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子墨被秋荷的八卦刺激的心神不宁,整个人被这些前尘往事冲击的心头狂跳。
这扭在一起的恩恩怨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可是太夫人和长嬷嬷的心里都埋了深深的伤痛,甚至结了厚厚的虽,一旦揭开,都是血淋林的痛!
所以,身为姨娘的长嬷嬷本能的排斥自己这个嫡夫人而对谢姨娘存了一分怜悯和惺惺相惜,她排斥的不仅仅是自己,是所有的嫡长子和嫡妻!
这是一种迁怒的憎恶心态,所以害死了颜薄云的娘,间接的也害死了他爹!
可是秋荷忽然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很严肃的告诉她,“夫人,你一定要小心长嬷嬷和谢妖娘,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芙子墨本能的捂住肚子,腾的就站了起来!不会吧,长嬷嬷和谢姨娘不会真的这么可怕吧?!
秋荷见芙子墨脸色很不好,也慌了起来,“哎呀,夫人,是妾婢一时多嘴,惊了夫人,妾婢该死!…”
芙子墨摆摆手,“你下去吧!今天的话切不可和任何人说起!”。
秋荷急忙点头,“婢妾明白,夫人放心!”。
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颜薄云面沉似水的走了进来,一见秋荷在,不由的双眉紧拧,“你怎么在这里?出去!”。
原本充满惊喜的秋荷立刻咬紧了唇,双眼含雾,胆怯又幽怨的屈膝,“婢妾告退!…”
芙子墨心中叹息,虽然对秋荷没有好感,可是看在她贡献了那么多秘密的份上,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侯爷,是我嫌闷,找个人说说话!”。
现在颜府的陈年往事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凭直觉她知道秋荷肯定没有说谎,所以,此刻她看向颜薄云的眼神多了一丝她不知道的怜惜。
正是这种包容、怜惜、内疚的眼神让颜薄云的焦躁一下子消散了很多,他盯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些困惑却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他柔声问她,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燕窝,微微皱眉,端起来亲自喂她。
芙子墨其实一点也不想吃,可是这一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当时他一定比小煜煜更渴望母爱吧!
很想抱住他轻轻的安慰,可是她又做不出来,看着递至唇边的小勺和他温柔的眼神,心在这一刻变的无比柔软。
正要张口,颜薄云却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凉,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来!”。
芙子墨急忙拦住,“不用了,天气这么闷热,凉点更好!”。而且,她根本不想吃,何必再让厨房折腾。
颜薄云点点头,又将羹递至她的嘴边,芙子墨脸色微红,伸手接过碗“我自己来吧!。”又不是手脚不能动。
可是颜薄云却捏紧了碗,异常的坚持“别动,我喂你!…”
倾长挺拔的身形,帅气卓逸的让人屏息的面容,无不透着不羁与清贵,原本凌厉凉薄的凤眸此刻全是温柔呵护,无比认真的端着碗,举着小勺等着她张口,让人心动不可抗拒的温柔诱惑。
芙子墨顿时怔住了,呆呆的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小半碗!
忽然胃中翻腾,想呕的感觉袭来,压也压不住,来不及奔出门去,哇的一口,刚刚吃进去的悉数吐了出来。
“速让扁晨来!。”颜薄云对着门外大喝,清夏应声去了。
芙子墨接过颜薄云递来的湿巾胡乱的抹抹嘴,就着他手里的茶杯漱了口,捂着胃道:“不碍事,不碍事太夫人和煜煜什么时候能回来?是皇上做的吗?”。
颜薄云扶着她坐下,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点点头,却不愿多谈。
“当初是皇上以太夫人和煜煜威胁,你才写的休书?。”她忽然问道。
颜薄云立刻就僵在了那里,深幽如墨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楚和愧意。
芙子墨轻轻笑出声,记得当初他问在她心里是大哥重要还是他重要,她反问他有一天太夫人和她有危险他会先救谁,当时他异常的生气,没想到一句戏言,竟然真的应验了,他还是选择了保护太夫人!
颜薄云心中骤痛,紧紧的抱住她,“墨儿………对不起………”。
芙子墨摇摇头,“你不用说对不起,……嘶…………啊………好痛……………”
腹中忽然绞痛,下坠的感觉袭来,芙子墨脸色煞白,“侯爷………我肚子好痛…………孩子…………孩子………”,。
虚汗林漓,她痛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墨儿!…”颜薄云神色大变,对着进门的扁暮大吼,“快来看看夫人,快,一定要保住孩子!”。
扁暮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芙子墨,神色复杂,顾不得避嫌,直接探上她的手腕,急切道:“快将夫人平躺在床上!。”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颜薄云已经失了镇定,握住芙子墨的手对着扁暮直吼。
扁暮看了芙子墨一眼,目露征询。
芙子墨立刻摇摇头,虚弱道:“不是的!。”虽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她还没有那份狠心亲手拖杀一今生命,而且,这是他和她的孩子!
扁暮的神色立刻变的严肃,“侯爷,你速去我的房里将药箱拿来,要快!”。
眨眼,颜薄云一股风似的不见了!
看着扁暮将一粒粒药丸给芙子墨服下,她的痛苦神色稍稍好转,心下微微放松。
忽然,床上的一抹猩红让他陡然失了冷静,他一把揪住扁暮,“血,怎么会有血?孩子到底怎么样了?说,你快说啊!”。
扁暮看了眼芙子墨,垂下头来,“侯爷,孩子没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颜薄云一拳砸在扁暮脸上,顿时扁暮栽倒在地,唇角冒出了猩红的血丝。
不理会脸上的痛,扁暮爬起来拿起那碗燕窝羹,“这燕窝羹是用很浓的红花水熬的,因为放了很多冰糖和特殊的香味,所以掩盖了它本来的味道,虽然只服了半碗,足以致使夫人滑胎了!”。
颜薄云顿时血色全无,拿起那只碗狠狠的砸了出去,“来人,将厨房的人和秋荷全部押来!”。
清夏噗通跪了进来,“侯爷,泰氏刚刚自尽了!”。
“泰氏!。”颜薄云杀意遍布全身,盯着清夏,“宣赞总管,将她全家给我砍了!把府上的人全部关押!”。
芙子墨大惊,忍着疼痛对扁暮说道:“快制止侯爷,不要再出人命,泰氏死有余辜,可是其他人却是无辜!”。
颜薄云哪里还听得进去,一脚踢开清夏,大步走了出去。
芙子墨对扁暮大叫,“你还不快去拦着!。”惊的扁暮拔腿追了出去。
挣扎着坐起来,就听颜薄云在院中大吼,“流云居所有人先打四十大板!将谢姨娘和秋荷给我押来!”。
四十大板,这不要人命了!所有人手都是谢姨娘安排的,难道真是谢姨娘动的手脚?
清夏哭着爬过来,“夫人,求你,求你救救秋荷,求你救救大家!”。
芙子墨忍着痛正要下床,就见颜薄云将扁暮扔进房内,“治不好夫人,保不住孩子,本侯要你的命!”。
“墨儿,快躺下,别怕,有扁暮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见清夏抓着芙子墨的手,颜薄云一脚将清夏踹飞至门口,急急握住她的手,一脸的焦躁,“快躺下!”。
“侯爷!”。
看着一贯风起云涌也丝毫面不改色的脸,此刻盛满惶恐和不安,还有那份小心翼翼,芙子墨心中一痛,垂下眼睑,“孩子真的没了,泰氏虽死有余辜,可是其他人你能不能先审一审,再发落?”。
清夏顿时闷哼一声,没了声响,芙子墨骇然,看看地上还躺着的扁暮,显然也被摔的不轻。
颜薄云双目赤红,狠戾的望向门外,眼中闪着慑人的怒火和凶狠,芙子墨暗叫不好,只怕所有的人都要受罚!
正欲再劝,忽然握住自己的手一紧,她猛的吃痛,抬头对上他阴冷不可置信的瞪视。
“为什么?孩子没了,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惊慌难过,你为什么这么淡定?。”他虚眯了双目,瞳孔剧烈的收缩,眉宇紧紧的蹙在三起,冷冽的看着她,仿佛带着一把利剑,要刺穿她的心,一探究竟!
“我…………啊………。”话未说完,芙子墨一声惊叫,眨眼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扁暮一个腾空跃起,在芙子墨栽倒前扑垫在了她的身下,“侯爷,你!。”扁暮忍着痛不可置信的看向颜薄云。
这一刻颜薄云戾气横罩,全身嗜血,他绷紧了身体,冰冷的盯着芙子墨,唇角缓缓的勾起,漾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忽然,他背转了身子,将之前偷偷拿走的绢帕扔到了她的脚下。
白色的绢帕无声飘展而下,带着他特有的清香也带着害裂人心的痛,醒目的休书二字再次刺伤了她的眼睛,更刺痛了她的心!
“夫人!。”扁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芙子墨颤抖着手捡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开口,“谢谢侯爷成全!”。
背转的身子猛然僵硬,他背线绷紧,双拳紧握,青突的血管几欲破皮而出,“滚!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