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上站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若是政衡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前面站着的稍微高一点的正是他昨日所见到的长福院,只是换上了一身勾勒了几朵牡丹花的紫和服,显得更加的美丽,那几朵牡丹花更好的衬托出她的丰腴美丽,更加显得玲珑有致的凹凸,站在她身后的便是那称呼长福院为小姐的老嬷嬷,两人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瞭望着前方,好似在看着什么。两人站着的位置很是靠前,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掉落山崖,这是一种很考验胆量的做法,两人似乎都习以为常。
长福院静静地站在崖尖,往前一步就要落崖,她好似没有任何感觉,脸上的妆一如既往的化得很淡,却十分注意细节,对于细节的不动声的注意使她的眉眼端正、娇美、突出而和谐,只是她的眼睛很冷,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她的腰间如同许许多多的倭国女子一样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只是她的腰带是金黄的,在旭日升起来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美妙动人,即使立着不懂,你也能够感觉到紧要处多出了长度和曲折,使得她的身躯多了动感、灵透和婀娜。
她的身材很丰腴。胸部也很肥美,不过身材倒是不错没有和那些没有腰部的贵族女子一般,也不像吃不饱的瘦削身材。
倭国人喜欢学习天朝上国的唐朝时期,曾经在那个时代派遣了大量的遣唐使,吉备高原就有一名著名的遣唐使吉备真备二次入唐学习唐朝的经济、政治,使得倭国人的眼光和唐朝时期的人们一样都喜欢丰腴的女人。
站在靠后一步之遥的便是那位老嬷嬷,老嬷嬷的神态显得有些拘谨,站立着的双腿一直打着哆嗦,嘴里不停的咕哝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似乎生怕打扰了身前长福院的观察。
长福院终于将目光回过来,扭头瞥了一眼强作镇定状的老嬷嬷,抱怨了一句:“我让你不要来,你偏来,来了嘛却是这幅模样,真是丢脸。”说是抱怨其实多多少少还有一丝关心的意味在里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女人会关心人,只是她的眼睛还是冰冷的,孤傲的。挑剔的,这样的目光显示出她并不是一个善于之辈。
老嬷嬷低下了头,皱纹密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算是有表情也早已经因为肌肉的松弛无法变化。轻声回道:“小姐,您看到了什么?”刚刚她一直都在注视着脚下的山崖,害怕脚下打滑掉下山崖,一点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动静和热闹。
长福院的眼睛在阳光的照下细细眯着,神情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郁,神情本来是冰冷的,现在多了一份忧郁,嘴角上渐渐现出两道讥讽的笑纹,说道:“和猜测的一样,他们很快就已经得手了。现在应该是率军向着诹访山城,队伍的数量大致上在七八百人左右,看起来在越山城的时候已经分了兵,主阵的旗帜也在。”
老嬷嬷“哦”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等了片刻,没有回应,抬起头望着长福院的背影,踌躇着问道:“小姐,他们显然是从神代川方向来的,神代川定然已经成为了伊达家的领地,如果胜利来的太过于快速的话。保不准诹访神社就会被他绝灭,这与小姐的目的完全违背。该如何是好?”
长福院听到老嬷嬷的问题身子不禁挺直了,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诹访神社继续主导本乡川的前提下。若是诹访神社灭亡的话,她是否还能够掌控住诹访神社,甚至于掌控住伊达家,她突然有了一些惆怅,思量了片刻,似乎打定了主意,说道:“回去!”
老嬷嬷“啊”的一声不可置信的望着转过身来的长福院。
长福院伸出莲藕般的玉手指着诹访山城的方向,说道:“既然他再也不会前来寻我,那我就去阵前寻他,看他如何办好?”说着不理惊而失的老嬷嬷率先向着山下走去,是的,走去,那是一条很陡的山路。
当长福院准备了几件换洗衣服,让那对禅童女慧儿和双儿看守寺院后便带着老嬷嬷向着诹访神社方向走去,这是她十余年来第一次返回家中,不知道家中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们亦步亦趋的走出长福寺的时候,政衡率领着八百军势已经越过了一道山梁,抛却了拉光了壮丁健只剩下老幼孺的老荣村,一座建造在山梁上的城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城砦,一座用木材堆砌,屋顶只用杉木皮铺盖的大屋,最多只能夸大些算是砦而已。
城砦建造在一道山梁上,山梁上长满了麓梨花,盛开着白的花朵,政衡站在山梁下等待着斥候前去打探情况做着战前的准备,他觉得那花儿散发出来的香味,虽然甜蜜,却带有一丝的寂寥。政衡伸手触麓梨花的树干,觉得十分地阴冷。
或许是因为马醉木景佐在南鲤漥湿原的时候一直跟随在政衡的身旁解说,让另外两人感到了些许的压力,害怕让马醉木景佐得到了政衡的信赖,成为南鲤漥湿原的头领,荒户升贞和镰臼重赖成为属下,马醉木景佐积极的跟随在政衡的身旁或许真有这个意思,只是政衡一直都没有表态。
荒户升贞和镰臼重赖很积极的应了侦探前方动向的任务,这是一个比起马醉木景佐解说几句重要许多的任务,也是更加危险的任务,南鲤漥湿原是他们的家园,这里却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场实打实的遭遇战,现在还没有发生而已,只是越往前走越有很大几率发生。
很快两人便返回来了,荒户升贞指着前方那座简陋的城砦说道:“伊达殿下,前方这座城砦是井臼城,井臼城本是诹访神社先主诹访赖满修筑的城砦,后来三村氏建造了越山城,这矢户村和老荣村之间发生了数次合战,井臼城便在一场合战中被大火烧毁了。诹访赖诠上位后一面从属于新见贞经,一面讨好上野伯耆守,井臼城再也没有重新建造。由于前方诹访山城发生了对峙战,井臼城便重新修建了起来,还是一座刚刚修建的新城,守军不足百人,多是为了联系其他地方的土豪国人建造的联络站。”
镰臼重赖补充道:“刚刚遭遇到了两名敌军的联络兵,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诹访山城外正在展开着激烈的战斗,上野伯耆守率军突袭被伊达军打了回来,双方都付出了百余人的代价。”
政衡冷冷的笑了一声,回头问道:“骏河守、山城守、筑前守,你们说说,如果我们占据了这座井臼城,然后将它重新修筑起来,被围在诹访山城的联军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骏河守、山城守、筑前守正是荒户升贞、马醉木景佐、镰臼重赖的通称。
马醉木景佐啊的一声,说道:“狗急了也要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若是真是被围在了中间,他们怕是要拼命了。”另外两人也不由得脸一紧,是呀,诹访山城外被伊达军死死堵住,如果后面的井臼城也被占据的话就只能够窝在一片稍稍开阔的山谷间了,虽然山谷中有两座城砦可以住人,可是已经住下三四千人,粮食远远不够,长时间围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也只有拼了老命一条道路了。
政衡冷冷一笑说道:“我怕就怕他们不来拼命?不过失了井臼城,还有更为坚固的越山城,我倒是想要看看他们的耐心如何?两面夹击之下还会有人跟着一起拼命,嘿嘿。”
荒户升贞、马醉木景佐、镰臼重赖三人心中凛然,是啊,就算是无法守住井臼城,而是越山城可是比起井臼城要坚固许多,而且敌军大部分都是拉来的壮丁健,会不会拼命还两说呢,而且越山城中还有一些粮食储备的,耗,谁耗得过谁。
井臼城的守将乃是诹访赖诠从分家中提拔上来的族人,靠着阿谀奉承成为了诹访赖诠的心腹家臣,其实他早已经看到了山下突然出现的伊达军,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想要派遣使者前往诹访山城报信,可是山梁早已经被人围住,哪里还有可能派遣的出去,又看到七八百人向着城砦围了上来,他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胆气一下子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既然将已经无胆,兵自然也就胆怯了。
如果井臼城还是原来的那座井臼城,或许还需要打一场艰难的攻坚战,或许能够等到援兵的到来,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或许,在伊达军的第一轮攻击下,井臼城就陷落了,那守将想要逃跑的时候丢了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