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请记住我)请使用http://hxsk.net访问本站。”
武云姿慢慢露出一种取舍过后杀伐决断的神色,可惜叶慕寒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不知。
窗外,天空布满大片大片的乌云,看样子今天随时会下雨的样子。
吃过午饭不久,正在医院陪当归和***安心意外的接到了蓉蓉的电话,蓉蓉说既然她和大哥离婚了又搬出了叶家,所以最好回去收拾一下妈妈留下来的遗物。懒
记得之前,对于她的母亲,蓉蓉还亲亲热热的喊‘妈妈’,现在俨然是一副冰冷的态度,在丧礼上,安心就感觉出来了。
把当归和奶奶托付给小皮照看着,安心一人前往叶家。
叶家的宅子外面还是一派老旧,但等到安心进去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早已焕然一新,不但墙面是新刷的,所有视线之内的东西全部置换一新,亮灿灿的透出低调的奢.靡。
连做家务和烧饭的保姆都换了,不再是原来的宋姨。
安心一一看在眼里,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凄凉,这会儿,叶家没一个人在客厅,倒是一个二十出头态度有些傲慢的保姆出来招呼她,这小保姆见安心弱不禁风没什么架势,立刻仰高了脸,“这里是省长家,你找谁?”
以前也是高官大户,安心怎么就没见过连雇来的小保姆都这般眼高于顶?虫
安心抿抿唇,不卑不亢的说话,“我是宁安心,过来拿妈妈的遗物。”
小保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但态度依然不好,睨安心一眼,摆摆手,“你在这里等着,我上楼去给你取,早就收拾好了的。”
早就收拾好了的……俗话说人走茶凉,妈妈死了不过七天,叶家不但改头换面就连死人的遗物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清理干净早点丢开?
难道叶叔叔和妈妈往日的情分是假的?
难道蓉蓉整天亲亲热热的对待她们也是假的?
难道妈妈毫无怨言的待在这座房子里六年,到头来就是这个下场?
安心从未有过的不忿,抢在保姆前面上楼,“妈妈的卧室我认识,我自己去拿。”
小保姆伸手拦她,安心炸了毛一样狠狠瞪了她一眼,倒把她唬住了,安心乘机蹬蹬上楼。
打开林悦一直居住的卧室,当看清里面的一切时,安心的心一阵紧缩,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窗帘被扯了,外面的天空一片阴沉,四壁空无一物,地板上只有……只有一个陈旧的超大的行李箱,安心依稀记得这箱子还是妈妈嫁过来那年买的。
她脚步沉重的走过去,抖着手打开,里面是妈妈生前常用的一些首饰,首饰下面是一大堆文件,这是一个女人……终其一生留下的所有。
安心流着泪合上,提着沉重的箱子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却没注意到自己走错了反向,耳边忽然响起隐约的说话声,有男人端庄肃穆的声音,却无端透出些热度,有女人低低缓缓的声音。们的)
安心疑惑的寻找声源,是从另一间卧室里传出来的,与妈妈的卧室只隔了一间,她慢慢的踱过去,房门只是虚掩着,她伸出手轻轻推开一点点,在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后,蓦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叶从容和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贴的很近很近,近到几乎是嘴对嘴说话的……
安心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一股恶寒从脚心直窜脑门,这一幕——这一幕——妈妈是不是早就撞见过?
她记得骨癌专家林教授说过,癌症患者的康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心理,尚若深受打击失去信念,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联想起妈妈临终前要她跟叶家恩断义绝的话,想来必然是知情了。
“谁在门外?”那个女声忽然喝了一句。
安心腾地转身,提着箱子没命似的往前跑,仿佛后面是什么吃人的地狱,是索命的修罗场,她疯狂的跑着,手中的箱子随着她极快的步伐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风声,眼睛模糊了,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有个冲击力很强的东西撞上了她,准确的说应该是撞上了她手中的箱子,她剧烈往前奔跑的身子居然也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向后狠狠摔到了地上,她疼的张大嘴就要痛呼,却有人比她先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孩子——”武云姿尖啸的声音响彻整个叶宅,她弯腰低头抱着自己的腹部,满面痛苦。
安心彻底的愣住,与她相撞的居然就是早上刚确定怀孕的武云姿,她呆呆的看着,看着她浅色的裤子被血染红……
武云姿的一声惨叫,立刻引来了叶家众人的出现,叶慕寒最先赶到现场,他看见宁安心傻了一样半躺在地上,一个变了形的箱子跌落在离她三步远的身后,而云姿——满身是血。
“慕寒,我们的孩子——”见叶慕寒来了,武云姿立刻痛苦的朝他扑过去,叶慕寒一把抱起她,一边往外跑一边安慰,“云姿,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
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的没了,却仍是不停的在安心的耳边回荡,叶家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故意害武云姿流产的,因为叶慕寒嫌她是破鞋还怀了别人的野.种而不要她。
叶家客厅,安心被人强行摁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以往疼她夸她乖巧懂事的叶叔叔,还有会叫她妹妹和她一起长大的蓉蓉,三个保姆……虎视眈眈,像在审问犯人。
“宁安心,没想到你表面纯良,其实是个恶毒的妒妇,就因为哥哥不要你,你就这样害武姐姐?”
一切尘埃落定,叶蓉蓉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和宁安心撕破脸了。
而安心虽然已经感觉到叶家人前后的变脸,但委实没料到蓉蓉竟张嘴就污蔑她!
“我没有害她。”安心直面蓉蓉讨伐的视线,努力的为自己争辩。
但蓉蓉明显不信,美艳的脸此刻罩满寒霜,看着安心的目光是赤.裸.裸的鄙薄和嫌恶,“一个十七岁就被一群流氓轮./奸.过的破鞋,一个未婚生子不要脸的女人,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你说你配嫁给我哥哥吗?”
安心从来不知道蓉蓉说话竟是如此的刻薄恶毒,也不知道她以前柔和温美的目光竟是如此的伤人,她的指甲深深的插进掌心里,但她仍坚持看着蓉蓉的眼睛,以一种澄澈透明的目光看着她,带着不解带着迷惑,好似不能接受现在的蓉蓉一样。
这样纯净的眼神着实惹恼了叶小姐,只听叶蓉蓉咯咯一笑,眼带嘲讽的斜着宁安心,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小的时候,慕寒明明是我的亲哥哥,可是却只疼你保护你,就连我们两个打架吵架他帮着的都是你这个外人,而不是我这个妹妹,你说我气不气?”
“终于等到长大了,你家有钱,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呢?我以为我最起码有疼我爱我的父母,有勤政爱民的清官爸爸,可没想到你死了爸爸,你那不要脸的老妈就和我爸好上了,为了和我爸在一起居然害死了我妈——然后嫁到了叶家,你说我恨不恨?”
听到这里,叶从容微微皱眉看着自己越说越气愤的女儿,却并没出声阻止她说下去。
安心听着,这才明白原来蓉蓉从小就不喜欢她,而且认为叶妈妈是她妈妈害死的,那么,一直以来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现在才是真正的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看见你们母女就觉得恶心?当我知道林悦得了癌症别提我有多高兴了,呵呵,整天就盼着她早点死,啊——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吧,一年前,你和大哥刚结婚那会儿,林悦把你们宁家所有财产都过继给我了。”
安心浑身一震,猛然睁大眼,这……不可能,妈妈对爸爸再没有感情,也不会把爸爸半辈子拼搏的成果拱手让人,宁家只得她一个继承者,只有她才有合法的继承权。
“你说谎,那时候我已经满十八岁,按照法律我已经全部继承了爸爸留下来的所有一切。”安心强自镇定,根本不相信蓉蓉所说,可是脑海里却猛地闪现妈妈临终前说的那句‘对不起’,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不,不会的,怎么会?就算蓉蓉装的再好,妈妈最多给她部分财产,怎么可能是全部?怎么可能?
蓉蓉笑了,笑的胜利而得意,把早已准备好的备份推到安心面前,“这是文件,白纸黑字,不信你自己看看。”
安心抖着手一页一页的翻开,不敢相信每一项内容都罗列的很详细,但却非常的有技巧,前面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店面,到了最后几页才是重磅,东大街的十三间门面、市区里两间珠宝铺子、三家酒店…….所有的一切都归叶蓉蓉所有。
不对,名字是妈妈亲笔签名,但日期却是用电脑打上去的,居然是在她……未满十八岁之前。
安心把文件一甩,扔到蓉蓉的脸上,“这明显是你做了手脚,妈妈签字的的时候你肯定耍了花样让她无暇细看,而且日期是假的,假的。”
安心义愤填膺,蓉蓉却气定神闲的捻起一颗草莓一口咬碎咽下去,笑眯眯的看着变了脸色的宁安心,摆出一种高不可攀的官架子,竟很像很像她的父亲,她闲闲的开口,“你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的可怜虫了,等你银行卡里的钱用完,就再也没人给你半毛钱了,不要说你的学费就连生活费都成大问题,你还有个四个月大的儿子要养,还有个老太婆要养,奶粉、尿片、大人吃的喝的……宁安心,你这个一无是处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应付的来吗?”
安心瞬然一呆,脑袋里嗡嗡作响,因为蓉蓉说得都是事实,就算她知道她作假又有什么用?
打官司要请律师,且不说谁愿意敢把省长的千金送上法庭,但就连法律费用她都将付不起。重要的是,官场纵横交错,叶从容爬到今天的地位背景有多厚自不用说,那些报刊网络电视媒体,哪一天不在披露一些官二代富二代的罪行,可到底又有几个真正的伏法?最后不全是不了了之。
她告,不但是以卵击石。说不定反而会害了自己,害了当归奶奶。
蓉蓉的气定神闲,蓉蓉的胸有成竹,蓉蓉的胜利得意,叶从容就坐在边上,他听着,看着,神态端庄仪表威严,不怒自威的架势还是电视里那个高喊为人民服务的好官清官。
安心全身一阵阵的发寒,隐隐的颤抖着,指甲深深插进了掌心,她替遇人不淑的妈妈不值,也替自己不值。她强逼自己不流泪,绝不流泪。
今天,他们不是叫她来拿妈妈遗物的,而是叫她来看清事实真相,向灰头土脸的她摊牌炫耀的。
蓉蓉说得口渴了,招招手叫保姆倒茶给她,保姆殷勤伺候着,她含笑享受着。
喝了几口瞅着宁安心实在不顺眼,指着她,“你还不滚?以后永远也别踏进叶家大门半步。你没瞧见这个家已经装修一新了,你死了的老妈那些东西全让我一把火烧了,我可怜你留了几件首饰给你,没钱的时候可以拿去当掉……哈哈~”
叶蓉蓉美艳的脸笑得很欢畅,想到宁安心会穷到没办法去上学,会穷到当掉她老妈的遗物,她就十分的开心。
她在心里对自己的老妈说:看,妈妈,今天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安心直挺挺的站起来,脸色煞白煞白的,她不去看叶从容假仁假义的脸,也不去看蓉蓉凯旋而归的微笑,原来,一切只不过是假象,假象,而她一直活在别人制造的假象里。
仿佛一瞬间,安心被人绑住四肢扼住喉咙强行打了一针催熟剂,眨眼间,体会到人心险恶,城府深壑,而她始终太过天真,太过傻气。
从今以后,她什么都没有了,唯有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当归奶奶撑起一片天地,想要去完成学业的想法,想要请个阿姨照顾当归和***想法,一切都成泡影。
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幸好,双手没有被人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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