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百二十、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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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为收成不足,百姓的日子都过得艰难,卫衿冷深知大师兄的性子,饭菜并不敢准备得太丰盛。更何况,卫家原就是世代传家的大族,极为讲究养生之道,所谓“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虚。故早饭可饱,午后即宜少食,至晚更必空虚。”卫家的晚饭一向是以清淡为主。

    川穹炒蛋,双藕焖排骨,竹荪扒芦笋,佛手白菜,银芽拌双丝,比新安纸还薄的小卷饼云一样叠在白釉莲瓣纹的碟子里,再配上猴头菇的粳米粥,没什么大菜,却做得极为精致。沈栖闲蹭到商衾寒身边,“风行快吃饭,木头家的饭啊比大成的御膳房还好吃。”

    商衾寒笑了,“大梁的御膳房也不如。”他率先入席,沈栖闲和卫衿冷分别在他一左一右坐了,风行陪在下首。商衾寒举箸挟菜,替沈栖闲卷了一张薄饼,“都累了一天了,快吃吧。”

    沈栖闲先咬了一口,大大咽下去,而后才道,“还是大师兄对我好,知道我最讨厌吃萝卜。”

    卫衿冷也替风行卷了一张,“每天都是城里城外的跑,累坏了吧。”

    风行双手接了,“没事的。只要能为百姓做一点事,也不觉得累。”

    卫衿冷替他夹了一块排骨,“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吃点肉”

    沈栖闲接话道,“是啊,白天都顾不上好好吃。我今天还叫人炖了沙参玉竹蚬鸭汤,既补且清,可是又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风行送去。你吃过了饭可要痛喝两碗。”

    商衾寒道,“都这个时辰了,他喝点粥就好了。”

    沈栖闲扯着商衾寒,“大师兄,你都不知道风行有多辛苦,就木头家这天天青菜豆腐的,哪能扛得住啊。”

    商衾寒夹了块排骨给他,“不是有肉吗,怎么青菜豆腐了。”

    卫衿冷看他,“老百姓连粥都喝不上了,你有肉有蛋还不满足,每天都出新花样,不是鹿肉就是水鱼。也就是玄安帝哄着你,要什么给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吃得用得每一样都是民脂民膏。”

    商衾寒笑了。新旸谦谦君子,向来拙于言辞,连挤兑沈栖闲每次都是一样的话,好在沈栖闲也习惯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数九寒天的,不烤鹿肉吃什么。春笋秋蟹冬鱼夏虾,天生万物,可不就是给人吃的。”他说着就夹了一筷子鸡蛋给风行,“多吃点,你三师叔家财万贯,吃不穷的。”

    卫衿冷向来说不过他,也只好不说。商衾寒替卫衿冷夹了一片芦笋,“虽说你的内力至阳至刚,倒是不惧寒冷。不过,自己也要多注意些。”

    “是。”卫衿冷小口地喝着粥,“大师兄赶路辛苦,您也多用一些。”

    商衾寒点头,他一向心疼卫衿冷,知道这孩子上有师兄下有师弟,平素受得委屈多些,不过好在沈栖闲不错,虽是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倒也算是体贴的。其实卫衿冷心里也明白,沈栖闲并不是个一味追求口腹之欲的人,他要这个做那个,还是为了让自己吃得好一些。可想到这人故意端了水鱼汤给自己,又赖在床上不走,真是无赖得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商衾寒倒是没想那么多事,只是问卫衿冷道,“新旸,这次你捐出来不少米炭,恐怕在家里也受了一阵委屈吧。”

    “还好。其实父亲母亲也很恤老怜贫的,只是,这次遭灾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杯水车薪罢了。”卫衿冷说到这里便道,“多谢玄安帝竟然答应借粮食给我们,这才能度过难关。”

    沈栖闲无聊地扒着饭,他不爱吃粳米,便只将米油那一层喝了,“反正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卫衿冷想反驳一句,可大师兄在,也只好又夹了一片白菜。

    商衾寒看风行已经喝完了一碗粥,问他道,“再吃一碗?”

    风行有些不好意思,“饿了。”

    商衾寒笑道,“那有什么,你三师叔还能不管饱?”他们一家人吃饭,便也不要人服侍,等要添饭时才叫人进来。商衾寒到底是极心疼儿子的,“再吃一张饼。就算再忙,日中那一顿也不能将就了。”

    风行笑着给自己卷了张饼,“什么也瞒不过父亲。今日忙忘了,起先也不觉得饿。”

    商衾寒看沈栖闲,“你盯着他些,小孩子不知轻重,以为饿一顿没什么。饥饱不定,最伤身子。”

    “是新旸的错。”卫衿冷站起来告罪。

    商衾寒笑了,“新旸还是这么老实。坐吧,他自己不吃饭还能赖到你吗?”

    风行吐了下舌头,“又多一条罪名了。”

    商衾寒亲自给他夹了佛手,“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挨打啊。”

    沈栖闲望天,“天下的爹和哥都不是好人,做小辈的动不动就屁股遭殃。”

    商衾寒轻轻拽了拽他耳朵,“乐山疼你疼得什么一样,他亲口跟我说的,骂都不忍心骂一句,哪还舍得打?”

    沈栖闲道,“我哥是不是说,让大师兄不用客气,尽情地打我。”

    风行笑了,“沈师叔快吃饭吧,再说这些,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用过了饭,风行站在窗前读书。卫衿冷沈栖闲倒是多和商衾寒聊些别后情绪,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晚饭也克化地差不多了,沈栖闲和卫衿冷从商衾寒房里出来,风行便走了进去。商衾寒正襟坐在圈背的交椅上,风行咬着下唇站在对面,肩膀有些单薄,看着可怜透了。

    “父亲。”风行低下头,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商衾寒对他招了招手,叫他走近一些,风行向前移了两步,在父亲面前跪下,“孩儿大错,请父亲责罚。”

    商衾寒将前臂搭在扶手上,“说吧。”

    风行深深低着头,“孩儿不该自恃父亲疼爱,私自带兵出营。只这一条,根据靖王军的军令,便是一百军棍也不止的。”他咬住了唇,“父帅是在这打,还是回营里去。”

    商衾寒抬起眼,“你既说了是自恃父亲疼爱,我又何必动军法呢?”

    风行深深一叩首,“孩儿谢父亲垂爱。”

    商衾寒却是道,“不必谢,你应该知道,家法未必比军法好挨。”

    “儿子应该的。”风行顿首,“第二,出行路上,孩儿保护不周。让师兄所带的人马有所损伤,靖王军中,每个将士的性命都重逾泰山,这是孩儿的过失。”

    “嗯。”商衾寒只是在喉间随意一应。

    “第三,儿子不该锋芒太露,抢了师兄的差使。这一点,最是不该。第一,容易引人猜忌,置父亲于险地,第二,未免冒犯师兄。”风行低声道。

    商衾寒突然眸光一寒,“你知道就好。”他的目光落在案上那根檀木的板子上。

    风行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究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他不敢犹豫,取了板子双手捧在父亲面前。纹理细重的小叶紫檀,三师叔这果然不缺好东西。

    商衾寒伸手接了,随意将手腕拧了半个圈,风行示意,拖着两条腿转过去,“孩儿知错,请父亲重罚。”

    “啪!”狠狠一板子就敲在他臀峰上,风行痛得一抽,只觉得两瓣屁股像是要炸开了。

    商衾寒道,“每次都不长记性,要怎么做,还要我教吗?”

    风行心里一紧,立刻明白了。不敢再扛,乖乖褪下了裤子,露出一个赤躶的臀来,臀峰上已横了一道极宽的印子。

    商衾寒伸出手,一把环过他的腰将他拉到自己近前来,连着就是四下抽在风行挺翘的臀上,“回回都是这样,多挨这几下有意思吗?”

    风行死死扯着唇肉,也不说话。其实从小受父亲的教训到大,倒不是担心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只是还什么都没说就自己脱裤子,他究竟是有些难为情的。所以每次都要因为这个多挨打。

    五下板子,铺了整个臀,这下可是真的长记性了。

    商衾寒放开他,风行重新站好,声音有点小,“知道了,以后记住了。”

    “啪!”又是一下板子,“回回说以后,下次再记不住,照着往破了打。”

    “哦。”屁股上火辣辣的,好像现在才烧起来,刚才打得那几下终于觉出疼来了。

    商衾寒握着板子,“继续说。”

    滚烫的屁股像是突然一冷。明明窗子关得紧紧的,屋子里也没有风,可每回脱了裤子站在这陈述错误,却总觉得屁股上凉了,不一会儿,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风行的手紧紧贴在腿侧,“第四,赈灾不利,耽搁了许多灾民。”

    商衾寒用戒尺在手里打了个圈,风行再次转过身去。乖乖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在父亲面前沉下腰,赤躶的双丘献祭一般被送到眼前,商衾寒扬起戒尺,贴着腰际线给了两下,“有多大本事揽多大事。自己做好了吗?”

    “啪!啪!”又是两下。

    紫檀坚硬的木质像是能拍到他皮肉里去,风行只觉得连皮里包着的肉都是硬的,“儿子会记住教训的。”

    “啪!”在臀峰上一下。

    商承弼收了戒尺,示意他继续转回去。风行便要拖着裤子转过身,他原是将裤子褪到大腿,如今被这样一打,裤子已经滑到了膝弯。风行不敢弯腰去提,只好用两个膝盖将裤子夹得紧紧的,商承弼看了他一眼,“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风行连忙告罪,这才敢又扶了下裤子。

    商衾寒道,“褪到脚踝。”

    “父亲——”风行语中有几分哀求。

    商衾寒用戒尺贴着他臀滑过,臀峰,大腿,膝弯,小腿,一直到脚踝,然后一板子抽在小腿肚子上,“长本事了,居然敢乱跑。你以为今天只有屁股受罪吗?”

    风行噙住了上唇,牙齿摩挲着有些发干的嘴唇,终于,认命将裤子褪了下去。其实,裤子褪到脚踝是比直接脱掉更难为情的,那绊在踝骨上的亵衣穷裤就好像时时在提醒你你在挨打了一样。商衾寒就是让他知道这种羞耻,所以每回都是让他褪裤子,而不是脱裤子。

    “还有呢?”商衾寒淡淡道。他的神情太定了,仿佛可以完全陪你耗到底的样子。

    风行舔了下嘴唇,“第五,不该当街纵马,父帅有军令,靖王军所有将士都不能当街骑马——”他说到这里便跪下来,双手高高举起,虚托着戒尺的样子,“这是儿子的过失。父亲必须要重罚。”

    “嗯。”商衾寒提着戒尺,戳了戳他腰,“靖王军军令一百五十七条,你哪一条不是背得滚光烂熟。怎么,出了大营,就什么都忘了?”

    风行极为惭愧,躬□子不敢说话。商衾寒的戒尺绕过他腰敲在他臀上,“一会儿就这条给我咬紧牙捱住了,我会让你记住的。”

    “是。”风行答应着,因为恐惧,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第六,不该疏忽饮食。”他抬起头,“让父亲担心了。”

    商衾寒给了个眼色,风行重新站起转过去,商衾寒提着戒尺,一板一眼地,一句话就是一下,“再大的事,别误了吃饭休息。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风行弓着身子,双手从前胸交叉绕过抱着腰,父亲的板子就像是钉桩的钉子,一下一下地敲下来。

    “孩儿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父亲别因为这个挂心。”

    商衾寒打完了五下,收了戒尺。风行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了。臀上的伤痕一板一板排得整整齐齐,像屋顶上的瓦片一样,密匝匝齐梭梭的一片。风行深吸了口气,想到真正的惩罚还没有开始,便觉得连牙齿间都蹿出寒意来。

    商衾寒板子刷过,等他转过了身。风行垂手恭立,一颗屁股暴露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也不知是窗棂透风还是错觉,只觉得臀上那一道道的板痕贴着屁股就动起来,疼了不够,像是还有种带着麻的痒,风行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暗自提醒自己,不管有多难受,一定不能用手去摸。

    商衾寒重新握住戒尺,“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家基本上都说要一次看完,看来我们都不喜欢卡拍啊

    嗯,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更的。不过,因为太忙了,可能每天更得会比较晚,等不到的话就早上起来再看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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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jing,从头开始一章一章留言,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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