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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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惜惜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随着天气开始转凉,雨竹院里的生活也渐渐陷入了困境。(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xsk.net。

    首先是份利的吃食一日比一日简单、粗略,有时候,小兰从大厨房端回来的饭菜甚至早就凉透了,眼看着即将入冬,惜惜就是再强悍也无法吞进去冰凉的食物。

    好几次忍不住去了厨房想要闹事,都被宁婆子几个管事给撅了,人家厨房有的是力大如牛的打手小厮,随便挑事,除了讨打,半点好处讨不找。而且惜惜每次去了,宁婆子都是笑脸相迎,就是不正面挑明。

    偶尔被逼得急了,就装模作样说底下人干活不仔细,当着她的面扯了厨房的粗使婆子就开始骂骂咧咧。一回头,送到雨竹院来的食盒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得,宁婆子这样式的惜惜也拿她没办法,她总不能为了饭菜跑到白氏跟前哭诉去吧,别说去了一点用处没有,惜惜有九成九肯定这里面至少有白氏的一半功劳。如果不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暗地里嘱咐过了,宁婆子好好的跟她过不去干啥。

    慕容峰更是跟消失了一样,很少能见上一面,一出现,白氏肯定盯得牢牢的,惜惜相信,她要敢说上哪怕一句不是,白氏当下就会把她整死了。

    没办法,惜惜只好让丫鬟们将雨竹院里的小厨房收拾了出来,拿来热热菜,烧点水,就是那样,厨房还推出柴火紧缺,不肯多给。惜惜无奈,只好每日和丫鬟们捡些枯枝败叶,淘弄些柴火用,总算是三天里有一天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惜惜这几日,被文嬷嬷折磨的空闲,总是摊在窗棱上,眼巴巴地瞅着雨竹院后面的那块空地,琢磨着是不是干脆开垦出来,种点菜算了,要在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要被饿死……

    “哎哟,二小姐,天冷怎么还开着窗子!”小兰一进屋,一股冷风吹过来,她慌忙跑了过来,将慕容惜惜服了下去,合上了窗户。

    指了指屋里的那盆炭火,叹口气道,“今儿就这么点了,省着点用!”天冷了自然要烧炭火,这又是惜惜苦逼的一个表现,炭是由府里管事统一配给的,每个院子皆是从刘婆子那支取,到了惜惜这儿,是少之又少,别说保暖了,能不能过冬还是个问题。()亲自去跟刘婆子要,干脆是连人都见不上,她往东,人家绝对往西……

    惜惜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纠结了,白氏这人还真是弄巧成拙了,因着她的亏待,厨房的饭菜一日比一日简单,惜惜反而减去了不少肥肉,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皮肤也暗淡了几许。

    估摸着,如今的惜惜差不多也就一百四、五十左右,虽然还是胖,到底是比以前好上了不少了。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惜惜也不管小兰,径自沉浸在思考中。

    白氏敢这么对她,肯定是有恃无恐的,晓得她即使心里怨恨也无计可施,这府里还不是她一人说了算,除了自己的几个丫鬟,根本没人管她死活。

    至于慕容峰那,惜惜相信,白氏肯定是早有提防了,如果惜惜告到了慕容峰那,白氏顶多就推说不知此事,将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何况慕容峰这么多年对惜惜不闻不问,可见也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如果贸然把事情挑明了,慕容峰会不会管惜惜不晓得,但是白氏肯定还有其它招数,变着法子折磨她。与其弄巧成拙,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只是食物和炭火,忍一忍,过了冬也就好了。

    文嬷嬷看的紧,惜惜纵是想让丫鬟偷偷出府置些物什也苦于机会。只能日复一日的,过着隐忍的苦逼的生活。

    当然,惜惜也不是全无发泄的,外堂的书桌底下藏着好几副“私家珍藏”,全是惜惜憋不住时用来泄愤用的。狗屎啊,猪狗不如啊,禽兽啊,猪身人脸的中年妇女……每次惜惜吃了冷饭,窝在清冷的屋子里,或者被文嬷嬷使唤的不舒畅时,就会拿出来,画一画,写一写。为此,惜惜感觉她的大字几乎是直线上升,不过除了某些特定的字眼,其它的还是一样拿不出手而已。

    与惜惜的苦闷截然相反,白氏这段日子可说是过的舒心极了,每日卯时见了惜惜,白氏都要偷笑上片刻。清减了不说,惜惜的脸色更是蜡黄不已,身上穿的衣物凌乱不堪,某一次甚至还沾染了些许枯叶,脚底的鞋面陈旧灰暗……

    如此这般,白氏还嫌不够,硬是嘱咐了一通文嬷嬷,让她加紧给惜惜训课,妄图用八股礼仪,规矩体统将惜惜打压到谷底,最好是一丝活气也无。

    至于慕容珠珠那,白氏借着京中贵妇间的往来,开始打探起贵妇们的风声,还悄悄放出风说是君家要来京城和慕容家解除婚约,想要看看贵妇们的反应。

    私底下得来的消息是有好几家似有此意,虽然意图不是太明确,白氏到底是舒心了许多。

    她的女儿,有的是好人家要,只要婚约一解除,必定能嫁入富贵人家,享一世荣华富贵。

    “夫人,不好了,君家来人了!”珍玉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红姑使了个眼色给珍玉,忙上前接过白氏手里的茶盅,稳稳的搁置在桌子上。

    “怎么回事,来者何人?”白氏定定神,问道。

    君家除了这两年,派过来的人不少,每次不都被她打发了,倒也不是太过焦急。

    “是……是君家大少爷……”珍玉慌乱的说,声调有些不稳,犹豫片刻又道,“还有……还有聘礼……”

    白氏一听,猛不丁站了起来,指着珍玉半天说不了话,红姑赶忙轻轻拍抚白氏的背,并且频频警告珍玉。

    “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珍玉抿了抿唇,将正厅里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道来。原来君家此次来的竟然是君家的大少爷,君正安,不仅领着一票丫环仆从,还浩浩荡荡抬来了十几车聘礼,更有媒婆喜娘连同仪仗队抬着轿子跟在队伍后头,这架势跟要迎娶无任何不同。

    正巧慕容峰今日在府里并未出门,此刻,君家的箱子已经抬进了慕容府的内院,那君家大少爷也被迎进了正堂,由慕容峰亲自接待。

    白氏慌了,领着丫鬟就往正堂赶,果然看到一个打扮富贵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光景,正端端正正站在堂前,身后站着浩浩荡荡一大票人。

    “小侄此次前来是替舍弟迎娶的,请伯父准备一下,十日之后,小侄便要接小姐一同前去杭州,与舍弟完婚。”君正安穿着一席暗红的袍子,竖着整齐的头冠,咬字吐音清晰有力,传进白氏耳中,却刺痛无比。

    慕容峰面上一僵,扯了扯嘴角说,“这太仓促了,何况事先并未商量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扫了眼正一箱一箱往院子里抬的物什,慕容峰眼神闪烁,慌乱的躲避君正安的注目。

    虽然年轻,眉眼之间却是有几分君之谦的影子,再加上通体的富贵,还真是不敢直接与之对上。

    “伯父,这是婚书,当年是伯父亲手画押的,家父的手印也在上头。如今舍弟已是二十足岁,而慕容小姐已然十八高龄,如果再不履行婚约,它人岂不是会埋怨君家蹉跎了小姐年华?”君正安一个高龄的帽子压了下来,再加上婚书一亮,纵使慕容峰想推说多留女儿几年也是名不副实。

    “那……这……”慕容峰讷讷的,半天找不到话说,看到聘礼突然眼前一亮,“可是,我们尚未置办嫁妆,还有这嫁衣陪嫁都全无准备,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十天之后就要将人抬走,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慕容峰稍稍松了口气,这个理由不错,就不信君正安能反驳。

    “此事伯父不用担心,家父家母说了,婚事全部由君家操办”君正安笑笑,指着院子里的队伍说,“你看,嫁衣,首饰,轿子,胭脂水粉,丫鬟仆从,都是从杭州带来的。君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缺个新娘子了!”

    君家这次是铁了心,一应俱全,说什么也要把新娘子接回杭州。

    慕容峰还想推脱,君正安却似看穿所有般,接着道,“至于嫁妆嘛,莫说君家根本不在乎,家里长辈说了,咱们看中的是慕容小姐这个人,那些身外之物君家也不缺。而且,伯父疼爱小姐,自然是要给些陪嫁的,那么日后再送往杭州也是有理可循的,毕竟咱们两家隔得远,多的是姑娘家出嫁后,嫁妆才陆陆续续的运到婆家,伯父也不算失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峰被堵得严严实实,脑子里跟浆糊了似的,再也无法推脱,白氏看不下去了,赶忙冲了进来。

    “老爷,怎么回事?”其实白氏已然在外面听了一会了,却故意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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