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溟看着他过早老成持重的面色,心中感叹:“自然是可以的。你忘了,当初你也是如长宁一般爱骑马爱玩闹。”他说着眼底掠过愧疚。对于这个大儿子,他的确是有很多的亏欠。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可当他渐渐学会怎么去做父亲的时候,太子却已经长大,试着承担这个沉重的江山社稷。
太子难得不用再被宫中的规矩约束,接过宫人的缰绳骑上马儿开始向远处跑去。萧凤溟看着他离去的影子,对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道:“好生看着。”
“是。”东宫侍卫连忙跟上。
太子宜暄一路由着马儿奔跑,这些日子在朝廷中学着监国已是十分疲惫,乍的出来有如笼中鸟儿终于回归山林,欢喜得不知怎么说才好。
他一路疾驰,体会着纵马的畅快淋漓,身后的东宫侍卫不敢跟丢,不远不近地辍着。
太子宜暄骑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勒了马下马休憩。此处已是上林苑的偏僻之处,林中寂静,时不时还能看见蛇虫鸟兽呼啦蹿了出来,或振翅飞上天空。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的,林中走来一位侍卫模样的人,缓缓靠近。
东宫侍卫们不约而同地拔起腰间长剑,怒喝:“来者是谁?是御林军还是禁卫军的兄弟?”
那人面目普通,在几步开外缓缓跪下:“小人求见太子,有几句话想与太子说。”
太子宜暄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神秘现身之人,疑惑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那人跪着不动,磕了个头:“此事极其机密,小人想亲自与太子说。”言下之意是要让太子与他独处,他才肯说出。
东宫侍卫副统领上前一步连忙劝道:“太子万万不可!此人行踪诡异,又肯说出自己的来历,太子万万不可涉险!”
太子沉吟一会,这才道:“好吧。本殿信你。”他看了看四周,微微一笑:“你既然独自前来,又现身相见,应该不是来行刺的。”
那人一笑:“太子圣明!小人要是想要行刺太子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惊动了各位东宫侍卫。只不过小人心中有几句话,不得不冒险出现与太子说。”
太子看着他平凡无奇的脸,慢慢走上前。
“太子不可!”东宫侍卫们惊道,连忙上前阻拦:“太子万金之躯怎么可以贸然涉入险地之中?”
太子摇头:“此人出现必有缘故,不问清楚,本殿心中难以安心。”
他说着推开侍卫,大步朝那人走去。
“太子好胆量!”那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也不枉小人冒险前来了。”
太子与他走了离侍卫几丈远这才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人又跪下,从怀中掏出一方事物递给太子:“太子可认得这是什么?”
太子看着手中的一块玉佩,不由微微一震,怒道:“这东西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那人抬起头来,目光复杂:“这事物太子可认出来了吗?这是许皇后生前从不离身的玉佩啊!”
太子捏着玉佩,手微微颤抖,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今日到本殿跟前你想要说什么?”
那人伏地,声音诚挚无比:“太子,小人以前是许皇后手底下的人!太子若不相信小人,小人今日过后只能求一死了!”
太子眼中水光点点。许皇后因被废,所以葬礼匆匆,而且当时他年纪尚小,敬皇贵妃不敢让他看许皇后入殓大礼,生怕他受不住,但是这一番好心,却成了他终生的遗憾。
他握紧玉佩,慢慢收起眼中几乎要滴落的泪滴,问道:“你说吧。”
“太子殿下,小人受许皇后之恩,今日不得不出现警示太子:小心聂后。”那人郑重说道。
“为何?”太子心中的悲痛慢慢镇定:“这与母后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眼中掠过嘲讽:“太子如今称呼的母后不再是许皇后而是聂皇后,想来太子心中对聂后一点防范之心也无,也许,太子殿下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母,那个为了你而操尽一切心思的悲惨女人!”
“住口!”太子怒道:“什么人来派你来胡说八道的!”他的喊声令不远处候命呆着不动的侍卫们忍不住警觉,慢慢靠近的,等着那人一有不轨举动就会立刻扑上前来。
那人却并不惧怕太子的怒气,嘲讽一笑:“难道不是吗?太子殿下如今事事依赖那聂皇后,却不知自己成了那心机歹毒的聂皇后的幌子。她利用你赢得了皇上的心,又佯装让太子监国,赢得了朝堂朝臣们的心,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机简直是深不可测。”
太子宜暄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一点狐疑渐渐扩大。他把玉佩放入怀中,冷声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难道就只是来说这一些话的吗?”
那人见他不信,重重磕下头:“太子知道许皇后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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