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跳下床穿衣服,嘴中咕咚道:“睡得好极了,好久没睡这么饱了。”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韩王已经穿戴整齐了,到床头架子上的铜盆里随意抹了把脸,说道:“我们去吃饭吧。”懒
苏瑾璃上前,随手给他整理了下衣领,韩王脸现惊喜,站得动也没敢动一下,满眼激动与幸福地看着她。
苏瑾璃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看到床上凌乱一片,又过去将被子叠好,回头却看到男人发呆发愣的样子。
“怎么了?”苏瑾璃疑惑地问道。
“璃儿,有你真好。”韩王深深地感叹了一句。
苏瑾璃抽了抽嘴角,心道只是给你理一下衣服,叠一下被就这么好了吗?
看着韩王满眼的诚挚,她的心头也是一热,心疼多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那么孤独,像鬼宿等人,只是他的下属,而他在他们面前,却时刻严正着一张脸,也累得很啊!
似乎,他只有在跟自己一起时,才会有这么多的笑容。
而府里的丫环们,见到他怕是老鼠见到猫吧!
也许,从没有其他人这样关心过他。
尤其是这么多个月,他每日忙碌来去,连个觉都睡不好。第一面见到他时,他不就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处理那么繁冗的文件吗?虫
苏瑾璃不由愈发心疼起来,抬起细长的眼,瞧着这个脸上露着点孩子气的大男人,发自内心地扬起笑容,握紧他垂在身侧的大手,温柔道:“无殇,我会永远照顾你,你不是一个人。大文学”
韩王的神情越来越柔和,深邃如海的眼神泛着点点光泽,重重地点了点头。
“傻瓜。”苏瑾璃不禁弯起两道柳眉,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干裂的唇上映下一个吻,没想到,却被韩王反手捞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双舌缠绵在一起,竟是无限温存。
月朗星稀,北地的天空比修月的天空广阔得多,遥遥不见星辰边际。
纸糊的窗内,映射着点点烛光,韩王与苏瑾璃坐在外房用膳,吃过晚饭后,两人出去散步。
刚走出院子,便见鬼脸色微显紧张地站在院门处,双手搓在了一起,似乎很紧张。
“出什么事了?”韩王双手负在背后,剑眉横挑,沉声问道。
对于鬼的异样,他一眼便能感觉得到。
“王爷,苏姑娘,你们去府外看看吧。”鬼看到两人出来,如释重负,躬身说道,做了个引路的姿势。
韩王与苏瑾璃对视一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互相一点头,沿着碎石小道向二门走去。
穿过回廊,到了前院,隐隐听见黑漆正门处传来嘈杂之声。
转过照壁,便见大门紧闭,侧门开着,星正站在那里,满脸犹豫之色。
苏瑾璃蹙了蹙眉,心内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感觉到事情与她有关。前世工作的危险性让她养成了对外界足够的敏感,她快步走到侧门处,往外望去,便见府门前吊起的两个大红灯笼照在密密麻麻的人脸上。
红通通的灯光下,外三层里三层,府衙门前都是人,围得个水泄不通。
“陈统领,我们要见将领大人!”有人大声呼喝。大文学
“对,我们是苏家军,这世上我们只服将领大人一个人!我们要永远跟着苏将领!”
“天下第一军,视死如归!”
“天下第一军,视死如归!”
响亮的口号声整齐地在府外传荡着,每一句都含着无限的坚定与军人独有的激情,穿透漆黑的天幕,震透天壁,直破重霄!
苏瑾璃的脚步停在那里,听着这些激情飞扬的口号声,不由想到他们训练时的酸甜苦辣,爬早摸黑;想到一路上无数次完美的配合,成功的伪装;想到昨天夜里,就在这泉州城外,大家挥汗如雨,洒血如泪,冲在各所敌军营帐之中,出生入死地为她与韩王效劳;想到现在,他们立誓要跟随自己那无以伦比的决心,坚定不移的意志,眼眶刹时湿了。
“将领。”星看到苏瑾璃,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缓缓吐出一口气。
在苏家军惊天动地的烈烈氛围中,他的称呼也改变了。
“兄弟们,你们的心意,我都看到了。”苏瑾璃侧身走到府外,脸上绽出一抹如春花般的笑容。
“苏将领!”
“将领大人!”
“将领!”
无数声激动的喊叫声围拢过来,无数名苏家军的战士将苏瑾璃围了起来,个个脸上都是浓浓的欢喜。
韩王也抬步走了出来,嘴角含着一抹释然的笑。
不知是谁看到他,首先叫了一句,“是王爷!”
雷霆般的叫喊几乎将两人给埋没了。
韩王伸出两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四周顿时寂然无声。
四百多个人,瞬间的寂默,竟是半点声音也无,让人感到十分诡异。
从刚开始的喧哗,到突然的寂静,只有短短一刹那,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四周,只闻风吹林叶之声,墙上憩息的鸟儿突然啾啾叫了两声,越显气氛安静。
“你们做得很好,军功不可没,回头都重重有赏。”韩王眼内不掩极度的赞赏与满意,沉声道,“苏将领是自己人,从现在起,星宿暗卫就不存在了,你们以后直接听从苏将领的命令。”
所有的苏家军听到韩王这句话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王爷万岁,苏将领万岁,陈统领万岁!”
人人手舞足蹈,许是觉得韩王这个决定是他这一生中最明智的一个。。
苏瑾璃看着面前一张张质朴真诚的脸庞,眼中盈满了笑容。
她知道,韩王在修月位高权重,但皇上对他的防备心一定很重。
自古至今,哪一朝代不是如此?
兵权,永远都是皇上心中的一大隐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朱元璋大杀开国功臣,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没有哪一朝的国君能看着旁人手握重兵在侧,自己可以躺在榻上安然入睡的。
所以,对于韩王拥有二十八宿的暗卫,苏瑾璃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可能是保护自己,也可能是有所图,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不竭余力地帮助他。
苏家军欢呼如雷,城西的天空,攸然爆起一阵烟花之声,“轰”地一声,灿烂的烟火直升入天际,在半空中,绽成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瓣,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烟花如醉,美人如歌,此时的韩王,心中一片踏实和安详。
苏瑾璃的住处没有设在内院,她一身男装,本就没想着住进内院,又想离韩王近些,好方便照顾他的起居,便让人给她安排在了外院一间干净的厢房。
韩王陪着她一起回来,苏瑾璃将那包着叠好的三件衣服的包袱递给了韩王,说道:“你看要是穿得上,就穿吧。”
韩王万分疑惑地就手打开了包袱,顿时一呆。
里面一件是宝蓝色的长袍,一件是深紫色的袍子,还有一件,则是米灰色的羊毛衫,比他平时穿的要精致的多。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将衣服摊在桌上,问道:“你别说,这三件都是你做的?”
“是的。你猜对了。”苏瑾璃甜甜一笑,却也注意到韩王的手猛然抖了起来。
突然间就将这三件衣服抱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像是别人要抢走他的宝贝般说道:“好好好,明天我就穿,以后就穿这两件。”
苏瑾璃见他十分爱惜自己花费许多心血缝制出来的衣袍,自是很高兴,却又嘱咐道:“手艺有些粗糙,又是第一次做,别人问起来,可别说是我做的,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韩王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下衣服,说道:“很好啊,璃儿,你这么钟灵秀气的一个人,做的衣服哪有不好的?”
“好了。你拿回去试试吧。我昨晚太累了,今天想睡早一点。”苏瑾璃推了他一把。
本来天色就不早了,加上她晚上还有事要做,便让韩王先回去。
一听说璃儿累了,韩王就想让她早些睡了,但又有些不舍,最后蹭了她一个怀抱一个吻,才满足地抱着衣服离开。
苏瑾璃关上门,吹熄烛火,脱了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紧身夜行衣,打开窗户,四处望了一望,确定没有人,灵巧地从窗棂中跃了出去,几步上了围墙,弯腰向内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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