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见她出来了,兴冲冲地拿起自己的画稿给她看。她接过来孩子的画稿,认真看了一下,在右下角画了个满意的笑脸,签上自己的名字。懒
熙和兴奋地捧着画稿,看着心瑟笑,又看着御锦笑,再低头看着自己的画稿笑。
御锦瞟了心瑟一眼。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她换了一套新的长裙,并且散开了头发。脸上明显地施了脂粉,遮了遮脸色。他的视线下移,裙子很长,她坐在那儿,只勉强露出脚趾。
她很快又站起来,去书桌上抽出了几张画稿。图画分解的仔细,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几天要去野外写生,把这个给熙和带回去。”她递到他面前,没有抬眼睛。
御锦看着她,抬手去接,握着的,却是她的腕。心瑟的脸上迅速烧起来,心脏也不听指挥地咚咚跳。她直觉地去看熙和。大文学那个孩子伏在自己的画稿上自我欣赏完后,正在另一张空白纸上描摹着心瑟刚刚画出的笑脸。心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去抽自己的手。
他捏的更紧。她的指头上,一阵痛感袭来。他在她变脸之前起了身。
许阿姨在房门外敲门,报告两位夫人到了。
心瑟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她往门口走去。御锦还站在原地,津津有味地望着熙和在那儿忙活。虫
房门打开,简夫人和罗夫人近乎相携地进来。
心瑟叫了声“阿姨!”
罗夫人望着她笑:“我来看看,就是怕熙和淘气,闹你。”熙和这时也从座位上起身,一路扑到罗夫人身上。黏黏糖一样闹了一阵子。
心瑟请两位长辈坐到沙发上。待要去泡茶,罗夫人摆摆手说已经喝了一肚子的简家茶。她只好陪坐在一旁。
罗夫人也并不避嫌。话题很快围绕在御箫和鹏举的婚姻上。刚刚在正房,有些话她是没有机会跟简夫人说。她认为两个人的婚姻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性情不投。大文学两个人,一个争强,一个好胜。但凡有一个温和一点,愿意迁就一些,也不会闹到今日。
心瑟听着。御箫和鹏举的往事,她是知道的。两个人的糊涂账,在两人婚后曾在几个家族里面被传为笑谈。御箫那时刚刚和一位外籍男友分手。当初为了和外籍男友的感情,她只身随他到了美国的。很快,她发现对方竟然一直和前女友藕断丝连。谈判的结果是对方毫不讳言地承认对前女友不能忘情。御箫让他滚回了前女友的怀抱。有一个时间段,她天天混迹于酒吧。那时鹏举初办公司,是中美两个国家间的空中飞人。他在美国的时候除了自己原有的同学朋友圈子,也只有御箫一个算是家族里面关系亲近的。
两人在酒吧里是酒友,有时或凌晨或天亮地回家,就随便地到其中一个人的住处。那位外籍男友在分手后不久又找回来,要求复合。御箫心灰意冷,不胜其烦。那个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又展开了攻势。御箫被折磨的整个人都要抓狂。两个人再次摊牌。外籍男友说除非一种情况下他会选择放手,那就是一个礼拜内她把自己嫁出去。然后,他给了她一个礼拜的清静,等着第八天的结果。
第五天的晚上,照常是鹏举送御箫回家。那个晚上两个人都喝的不少。回到公寓后却都没有什么睡意,两人就在厅里瞎侃。那天的天气预报有雨,却到凌晨的时候才开始下。却是轰轰隆隆的大暴雨。御箫的阳台没有关,风雨一阵一阵地往房子里面灌进来。御箫那会儿是快要睡着了,鹏举起来去给她收了衣服,又关好门窗。
他回到厅里以后把御箫从沙发上拽起来,赶她到卧室床上好好睡。他搀着御箫上了床,给她整理了被子。御箫本来是酒后沾枕头就着的人,那天一挪动之后却偏偏突然清醒过来。她望着他把她的衣服一样一样该叠的叠,该挂的挂,仔细地收到衣柜。她定定地看着他做完这件琐碎的小事。等他收拾好了要走开,她突然问他:“鹏举,下雨了吗?”
他点头:“下的很大,是暴雨。放心,门窗都关好了,我在隔壁。”
御箫安静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地说:“鹏举,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她没有等他回答,就接着说:“我赌明天早晨八点以前雨会停,你赌八点以前雨不会停……”
在鹏举当时的意识里,只当她在说笑话。“赌什么?”他有意思地问。
“如果我输了,我嫁给你;如果你输了,你娶我……”
两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窗外阳光明媚。还是鹏举在冰箱里搜罗了一圈,煎了四只煎蛋两人充饥。
饭后,御箫捧着咖啡坐在阳台上晒太阳。鹏举也举着茶杯站在一侧的玻璃窗前。阳光照射的人睁不开眼睛。御箫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想起昨夜的狂风暴雨,奇怪地嘀咕了一句:“雨什么时候停的?”
鹏举慢吞吞地:“早晨八点钟的时候是太阳雨,不知道算是停了还是没停……”
“太阳雨?”御箫蒙蒙地问。
“半边天是太阳,半边天在下雨……”鹏举说,望着她。
御箫“哦”了一声。
“那我们怎么算?”半晌,他问了一句。
御箫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浑话。
“各让一步吧……”鹏举后来说:“我娶你,你嫁给我……”
御箫就那样点了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