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永远在期待下一秒钟,因为他们属于未来而不是过去,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已过去的事情,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不时地回忆起过去的美好时光。们的网址)而时光却永远是现在时,它既不缅怀过去,也不憧憬未来,只是很忠实地履行着它的职责。
午饭尽管很丰盛,也很温馨快乐,可那都是过去时,不属于少年,也不属于时间。
下午的篮球比赛,高一一班照样高唱凯歌,再一次把对手斩落马下,全校有近半数的学生赌观看了这场比赛。说是看比赛范围有些大,其实,他们主要看的是一个人,也就是学校的篮球王子李向东,他那充满霸气的盖帽,神乎其神的传球,已成为一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吸引着无数少年少女的心。
李梦诗现在除了学习,又多了一项内容,只要是弟弟的比赛,她肯定会一场不落。在欣赏弟弟成功的喜悦时,她更在心底涌出深深的自豪。在篮球场,她又看到弟弟的另一面——自信。昔年懦弱的小男孩竟然在篮球场上恍如脱胎换骨,成为篮球场上的宠儿,对手的噩梦,让李梦诗有时忍不住落下幸福的眼泪,他,长大了,真的长成了小男子汉。
李梦诗看篮球也是任务,承载着母亲的心愿。为参加全国奥林匹克数学大赛的预选赛,弟弟从家里搬出来,母亲见他的时间少了,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思念。为此,从不看篮球比赛的她开始成为高一一班的忠实观众。每晚,当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弟弟在篮球场上的神勇时,她都能看到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而能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她同样感到欣慰。
他,承载着两女人的梦想和希望。
李向东眼前并没有出现母亲和姐姐的影子,他眼里只有一条宽阔的街道。
街道边高大的梧桐上,知了在没完没了地呤唱,而站在街边招揽生意的站街女,也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几千遍的话语。有变化的只是她们的客人,昨天在她们身上的或许是为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今晚却有可能换成五六十岁的老年人。不过,她们不在乎,神马都是浮云,只有到手的钱才是真实的。
夜幕已完全笼罩苍穹,街面上流动的人群已逐渐变得稀疏起来。(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这种现象很正常,女人们揽上生意,自然要找个僻静的角落去做事,而男人们付了钱,也会着急想办他们的事。散发着粉红色灯光的发廊、发屋、洗头房也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朦胧,是为女人发出诱人的娇喘还是在叹息男人的口袋,不得而知。只有一两个没揽上客的站街女无精打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们或许还有些不甘心,或许还有些侥幸的心理,夜色能掩饰她们渐渐老去的年华。
街道的名字大部分人不记得,却知道它是城东有名的红灯区。每晚,这里都上演着相似的一幕,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东哥,城西的人已到了预定的地点,有六十多人,全拿着大砍刀,带队的是虎子。”
李向东面前立刻闪现出壮汉的身影,他正是昨晚在麻子身边的人。看来,胡子传来的消息不假,麻子想玩把大的,大的能将向东武馆送上不归路。
城北的明哥有个绰号叫疯子,他可不是九中那位中看不中用的小疯子,而是在城北扎根十几年的道上大哥。
据说,疯子曾挖了个坑,他挖坑可不是想植树,而是将和他作对的人像植树般埋进坑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疯子带着一帮人玩门球,球门就是地上被树枝撑开的嘴,直到两个多小时,门球赛才结束,那张嘴最后变成个前后洞穿的大洞。
还有一个传说,也是关于疯子的。据说有次他带着二十几个壮汉去人家,不是做客,而是当着那人的面**那人的妻子和不到十二岁的女儿,连那人六十多岁的母亲也没逃过疯子的毒手,据说整个过程长达三个多小时。事后,那家被大火吞噬。
有关疯子的传说还有很多版本,可疯子依然很自在地在城北当老大,而小疯子却被关进劳教所,这就是他和小疯子的区别。
这样的一个人,想动他得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必须斩草除根,要不然,还是尽量不沾惹的好。
可今晚,麻子和东哥却选择拿他的地盘开刀,红灯区正是疯子在城东的地盘,由一位姓辉的手下在打理。
李向东轻声问道:“蚊子,那边收到消息了。”
蚊子点点头,道:“收到了,胡子的人办的。”
东哥看看四周,右手用力向下一挥。
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吵架声、脚步声、棍棒声、刀砍声、呻吟声、骂娘声,破门声、不一而足,这里立刻变成了嘈杂的闹市。
“虎哥,听,那边有了动静。喝,打的还挺热闹。”
一名黑衣大汉举起手中的砍刀,神情很是兴奋。
“去你妈的,老子又不是没带耳朵。”
虎子飞起一脚将大汉踢倒在地,大声道:“带起面罩,抄家伙跟我上,砍死这帮狗的。”
六十多位黑衣大汉将头上的黑巾拉下,发声呐喊,提着砍刀跟着虎哥气势汹汹地冲向一座很大的院子,这座大院正是姓辉的所在地。
大院很大,以前是木材加工场,摆满各种电锯,可现在被搬空的院子显得很空落。
虎子带着人冲进院子时,院里只有一两盏灯亮着,很宁静,也有些昏暗。可当他冲到院当中时,大院四周的大灯突然亮起,照的院子跟白天一样亮,平房、大楼,树下立刻冲出上百名大汉,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
虎子一见对方的阵势,知道对方已有了防备,来不及思索是怎么回事,忙大喊道:“向东武馆前来拜山,辉哥何在?”
三楼一人大声喝道:“拿着武器拜山,城西的兄弟们可真是好雅兴。虎哥亲自带队,兄弟说啥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兄弟们,给我上。”
虎子听到姓辉的喝破他的身份,一把扯掉面纱,道:“就是你虎爷,有种的你下来。”
姓辉的汉子笑道:“你为何不回头看看后面,今天,大爷要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虎子站定,这才发现大门已被关住,门前站着数十条汉子,手持砍刀向他们冲来。
“草,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跟他们拼了。”虎子大喊一声,举起刀向前面的人砍去,气势十足。
在他的率领下,城西的汉子们个个发狠,举起刀冲向对方,破釜沉舟,退路已断,除了泼命,再无选择。
大院里不断响起人的喊叫声,刀砍在身上的沉闷声,脚步的嘈杂声。
虎子一刀劈倒眼前的汉子,怒喊道:“姓辉的,有种下来跟大爷大战三百回合。鬼鬼祟祟搞埋伏算什么好汉?”
他身上到处都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我们不是好汉,你们又是什么东西,蒙住脸就以为能骗得了别人,等我收拾了你,再把麻子一窝端了,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跟我交手,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兄弟们,拿下虎子的重赏一万,死活不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辉哥的话音刚落,四五把刀同时向虎子砍来。
虎子怒吼一声,避开前面的三把刀,手中的刀刺入侧面的人,背部却挨了一刀。脚步踉跄间,五六个把刀再次砍到,他突然倒地,向旁边滚去,身后几把刀同时砍到地上。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拼命的城西汉子在对方的围攻下,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而剩下的二十几人已是强弩之末,在他们身边的敌人越聚越多。突围无望,再拖延下去也毫无意义,被围的人群里已有人扔掉手里的刀,抱着头蹲在地上。却被杀红眼的人几刀下去,变成了一个血人。
虎子小腹上挨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他依然砍到了几个人,才被对方砍倒在血泊中。
近两百人拼杀的场所一片狼藉,断手指、断刀、躺在血泊里的人满地都是,直如人间地狱。
等公安的人赶到大院,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可地上来不及收拾的东西仍让人看了不禁作呕。
城北,李向东面前出现位身高一米九多的中年汉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一见到李向东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城北明哥,也有人喊你疯子。”
疯子,他竟然敢在明哥面前提这两个字,难道他不知道明哥的忌讳?周围的人都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捏了把汗。
明哥一伸手,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大砍刀,直接向李向东头上砍去。
眼看着少年即将被劈成两半,刀锋却在距离不到少年头顶一公分的距离停下。
明哥问道:“你怎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
问得直白,答得巧,他是在用命赌明哥心中无杀意,还是他已被吓傻,不知道躲,这个答案也只有少年人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说“疯子”两字,你是第一个。”
明哥缓缓地将刀放回刀架,转身直视眼前的少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