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睁开眼,入目所见是萧凤溟憔悴苍白的脸,深眸中涌出的似惊喜又似悲伤的神色令她看得一怔,她疑惑地看着他:“怎了么?……凤溟……”
他怔忪看了她一会,猛地把她搂在怀中,紧紧的,似乎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怎么了?……凤溟……你怎么了?”聂无双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没什么……”萧凤溟勉强笑着回答:“你突然昏倒了,朕吓了一跳。”
原来如此。聂无双松了一口气,柔夷抚上他胡子拉渣的俊脸,微微一笑:“皇上别担心,臣妾恐怕是昨夜饮酒多了,所以醉了。”
萧凤溟微微一怔,猛地抓紧她的手:“是静王给你的酒?”
“是。”聂无双不明所以:“酒席上不就是那样……”她突然明白过来,定定看着萧凤溟:“皇上的意思是……静王给臣妾下毒?”
萧凤溟眸中沉沉,如山雨欲来。聂无双心中又惊又怒,可她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不,一定不是他。静王给臣妾倒的酒,杨直也曾倒给别的王爷,而且静王不会那么傻,在他府中下毒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萧凤溟沉吟不定,眸色中有风云涌过:“罢了……你好生歇息,这一切让朕去操心。”
聂无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那一夜之间隐下的从容被冷肃所代替,不由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一把抓住萧凤溟的袍角:“凤溟……我到底是怎么了?”
萧凤溟身形微微一顿,半晌,他回头看着她,面上已换上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只是你身子虚弱了点,这几日朝堂的事就不要操心了,朕去处理。”
聂无双惊讶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说他身子还未好全,但是却被他眼中的认真给怔忪住。
“凤溟……皇上……为什么?”聂无双想要再问,萧凤溟已经挣开她的手,安慰笑道:“朕去御书房,有事让杨公公唤朕一声。”
他说罢不等她反应,径直急步走开。
聂无双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身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直觉里,她觉得一向从容的萧凤溟对她隐瞒了什么。可是是什么呢?两人至此还有什么不可以坦言的呢?
她皱起秀眉,苦苦思索。杨直悄悄走进内殿来,低着头:“皇后娘娘,可要用点粥?”
聂无双心中有事,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宫没有胃口。”
杨直一听立刻抬起头来,神色紧张:“那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前来为娘娘把脉?”
聂无双一怔,失笑:“不必了,本宫不饿。”
杨直看了她几眼,这才放下心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那奴婢伺候娘娘梳洗吧。”
聂无双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扶了额笑道:“不必了,叫女官来吧。那燕秋的丫头就挺好。”
杨直闻言,微微一顿,半天才勉强道:“娘娘可以换别的人来,也是一样的……”
他还未说完,聂无双已抬起头定定看着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直对上她冷若冰雪的明眸,不由心中一凛,不由自主跪下:“娘娘……”
“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换掉本宫身边的宫人?”聂无双冷然问道。声音不大,却令杨直浑身微微颤抖,他伏跪在地上,眼泪滴落在似水光滑的金水砖上。
聂无双看着他的沉默身影,不由呆了呆,许久,她才颤声问出口:“告诉本宫,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直不忍再隐瞒,抬起头来,哽咽道:“娘娘有孕了,但是……但是娘娘身上已中了毒……”
聂无双只觉得身上所有的血似潮汐哗啦一声退下,手脚冰冷得如立在冰天雪地中。她晃了晃,不由跌坐在榻上。杨直见她如此,连忙膝行上前,拉着她的衣角,苦苦劝道:“娘娘,千万不要灰心,一定会有办法驱除毒性,一定会的……”
聂无双茫然看着他,杨直说了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中反反复复,只盘旋着一句话,有孕……已中毒……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大喜的事,为什么会又中了毒?
她推开杨直,木然披上外衣就往外走去。
杨直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心头一跳,连忙扑上去拦住她的去路,苦苦劝道:“娘娘,凤体为重。娘娘……”
可是聂无双已经一把推开她,径直走了去,她走得越来越快,直到快到任何人都追不上。长发披散在身后,有如一匹上好的墨绸,泼洒飘扬,可是谁知道她心中早就一地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前路,却忽地辨不出方向,为什么上天还要夺去她的孩子?为什么在三年归来之后还是无法摆脱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身后有宫人的惊呼声,她模糊的眼前看到一袭影子,下意识,她想要躲开,可是那人却迎上前,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飞奔的去势。
“滚开!”她怒而尖叫。
“皇后!”那人严肃地道。
聂无双还未回过神,他已脱下身上的披风把她密密包裹起来——在方才她的奔跑中,外衣早就掉落在地,现在的她只着一件中衣!
聂无双看着面前拦住去路的人,看了许久,这才虚软地笑:“原来是……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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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本文出版稿终于在1号交稿了,这个月虽还要改楚宫的出版稿子,但是冰会尽量回归写作状态的,写好妖后最后一点番外,和新文。这两天没想到降温了,冷死了,冷得我脑筋打结。各位亲们也要注意身体哦!
么么。今天咬咬牙,颤着手码字,呜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