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袭心中可是知道陈武的武艺有多高,平时二人私下切磋,胜负都是五五之分,而眼前陈武被白袍小将一枪就挑於马下,董袭心中不由一阵胆寒。所以董袭并没有从正面冲过去,而是以一个赵云看不到的死角冲了过去。
董袭虽然很小心,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云,或许他如果知道眼前的是《百将谱》上排名第五的白龙银枪赵子龙的话,他或许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然而这世界上是没有後悔药可以吃的,当董袭冲到赵云身後时,他突然发现不知从哪里射出一点银光,真奔他眉心而来,久经沙场的经历让董袭下意识的一低头,就是这一低头救了他的性命。
董袭只觉得头皮一凉,白银龙枪的枪尖几乎是贴著他的头皮擦过。董袭的头盔被一枪挑到了三丈之外,而头上的发髻也被挑散,乱发披下遮住了脸庞,显得狼狈不堪。董袭再无抵挡之心,拨马便逃。
转眼间,东吴两员大将一伤一逃,剩下的丁奉和潘璋不由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赵云横枪立马,冷冷注视著江东众人,神目如电,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显得威风凛凛,一时间江东三千兵马鸦雀无声,畏畏缩缩看著如战神一般的赵云。
赵云用一己之力挡下了大部份的追兵,但仍有一股江东骑兵从左翼冲入了陆家武士的方阵,几乎是接触的一瞬间就撞得得血花四溅。
守卫吴郡都是江东军中的精锐,久经沙场而且配合娴熟,但在陆家武士强悍的实力面前,再娴熟的配合也没有用,而且还有太史慈在前面开路,方天画戟在太史慈的手中只看到一片红光,敢於冲到他面前的江东士兵几乎没有看清方天画戟的影子就倒在马下。鲜血反复浸透著太史慈的甲袍,以至於後来太史慈在江东军中血煞之称,江东士兵毫不谈之色变。
在太史慈的带领下,陆家武士轻易冲过了江东士兵的拦截,向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陆绩这时对陆羽道∶「老四,老五和老七他们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接应我们,进了树林我们就安全了。」陆羽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凉过一丝阴影。
树林就在眼前,陆家武士们纷纷露出一丝笑容,突然间,树林中毫无先兆下爆起一片箭雨。
这些箭劲道之强竟然不下於五百石的铁臂弓,饶是陆家武士身上的皮甲不是凡品竟也抵挡不住,第一波箭雨之下就有数十个陆家武士中箭裁下马。
而且这些箭上似乎都喂有毒药,中箭的陆家武士几乎通通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猛然间一支箭向陆婉直飞而来。吓得发呆陆婉绝望般闭上了眼睛,突然一股大力涌来,陆婉被拖得摔下马去,而她身後则传来一声闷。
陆婉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原本应该射中她的羽箭此时正插在太史慈的肩头上,太史慈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太史慈满不在乎将肩头的羽箭折断,冷冷的看著陆婉道∶「在战场上不要发呆,否则下一次我也救不了你。」说著也不理陆婉的反应,一把将陆婉抱起放在她的马上。
被太史慈抱在怀里的陆婉脸上不由掠过一丝红云,此时太史慈对陆婉道∶「你躲在我身後,不要离开一丈以外,一丈以内我相信都可以保护你。」
听著这充满霸气的言语,陆婉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此时陆羽见陆家武士伤亡惨重,连忙让陆风和陆云他们带著队伍退到林中了弓箭的射程以外。
不一会,一大群身穿江东军服的士兵从林中涌了出来。
这时,江东士兵突然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个中年儒生满脸笑容走了出来,只是那笑容怎麽看都觉得奸诈。
陆绩看到中年儒生,身子一震∶「华子鱼,竟然是你?」
中年儒生故意一揖道∶「歆在此久候家主多时了。」
看到华歆出现在这里,陆绩不由担心看了林中一眼。
华歆见了「嘿嘿」一阵奸笑道∶「陆家主是找他们吗?」说著一挥手,身後士兵提著三个血淋淋的头颅走了出来。
「呀。」的一声惨叫,陆绩眼前一黑,差点裁倒在马下,待陆羽将将他掐醒,陆绩仰天痛哭∶「老四、老五、老七┅」陆绩老泪纵横的样子实在是见者伤心。
「是你。」陆羽这时听出华歆就是那晚和司马懿密谋的「华先生」,不由怒视华歆道∶「陆家世代效忠江东,你们为何要这样对待陆家?」
华歆瞟了陆羽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陆羽陆子诚吧,其实陆家之所以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全时拜你所赐,如不是你投靠刘备,出卖江东,陆家又怎麽背上里通外国的罪名。」
陆羽虽然知道这是华歆挑拨离间之计,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一部份系事实,不由默然不语。
旁边陆绩这时突然大骂道∶「放屁,明明是你孙家不知廉耻,夺人妻子在先,勾结五家陷害陆家在後,此时却在这里含血喷人。问明是朝廷钦命的荆州官员,何来里通外国一说,通的又是那一国,倒是我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犯上作乱。」一向文雅的陆绩此时也骂了秽语,可见他心中的震怒。
华歆不由一时间哑口无言,怒道∶「我不与你们作口舌之争,大公子令己经下了,如不投降,就地格杀。」
看到江东士兵手上那闪著幽光的箭头,陆家众人不由一阵沉默,谁都知道负隅顽抗的结果。
陆羽这时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偷偷的摘下背後的落月弓。
一声弓响,羽箭如若流星般直奔华歆的咽喉而来。
鲜血飞溅,一人倒了在地上,但不是华歆,原来华歆无耻拉近身边的一个士兵替自己挡下了这一个劫,就算如此,华钦依然吓得冷汗直流,死死地躺在手持盾牌的江东士兵身後,再也不肯露头。
太史慈无奈看了陆羽一眼,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
华歆死里逃生,却是狼狈不堪,不由歇斯底里大叫道∶「杀!给我杀!杀光他们!」完全没有刚才一点儒雅之风。
陆家众人纷纷心头一紧,各自握住了手中的兵器,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掀起一片尘烟,无数江东骑士飞奔而来,为首的一人,金甲狮盔,虎目圆腮,高坐在玉照狮子马上,就如金甲战神一般,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此时手中提著他名震天下的霸王枪,威风凛凛,难怪曹操说:「狮儿不可与之争锋!此子不可欺也。」
陆家众人心头一凉,本来就己经是实力悬殊,如今可以说连希望也没有了。
孙策这时策马奔到近前,眼神有些复杂看著陆羽道:「想不到你就是陆羽,陆子诚,要是你不是该多好呀。」
陆羽看著孙策,缓缓道:「可惜我就是陆羽,上天下地,唯一的一个陆羽。」
孙策这时看向陆羽道:「你的事情我都己经知道了,你和乔家大小姐有婚约在先,这件事确实是我二弟有欠考虑,但你也不能怪他,毕竟你这麽多年都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你怎麽样子。」说著孙策顿了一下,似乎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道:「如果我答应你劝二弟放弃这次婚事,你是否愿意离开刘备回来江东,当然陆家的一切也可以恢复如初。」
陆羽不由霍然看向孙策,陆羽明白孙策作出这样的决定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且不说毁婚孙家的信誉损失之大,就说要从己经得到陆家产业的各家手中拿回,要面临的困难就不可想像,但孙策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做这麽多事就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这恐怕就是孙策的魅力所在,难怪历史上,孙策在世时,能吸引这麽多人才。说不动心,绝对是假的,陆羽就觉得心头狂跳,而且这样还可以和她一起,想到那魂牵梦绕的身影,陆羽答应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然而陆羽却看到了身旁关切看著他的太史慈,猛然一醒,想到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刘备对自己的种种,陆羽恨不得掴自己两个耳光。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襄阳城门口送自己离开的情景,一种亲人的温暖流过胸膛,随即目光一清对孙策道:「多谢大公子的厚爱,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为了陆羽一己之私,我主放弃进军中原的大好机会,把子龙子义这样用得著的猛将派到我身边,这样比山高,比海深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更不要说背主投降,大公子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孙策听了,脸上失望的神情不言而谕,沉默良久道:「你走吧!」
此话一出,不仅陆羽等人吓了一跳,孙策身後的华歆更是著急道:「大公子┅」
孙策一手拦住华歆,抬头看著陆羽道:「西山猎场那一次你救了我,今天就当我还了你吧。」
陆羽惊奇的看向孙策道:「今日你虽然放了我,但陆家的仇不可不报,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为陆家死去的人报仇,这样你还要放我走吗?」
孙策仰天一阵哈哈大笑:「如果我孙策怕你回来报仇而杀了你,我就枉为江东男儿。他日你有本事你管来取我项上人头,我等著你。」看著孙策的冲天气,孙策身後众将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一副以你荣的样子。在孙策的命令下,江东军让出一条道路,让陆家众人走入树林。陆羽走在最後,
他看了孙策一眼道:「不管怎麽说,我会记住你这一次恩情。」
孙策点点头,苦笑道:「要是我们能早点遇到就好?」
陆羽也不答话,挥了挥手,转身走进树林里。
孙策的身後走出老将黄盖道:「大公子,你这回┅┅」
孙策回头看了黄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封书签给他。
黄盖打开信一看,不由惊声道:「刘备屯兵江夏┅难道他想攻打江东?」
孙策摇著头道:「刘备这几年虽然实力大增,但他的胃口还不足以吃下江东,他是在示威。」
黄盖听了犹疑道:「所以公子才将陆羽放回去?」孙策点道:「江东还有山越未平,暂时还不足以西进,而刘备也要应付曹操的压力,此时开战,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只会是两败俱伤。我把陆子诚放回去,相信以他的眼光一定看得到这一点,他会劝服刘备。」
黄盖听了不再多说,退了下去。孙策看著陆羽消失的身影,久久无言。这次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放走这样可怕的敌人,但是孙策心中又感到一阵轻松,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看到陆羽身首异处。
吴郡城外杀声震天,而吴郡府中依然喜气洋洋,到处是红色的一片。敲锣响鼓,唢呐鞭炮的声音络绎不绝,到访的宾客也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新郎官孙权人站在门口满脸喜气的迎接著宾客。
然而在内府一个幽静的别院里,却坐著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乔烟。
一身红装的乔烟更显得妩媚动人,然而在眉宇间又一丝抹不开的哀愁,江东最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苍白。此时乔烟呆呆的坐在镜子前,如果有人这时看向她的眼睛,会发现里面空洞一片,没有一点感情。
他仍没有回来吗?还是他己经把自己忘了?过了今天,自己就嫁作他人妇,从此要遵守妇德,相夫教子,再也不能想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现在又在哪里?爹爹说他己经死了,但自己怎麽也不愿相信。
如果他没有死,就快点回来吧,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嫁了,乔烟痴痴的想著。
这时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般跑了进来,正是孙尚香。孙尚香看著乔烟高兴道:「烟姐姐,终於找到奶了,这里看得好严,不过我知道一条秘道,他们想关住我,!」说著盯著乔烟道:「烟姐姐,奶今天好漂亮。」
乔烟淡淡般站起身,来到窗前的一副古琴前:「漂亮有甚麽用,我宁愿不要这一身臭皮囊。」说著轻轻弹起那首自己弹了无数遍的「凤求凰」,这首曲子是他交给自己。
好像时间倒流一般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乔烟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几情泪,原本有些空灵明朗的凤求凰在乔烟的指下如泣奴诉,如怨如慕。
一曲弹尽,孙尚香的俏脸上不由露出古怪的神情,乔烟看了孙尚香的样子,低下头像是对孙尚香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原本不该弹这麽悲的曲子。」
孙尚香摇摇头道:「烟姐姐,不是的,我只是好像听过这首曲子。」
「甚麽?」乔烟惊声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