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子墨的话惊得闻南扑棱就坐了起来,“捐了!小姐,上万的菊花一下子都捐了?!”
芙子墨点点头,闻南急的一下子就直冒汗,“小姐,你捐给谁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哩,咱还欠着霍家钱庄二万多哩,到时候没有银子还贷可如何是好哩?”一着急,家乡口音全出来了。(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原来昨晚赞安打着颜薄云的旗号一开口买菊花,她就怀疑颜薄云的用心了,本也没打算拿着菊花再赚钱,更不想便宜了颜薄云。一大早的就和二林两人拉到府衙,捐给程大人了,程大人当下就表示要好好的嘉奖她一番,被她谢绝了。
程大人送给了她一张“百花节”内场的大红邀请帖子。
“怎么不先说一声!看来小姐信不过闻南了!”闻南口气酸酸的,小姐一直很依赖她,从来没有瞒她的事,可是这次这么大的事小姐都不透漏一句,由不得委屈。
看着闻南牙酸眼圈红,芙子墨笑的很狡黠,“告诉你,你肯定不同意吧?!”
闻南是个菊痴,比花思奕更甚,每天几遍的跑去瞅那些菊花,要是被她知道无偿捐出去,同意才怪!
闻南泄气的垂下头,“为了这些花辛辛苦苦的操心照料,小姐还被那个缺德的花思奕泼骂了几遭,连大堂都上了,名声脸面都没了,现今一声不响的上万两银子就被你捐出去了,连声响也没有,心疼死人哩!”
想想那些钱,闻南就牙根疼,还以为小姐稳重懂事了,想不到还是这般任性,就是想拉拢府尹攀点交情,也不用一下子全送去吧!
芙子墨由着闻南埋怨,也不解释,因为这些花她们已经被花思奕见一遭损一遭了,虽然面上她脊背挺的很直,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是内心也觉得自己是个贪财小人,当时若不是花氏过分,花思奕口下无德,她原打算将菊花还回去。
只是没想到和花思奕、景文昔的关系越来越遭,到现在已是水火不容,多看到这些花一眼,她就神经敏感,总觉得这些菊花是她的污点,只想着帮助一些人,也算给自己一点安慰和释怀。们的网址)
“怎么没有声响,瞧这是什么?”芙子墨拿出程大人送的帖子。
闻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冲北作揖,“老天保佑我们小姐明个撞个如意郎君,也不枉一万两!”
得,还想着那一万两呢!
听到“如意郎君”四字,芙子墨唇角一抿,一抹黯然隐在眸底。
闻南看到,心下后悔自己多嘴,被花氏那一通吵闹,只怕整个燕京都知道了小姐和景文昔的事,顶着景家弃妇的头衔,哪个高门大户也不会中意小姐了!
待要安慰小姐,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芙子墨已敛神淡笑,对听北说道:“告诉夏志远,晚上打烊后晚会儿走,有事说与他听!”
听北正要好奇什么事,就听得二林急匆匆奔进后院,远远的就大喊:“小姐,不好了,前面有几个人砸店了!”
三人大惊,闻南心急可是芙子墨强令她躺下,带着听北快步去大堂。
日落西山,黄澄澄的余晖斜斜陈铺入堂内,映射在几个剔牙踩凳的泼皮身上,更衬的他们一脸的无赖狰狞。
地上残碟碎碗,汤菜淋漓,近身的桌椅也是横七竖八,还有两张长凳已经由中间劈裂。
最惊心的,大宝、二宝鼻青脸肿,小泉子、大罗也好不到哪里去,夏志远匍匐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一个泼皮的腿腕,那泼皮正仰着半截长凳就要往夏志远头上砸去。
其它他泼皮掐腰、鼓掌、哄笑,好不嚣张。
听北腾的一个飞身,越过芙子墨就要踢那泼皮的手腕,一个更快的身影如蛟龙探海,似飞鹰搏空,先听北一步轻飘入内,两指夹起桌上横躺的一根筷子,仅一秒的闪神,长凳啪的落地,那泼皮握着手腕就哭爹喊娘起来。
再看那泼皮的手掌,竹筷破掌而入,直直穿透那人掌心中央,仅此一下,那只手活生生就被废了。
先时惧怕这泼皮的势力没人敢吱声,眼见侠客出手,一招震堂,周围看客叫好声一片,听北像见到了同类一般,飞冲过去,直直拍掌叫好。
地上已是血淋淋一片,几个泼皮早已失了刚才的威风,如丧家之犬哄窜而去,待到芙子墨让听北去拦住,那些人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那帮人,芙子墨凝紧了眉头。
“小姐,快看啊!竟然是霍公子!真是太巧了!”听北兴奋的直嚷嚷。
芙子墨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身直如松,英眉剑目,不似景文昔那般白皙的肤色,略显麦色,看着极健康沉稳,浑身透着一股子英气,竟是霍远枫。
听北的话让霍远枫诧异,他回身看向芙子墨,柔黄的余辉下,一袭纤巧的身影,精致却不张扬的眉眼,淡静怡然的神色,清明如水的眼神,正静静的看着他。
霍远枫没来由的心中一动……
竟是一下子怔忪,好熟悉的容颜,可是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柔柔的,无声的,极突然的,芙子墨对着他淡淡一笑,低缓开口:“谢谢霍公子仗义出手!听北,给霍公子看茶!”
心下却补充了一句,但也别这么狠绝吧,想到那人血糊漓拉的手,她就心悸,这个霍远枫太狠厉,定是个不好相交的人。
轻柔舒缓的话语,带着淡定和防备,却直击霍远枫的心。
突然的,毫无预警的,一直沉静如水的心泛起一层涟漪,二十年来从未敞开过的心扉倏地就悄然敞开了一条缝隙,溜进了一种叫悸动的情愫。
从未想过一见钟情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视女人极淡的霍远枫不自在的避过芙子墨的视线,心虚的掩饰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匆匆说道:“在下霍远枫,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用客气,告辞!”
踏步就要离去,听北却是横手拦住,“霍公子,你不认识我们了么?抵押周记那天,你还借伞给我们小姐呢!”
抵押周记?霍远枫蓦的想起的确借伞给了两位公子,再回转看向一直静静看着他的女子,心口又是突跳,勉强点头笑道,“原来是那两位!”
芙子墨再次谢过,霍远枫心中有情,愈发不自在起来,瞥了那明清静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面容一眼,揣着扑通直跳的心快步离去。
听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看他出手还以为是个热心肠,怎么这么不屑和我们搭话!哼!我们还不稀罕哩!”
霍远枫的冲忙离去,将听北心中的好感立马抹去,不过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阔少爷,听北撇嘴不屑。
“许是有什么急事吧?”芙子墨笑看情绪波动很大的听北,羞了她两眼,转身对一脸狼狈的夏志远问道:“怎么回事?”
夏志远抹抹唇角的血痕,“几人海吃了一通,不给钱,还……”还大肆出口羞辱小姐的话。
听北对夏志远的吞吐不满,芙子墨却是沉思不语,以夏志远的老实沉稳自是不会惹事,哪些泼皮定是有备而来,不想被霍远枫赶上,只是,会是谁招来的呢?
无耻的颜薄云?死不甘心的花思奕?还是一直厌恶她的花氏?
只是,霍远枫眼底的躲闪和逃避又是为了哪般?难道霍远枫知情,才匆忙离去?
芙子墨看着狼藉的大堂,心中叹息,大哥和爹爹的事没有一点进展,倒招惹了一帮强劲的死对头,只怕明日的“百花宴”不会让她悠然自得随心惬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