,至於郭嘉和程昱,两人属於中立派。各不相帮,八人都是自已的心腹谋士,而八人的才智自己也都了若指掌,郭嘉天性散漫,但每至关键之时必有奇计,仿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贾诩性格阴沉,工於算计,用计凶狠毒辣,最重实利,每每令中计者痛入骨髓,永世难以翻身;荀最早跟随自已,个性稳重,忠心耿耿,长於政事,乃是宰相之才;荀攸长於经营,对民生治理颇有建树;程昱性情坚忍,长於军略,用计亦如其人,每每能救大局於危难之中;田丰性情刚烈,用计如狂风暴雨,最善攻坚;沮授心思细密,长於微小处见真知,乃是八人中最为冷静的人;而司马懿则是八人中自已最看不透的人,但他的才智自已毫不怀疑。

    八人的这种关系几乎是自已一手造成的,只有八人互相牵制,才不能威胁到自已的地位,此时曹操缓缓的道∶”你们怎麽看这件事?”

    司马懿此时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躬身道∶”丞相,张鲁不过一土鸡瓦狗之辈,虽有野心,但有何实力与丞相作对。若非得了刘备支持,打死臣下也不相信他敢称王与朝廷作对。而且汉中的影卫也传回报告,言刘备手下多次出入汉中,二者勾结已毋庸置疑。”

    曹操微微皱眉道∶”刘备此举是何用意?”

    荀此时道∶”刘备此举目的不难寻觅。古人说“得陇而望蜀”,汉中乃是西蜀门户,如今刘备已在蜀中坐稳,若想北上必先得到汉中,然汉中位於巴山与秦川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何况刘备与张鲁尚是同盟关系,轻易伐之难免背上信义之名。””所以刘备才会暗中支持张鲁称王,好借丞相之刃除掉张鲁。到时丞相兵囤南郑,恐怕张鲁不得不向刘备求援,刘备更可兵不刃血进入汉中。”沮授此时点点头接口道。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这样说来,莫非我要任那张鲁匹夫称王不成?”

    郭嘉摇摇头道∶”如此亦不行,丞相握有乃是朝廷的势力,代表的乃是朝廷的颜面,若任由张鲁称王,则朝廷威信尽失,以後诸侯必然群起效仿,那丞相当初奉迎天子的意义也就失去了。所以讨伐张鲁势在必行,只是宜快不宜慢,宜缓不宜迟,张鲁和刘备之间亦非没有矛盾,张鲁定不肯轻易让刘备进入汉中,只要丞相在刘备军到达之前拿下南郑,便可让刘备好梦成空。此一战拼的乃是时间,丞相可派夏侯渊将军率领关中的禁卫左军、凉州军先行攻打斜谷关,则张鲁必然全力防守斜谷关,而丞相再派徐晃将军率雍州军偷袭东面的子午谷,则张鲁军手尾难以相顾,以张鲁的胆量必然退回南郑,此时丞相一面命夏侯将军封住汉中要道阻挡刘备军,一面调集关东大军,则汉中可得矣。”

    曹操点了点头,沉声道∶”就依奉孝之计。”

    汉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秋,曹军大将夏侯渊率禁卫左军和凉州军十六万人马攻打张鲁控制的斜谷关,斩张鲁军大将杨昂,张鲁大惧,连忙调集汉中人马与夏侯渊会战於斜谷。

    正当两军陷於胶著状态,曹军的另一员大将,後世历史上被为曹军”五子良将”之首的徐晃率雍州军奇袭子午谷,从张鲁军後阵杀出。张鲁军腹背受敌,大败於斜谷,十五万汉中军竟只有五万退回南郑。

    汉中,南郑。

    新建成的汉宁王府大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摔碎的玻璃和瓷器,几个下人瑟瑟发抖的站在一块,没人敢上前劝正陷於雷霆震怒中的张鲁。早上就有一个管家上前拉住大发雷霆的张鲁,结果被张鲁一个瓷瓶拍在脑袋上,此时尸体还停在後院。

    张鲁指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扬松,大骂道∶”你不是说曹操刚和那些蛮子打完仗,根本不敢来惹我们吗?那现在城外的是什麽?现在你就给我带著你的人到城上去守城,要是曹军不退,你也不用回来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杨松听了张鲁的话不由脸色更是惨白,磕头如蒜捣。曹军现在攻势凶猛,已经数次攻上城墙,自已手无缚鸡之力,让自已去守城,十条命也去了九条了。

    一旁的张卫看到杨松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随即对张鲁道∶”大哥,事已至此,当想方法设先退曹军。那刘备不是说若大哥有难,便出兵相助吗?此时他手里握著荆、交、益三州之地,带甲几十万,若他肯出兵,城外的二十多万曹军不足为惧。”

    张鲁闻言没有出声,旁边主簿阎圃已开口道∶”刘备狼子野心,对我汉中亦是旦夕窥伺,若向他借兵。只恐是前门驱狼,後门又入虎焉。”

    张鲁脸上的怒气已经渐渐淡了下去,露出犹疑不定的眼光。

    张卫此时道∶”刘备之心我岂不知,只是曹军势大,不得不借其力尔。若仅仅死守南郑,则我等难免成为阶下囚。而借刘备之力,当可用之驱逐曹军。曹军虽与蛮狄血战,实力略有下降,但毕竟统领北方十州之地,雄兵百万,曹刘相争,必然两败俱伤。到时只要我军严守城地、保存实力,当可收渔人之利。”张卫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成功了一般。

    此时张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高兴的拍了拍张卫的肩膀。而阎圃似乎想说什麽话。但看到两人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汉中,武乡。

    武乡位於汉中郡南部,在南郑以西,历史上曾是诸葛亮的封地,不过此时它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土城。

    武乡的城楼上插著曹军的旗帜,而夏侯杰则心情郁闷的来回走著。

    曹操之父出自夏侯氏,所以曹操一直把夏侯氏当作自己的内族。而在夏侯一族的这一代中,夏侯杰不论武功还是兵法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他二十岁就当上了副兵团长,这在人才济济的曹军中绝对是个异数,不过他可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自已应该爬得更高。

    所以他才会为自已被派来武乡而感到愤愤不平,别人都在攻打南郑,累积功勋,而自已却被派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说什麽委以重任。呸,不就是看老子是庶出,而那群公子哥都是长子嫡孙吗?想著夏侯杰把自已的大刀狠狠的插在城上的土砖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一个部将面色苍白的跑了过来道∶”将军,是刘备军。”

    夏侯杰一听不惊反喜,想不到刘备军竟从自已把守的城池经过,真是天让我立下如此大功,想著夏侯杰出声道∶”传我将令,全军集合,乘刘备军远来疲惫,打他个下马威。”

    旁边的部将一听,立刻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拉他夏侯杰道∶”将军,大将军命我们遇到刘备军只准坚守城池,不准出战。将军不能出城啊。”

    夏侯杰厌恶的摔开部将的手道∶”似你这般胆小,如何能成大事,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在这里我是主将,一切都得听我的。”说完拔起插在地上的大刀,下城去了。

    武乡城下,黄骠马上一员手持黝黑铁刀的紫面大汉冷冷盯著夏侯杰。

    不知为何,夏侯杰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寒意,仿佛在那眼光中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但夏侯杰很快振作起精神,自已在刀上最少下了五年的苦功,在这一辈中,除了三公子曹彰等少数几人,自己几乎全无对手,在他看来,就算是曹军中第一高手”虎痴”许渚要想胜自己也非易事,眼前这个紫面大汉虽然气势不凡,但想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那些面大汉身後的灰甲骑兵却吸引了夏侯杰的目光,清一色的灰色皮甲,只在关键的要害部位有铁甲保护,而坐下的战马虽不显得如何高大,但此时却安静排成阵型,毫不出声,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优良战马。

    而这些骑兵更是不凡,刚才自已突然从城中冲出,本想打刘备军个措手不及。但这些骑兵却飞快的展开雁翎阵形,像大雁的两道翅膀将自已隐隐罩住,让自已无机可乘。毫无疑问,只要自已进入到那两道翅膀的扇形攻击范围之内,这些骑兵背上的短弓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已射成刺猬。

    骑兵阵形不比步兵阵形,不仅要求士兵有精湛的骑术,而且要经过无数次的训练和磨合,这也就是为什麽要培养一支精锐的骑兵是那麽不容易。

    夏侯杰不由有些嫉妒对面那个紫面大汉,他竟然可以率领一支这样的骑兵。让自已率领不到一万的步兵和一支这样的骑兵堂堂正正的交战,夏侯杰可没有什麽信心,他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出城应战的决定了,但如果就这样退回去,自己颜面何存。

    想著夏侯杰用刀一指对面的紫面大汉道∶”来将通名,我乃汉征西大将军麾下骁骑校尉夏侯杰是也,汝可敢与我一战?”

    紫面大汉冷冷的看了夏侯杰一眼∶”废话少说,你来吧。”

    看到紫面大汉不耐烦的神情,夏侯杰心中冷笑,等会你就会知道什麽叫跪地求饶了,你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夏侯杰一催自已座下的红枣马,刀如满月般向那紫面大汉砍去,看得出他确实在这把刀上下了不少功夫。”当”的一声巨响,仿佛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开。

    夏侯杰全身巨震,连人带马倒退了三步,全身颤抖。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夏侯杰几乎怀疑自已的双手是否还长在身上,两苹失去知觉的手此时握著刀不停的抽搐著。

    当夏侯杰将眼光投向对面的大汉,对面的大汉只是随意的一苹手挥了挥那把毫不起眼的黝黑铁刀。

    怎麽可能,他竟然只用了一苹手,夏侯杰顿时面如土色。

    一刀之威,竟至如斯,若是他现在取自已的性命实在易如反掌。不过紫面大汉并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著夏侯杰。

    渐渐的夏侯杰双手恢复了知觉。这时,紫面大汉动了。

    夏侯杰明明看到了那一刀,但他却不知道该怎麽躲。那把刀仿佛是一把魔刀,仿佛是它让自已把身体送到那把刀上去一样。

    夏侯杰下意识用刀杆挡住那一刀,但精铁的刀杆断成两截,然後那一刀在自已身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倒在地上的夏侯杰不甘心的看向那紫面大汉,用尽最後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紫面大汉甩了甩刀上的鲜血,冷冷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庞德。”

    嗜魂魔刀-庞德,对於一个二十年来天天抱著刀的人,夏侯杰那练了五年的刀法实在不算什麽,更何况还有天赋。夏侯杰这才知道原来自已以为可以挑战”虎痴”许渚的刀法是这麽的可笑,所以他至死都没有阖上眼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