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若兮起得有些晚,用过早膳,就出了屋子。
守在房门口的墨秋见她出来,收了手里的九连环,起身就问,“去哪?”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今儿穿的随意,头发也没挽,不像是要出门。她是不明白,明明事儿都处理完了,婕妤也谴人来催促了,为何若兮还不回宫。
“西厢,一起去吗?”,若兮回眸,望着她,邀她一起过去。
“若涵的风寒还没好,你还是别去了,要有事,我替你去就好。”墨秋以为她是要去西厢找若涵,入秋了,她身子本来就不好,若再去传染了,可就麻烦了。
若兮知她担忧,
若兮知她忧虑,淡淡一笑,“我不去找她。”
“那你去做什么?”,墨秋不解,穆师傅他们走了,西厢就剩下若涵和她娘了,不去找若涵,难不成还能去找她娘。想至此,顿时垮了脸,“不去!”撇过头,赌气般的坐下,脸上尽是不悦。
若兮好笑,这性子越来越像个小孩了,知道她心里的疙瘩,也不强求,“那我去了。”说罢,就要走,可望见她独自坐那生闷气,终是不忍,“你要一个人呆这吗?”
“我在这等你。”墨秋瘪瘪嘴,嘟囔了一句,从袖子里掏出她的九连环继续摆弄了起来。
若兮很是纵容,望了望她手里的东西,知她怕是早就腻了。这丫头坐不住,这些天能这么安稳的待在府里,还真是为难了她。“我今儿不出府,你出去玩吧。”说罢,便转身出了院门,才走不久,就听到身后有人翻墙出去的声音。知是墨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最近喜欢翻墙,尤其是她淑宁院的墙。起初院里的护卫们如临大敌,还惊动了父亲,后来知是她,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才进西厢,就见王琴端着药碗从若涵房里出来,脸上尽是疲倦,看样子,是陪了一宿。若兮出声唤了她,“琴姨。”
王琴见是她,忙将手中的碗递给下人,迎了上来,“您怎的来了。”也当她是要找若涵的,又道,“才用过药,刚躺下,大夫说这会最是能传染人,您可别进去了。”
若兮莞尔,淡笑着道,“我是来找您的。”
王琴瞬时有些不知所措,印象中她似乎从未单独找过自己。这会她莫名其妙的突然回府,一反常态的住了这么长时间,本就让她心存几分疑虑。而现在又突然来寻自己,王琴已下意识的在回想自己最近可有做过什么不能让她容忍的事了。
若兮似乎不想给她更多的时间回想,不顾她尚有些错愕的表情,笑着问,“可以去您房里坐坐吗?”
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王琴干笑着应下,领着她回了房。请她入座,亲自斟了茶,才问,“小姐,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事?”
若兮从进门就丝毫不隐晦的四处打量着房里的布置,不顾王琴的尴尬,那么的直白,似乎还有着几分故意。听她开口,收回了落在梳妆台上的目光,笑了笑道,“过几日就要回宫了,想来与你说说话。说来,从小到大,还没与您好好谈谈心过,倒是我的不孝了。”说完,目光又落到了梳妆台上拜访的那几盒首饰。
屋内的装饰不算华贵,但比起前些年已算是奢华了不少,原本朴素的木床已换成了红木雕花了大床,前面是古木藤躺椅,看着似乎还能闻得见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木香。屋内的摆设也精贵了不少,光是那对青花瓷瓶,若兮琢磨着也是有些年头的了。就连那窗帘也从原来素净的粗布换成了嫩绿的棉布,还掺了层薄纱。可唯独梳妆台上的那几盒首饰,还是娘生前在珍宝轩为她选的那几套。
“您客气了。”王琴听了这话,有些窘迫的笑着附和,抬头却见她似心不在焉的望着别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还是夫人在的时候。。。”才开口,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了嘴。
若兮了然,淡笑了笑,“无碍,倒是姨娘,也该去置办些首饰了。”
"不用。",王琴笑了笑,敛不尽脸上的苦涩,"再好看,也没人看啊。"近似低喃的轻叹,说完便戒备的看了一眼若兮,眼里更多的是懊恼。
若兮垂着眸专心的饮茶,只当作没听见她的叹息。逾片刻,才抬眸笑道,"要的,要的,我那还有几匹绸缎,明儿一并叫人送来。哥哥快要回来了,往后家里的事儿就多了,您也该为家里的女眷置办置办了。"
王琴是聪明人,自然明了这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再推辞了。只是这"女眷"?她常年不在家,府里就自己和若涵俩个女的,哪还有其他的女眷。望了望若兮,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品茗,她倒从不晓得自己屋里的茶值得这么细细体味。愈发的看不透她今儿这趟是所谓何事。
好似过了一刻钟,或者更长的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很,只听到门外丫鬟走动的声音。直到王琴快要坐不住的时候,若兮觉着够了,放下了一直端在手里的杯子,抬眸道,"前段时间听若涵说,您在给她寻姑爷。"
王琴算是了然她今儿来是何事,若是其他,她可能还是顾忌着点,可若涵的婚事。。。心下轻哼,淡淡一笑,"跟几位夫人看戏的时候,随口说了几句,听那丫头跟您胡诌呢,八字还没一撇,倒跟您告上状了。"
听得出来她这是在打马虎眼,可这事,若兮不希望拐弯抹角,遂挑明了直说,"没有那就最好,若涵跟墨言两情相悦,姨娘可以少操了不少心。"
"自家女儿,该操心的还是省不了。"王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若兮会这么直白,"若涵还小,涉世未深,善恶尚且分不清,哪知道什么叫两情相约。婚姻大事自然还是该有父母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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