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听了一阵唏嘘,她记得她在马府见到的那个女孩,虽然有心计,可谈不上毒辣,没想到她出手竟然这么狠。凌瑄倒没觉着意外,陈菲这么对她,她的一辈子,她娘的一辈子全毁在陈菲手上,她杀不了陈菲,自然要剜了她心尖的肉,可她没想得到是陈菲已经看不到这一幕了。
那一日午膳之后,若兮随凌瑄回了宣室殿。她问他要如何处置马柔,他说要放她自由,这个女人,一辈子生活在仇恨里面,如今仇报了,她该过她自己的生活了。若兮猜或许还夹杂了几分其他的缘由,比如说,或许这是他俩的交易,再比如说,或许他压根没法置一个与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于死地。不过无论什么缘由,她很高兴,她的凌瑄晓得宽恕了。
她又问他要如何处置马冽,他说马冽已经不用他处置了,如今满朝武都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这样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尊敬。他罢免了他的大将军,即使他的手下有诸多不服,可在舆论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再说,在封赏和官爵的安抚下,再多的不服,也隐忍进肚子里了。
她再问他要如何处置马皓,他说不知道。
当夜,龙床之上,情动之处,她难得主动的回应他,她要他放了马皓,他不语。她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他想起那时候在瑄王府,她不肯离开,她就问他,喜欢她吗?最终她如意了。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她,代替着的只有沉重的喘息和身下重重的撞击。
又过了十余天,她见到了哥哥,知道外头的情况不如他说得那么简单,马冽是犯了法,他留他一命,旁人无法多说,可是他还关着马皓,罪不及妻子,那又是他们的少将军,马家军自然不会依,又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说马少夫人在宫里头,军中将领更是不满了,更别说立后之事了。
又过了几天,她渐渐的察觉到了自己身子的异样,她知道有些事情拖不得了。她吵闹着要见墨秋,不吃饭,乱发脾气。
凌瑄无奈,只得派人把墨秋接近宫来,耳提面命的,这个不准说,那个不准说。墨秋当面答应了,转身就啪啦啪啦的全告诉了她。
她跪在他跟前,要他放马皓离开。
“你别逼我”,他沉着眸,他就知道不该答应她见墨秋。
“是我逼你,还是你要逼死马皓。他对你忠心不二,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他的家,你还要他怎样。当初嫁给他,是我的错,是我求着他娶我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凌瑄,你这么对他,你就不怕我哥他们寒心吗。”
她哭着喊着大叫了一通,任凌瑄怎么哄都不依,她吵着要见马皓,吵得比前几天还凶。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是不准。他承认他很介意,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她处处为他着想,甚至为了他要入狱。他发了疯一样的嫉妒,天知道他当初听到徐将军的回报的那一刻有多想杀了马皓。可他没真要他的命,他没她讲的那么狠心。
只是他不能放他出来,如今马冽刚倒,马家军群龙无首,正是他整合军队的最佳时机。他不能放虎归山,再给马家军一个主心骨,他忙活了两年,不是给马皓做嫁衣的。
“你放他走啊,让他离开,他一早就准备离京了,他没想要那兵权,凌瑄,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吧,你放他一条生路。”若兮苦苦哀求着,也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了然为何出事之前,马皓一直在看那张地图,墨秋说的对,他在研究跑路的路线,他几次三番要自己与墨秋随他去江南,他知道凌瑄不会放过他,他也知道马家军的那些将领也不会放过他,他只能走,除了走,只有死。“凌瑄,你让他走好不好。”
她大叫一声,摇摇欲坠,几乎晕倒。凌瑄大惊,忙将她抱上床,冲着还愣住的东子吼,“宣太医。”
太医来了,若兮却不让他诊脉,说除非钱平来,不然谁也不见。
凌瑄气得暴跳如雷,却不得不让钱平过来。
几人熟识,也没了那么多讲究,钱平只在她手腕上盖了一方丝帕,隔着帕子号了脉。才寻了脉,手微微一颤,抬眸看了她,见她直盯着自己,心下也了然了。
“到底怎么回事”,边上的凌瑄等得不耐烦了。
钱平收了手,“没事,伤了心神,好好休息,别太累了,也别再惹她生气了。”说罢,又对若兮说,“我开几服安神药给你,切记,不能动怒。”
“嗯”,若兮点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你给我熬,旁人我不放心。”
钱平应下,见凌瑄没说话,就退了出去,临出去时,又拉着他,低语了一句,“她身子弱,您别让她受累了。”
凌瑄脸一红,低咒了他,恨不得一脚踹他出去。
“我要见马皓”,钱平才出了去,凌瑄正要开口,却没想她先嚷了出来,她承认她恃宠而骄,吃定了他这会不敢气自己。
他是不会气她,那就气自己吧,甩手就走,连着两天不见人影。
钱平端着药进了来,支开宫女,“说是宣了大少爷,估计是商量马皓的事,谈了快有一个时辰了。”
若兮点了点头,揪着眉头,靠在床上,扶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先不要跟他说,太后那也别说。”
钱平了然,不然方才也不会那么说了,“你想怎样?”他摸不准她要做什么。
若兮沉默许久后,开口,“我想离开。”
“这怎么行,你的身子。”
若兮抬手,止了他的话,“钱平,我也学过几年医,这你大可放心。”
“那你要去哪?”钱平怎会放心,她走了,皇上怎么办,她一人,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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