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科林的回答,萧正泰继续威逼:“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做朵儿的正夫”
科林笑得清冷,眼神更是冰寒得犹如一把利剑,他说:“不可能。”
“为什么?”萧正泰今天不似平常的玩笑姿态,而是有些歇斯底里。
“正夫岂是你能染指的。”科林面上已经毫无笑容可言,琥珀色的眼神更是看得人如坐针毡,邢朵都有些威慑于这样的科林。
其实从芳洲的第一次见面开始,科林就甚是不喜欢萧正泰,无论萧正泰是谄媚还是迎合,亦如现在的强硬,他都将其视若草芥,如果把他俩凑一对的话……应该不失为一对怨侣呢。
咳咳,现在这情形还是先确保他们不会打起来先。
“小林,”邢朵在桌下扯了扯科林的衣袖,说:“其实萧正泰他……”
邢朵一句话还未及说完,科林威慑的琥珀色眸子就转投到邢朵身上,彼此眸子相对,邢朵耸耸肩:
“当我什么也没说。”老虎屁股现在摸不得,等老虎睡觉觉的时候咱再摸。
萧正泰一拍桌子,走人。
直到了萧正泰走远了,科林才敛去眼神中的威慑,重新将邢朵冰冷的手指握进手中,解释道:
“他身上的野性太过浓厚,如果依照他这么发展下去,那以后邢府不会有安静日子。”
邢朵一怔,没想到科林是因为这个,邢朵说:
“其实、其实热闹点……也没关系的。”
刚说完了这句话,邢朵就被科林琥珀色的眸子给杀死了。
科林说的当然不单单是表面意义的“安静”,更深层的说,他是为邢朵以后的幸福生活做铺垫,要是以萧正泰的性格,除了科林和孔溪这两个男人,基本上其他男人没几个能活着进邢府的,就算是进来了也得缺个胳膊少个腿没个脑袋啥的,这就是武林第一高手的资本——情敌有一个他能一沓。
邢朵当然明白科林的用意,只不过用那句话来缓和缓和气氛而已,不过她仍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娶萧正泰,就算是贪图人家的钱财,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例如抢劫,例如入室盗窃,例如……咳咳,还是挖石榴林比较保险些。
如邢朵所想,傍晚时分,凌紫离来了,在她来访的队伍里,竟然还有她的四位夫君和一位充当马夫的凌起,当再次看到这四位夫君的时候,邢朵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四个人就是以柳青天为原型找出来的替身,尤以方长君邢朵觉得应该授以个最佳模仿奖啥的,就那动作,就那谈吐,就那身条……呃,反正和她老爹基本上九层的相似,难怪凌紫离对着他会难以自拔。
当下人通知邢朵门外有人自称是她母亲时,邢朵半条腿还搭在桌子上养肉肉,一听通报,肉肉也不养了,半条腿直接从桌子上飞了下来,差点撞到近旁的一张凳子上,险些又来了把脱臼打石膏。
迎到门外,就只见五人孑然一身,括弧,这里自动把凌起那小马夫刨出在外,你问为什么,谁让他连个配角都当不上的,括弧完了。凌紫离背对着大门口,正自对着门外的照壁仔细观察,照壁与邢朵以往的认知不同,不是建造在大门口以里,而是正对着大门口,雕镂有致绘画精美,当初邢朵倾情于这间宅子有很大程度是因为这面照壁,或许这就是先入为主的缘故。
随着凌紫离,四位夫君也跟着打量那面照壁,神情专注,似是对自家夫人惟命是从。
邢朵盯着方长君看了一会儿便将视线转到郭尤的身上,她想起郭诗薏,也就是穆斯小媳妇儿,她说郭尤是她的父亲,不知道,这其中又饱含了些什么样的故事。
邢朵轻唤了一声:“……母亲。”邢朵觉得还是金灿灿好听,不过要是雨墨知道她那么唤凌紫离,估计她那颗忠诚的护主之心会将她折磨致死,所以,为着雨墨肚子里那三个小凌云着想,还是礼数一点吧。
凌紫离正欣赏着这面与众不同的照壁,听到熟悉至极却又五年未闻的声音,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僵在当地。
“母亲?”见凌紫离没有理会自己,邢朵又唤了一声。
凌紫离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与邢朵在大门与照壁之间相接,她已经彻底显现出老态来,灰白的发丝,眼角如同丝线排就的褶纹,一双眼睛……邢朵看到凌紫离这双眼睛时,有些惊讶,记忆中,那双眼从来都是冷寒麻木的,而此刻,她竟然能在那双眸子里看到凌紫离内心感情的波动。
圈圈水纹轻漾,凌紫离说:“朵儿……”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自疑问了一句:“朵儿?”眼底印入只有在夜幕下流星划破天际的刹那才会出现的银丝弧线,凌紫离更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邢朵。
浅笑着,邢朵缓步走向凌紫离,她的四位夫君亦如她这个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自称是邢朵的女人,在他们的记忆里,还保留着最初邢朵夺取柳涵溪躯体时的干瘪模样,虽然现在也没怎么丰满,但……好歹也是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嘞。
随同邢朵迎接凌紫离的还有科林和孔溪,这两人凌紫离都是见过的,见到孔溪凌紫离实感正常,但见着科林……
凌紫离眉头轻轻皱起,先还因为接下了人皮面具而不认识,但经过邢朵的介绍,她更加深皱起一双柳眉。如果她料得不错,科林和邢朵应该是仇人才对,他们怎么会……
邢朵走到凌紫离面前,邀请凌紫离与自己一同走入邢府,仆从井然有序,显然经过科林的调教已经脱离了萧正泰的野性,看来科林这么做是对的。
进入正厅,平常无事时,邢朵很少来这正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直接就在卧房处理了,邢朵基本上就属于那种能少离开床就不离开床的那种,所以卧房是她的据点,睡觉亦可,办公亦可,滚床单养孩子亦可,所以,对于邢朵来说,卧房是居家必备之良品。
但是,现在见的是凌紫离,那可是前左相的说,卧房就是用来睡觉滚床的,正厅就是用来谈事情会晤重要人员的。
凌紫离自觉坐在正厅首座上,而她的四位夫君也随着她坐在靠近她座位的两侧,亦如在凌府时的座位安排,邢朵考量了一会儿,觉得这些都没什么,也就找了个靠近凌紫离的椅子坐了下来。
“朵儿,你真的还活着?”等下人奉好了茶,凌紫离才略显激动地惊问。
邢朵在心中回了一句“这不是废话,一般长眼睛的都不会这么问。”
邢朵恭恭敬敬回答:“是,母亲,我还活着。”奶奶个熊,邢朵终于知道她为何那么害怕凌紫离的到来了,这哪里是在聊天,和审问有什么区别?
凌紫离似乎也觉察出彼此的尴尬来,毕竟是那么多年未见,而且原本的关系就不怎么地,干咳了几声,凌紫离端起小侍女送到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神情一顿,目光投向手中浅绿色的茶汁,似是对这杯中的茶水很是惊奇,紧接着她又是轻啜了一口,然后下意识地赞道:
“好茶”
邢朵瞅瞅一旁站着的科林,科林回看邢朵,相视一笑,这茶是萧正泰送过来的,看来这小嫩葱还是个可教之才,没事调教调教应该很快就能推出去接客哩,嘿嘿嘿……
“凌玄铭还好吗?”。邢朵本想问“哥哥还好吗”,但想想凌紫离不一定知道她同凌玄铭的关系有那般要好,所以还是选择了叫名字。
凌紫离本来因为喝到好茶而略显高兴的神情立时沉了下去,她手指摩擦着杯沿,许久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
“这五年中,我也仅见了他两面而已,而且还是匆匆的两面……”提及自己的儿子,凌紫离脸上的老意更加显现的淋漓尽致,不觉邢朵也是悲从心起,她问:
“是因为战争?”
凌紫离缓缓点头:“北疆战事一日未平,他就一日不能回朝过上安稳的生活。”说到这,凌紫离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神采,她急迫地问邢朵:“你知道这战争是因何而起么?”
邢朵说:“……我听人说……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吃鞭子的老车夫神侃的这些是不是真的,要是乱侃一气,自己现在这么说,凌紫离岂不是把大牙都笑掉了,咱还得帮她把牙种上。
“你知道?”凌紫离语气里惊中带喜,“那你就没想过要去平息这场战乱?”
邢朵抬目去看凌紫离,这才是她的目的吧,舟车劳顿路途跋涉来到芳洲,说是确认自己的生与死,其实,她是为了北疆的战事而来,为了她的儿子凌玄铭而来。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邢朵了。”从前的邢朵,或许更喜欢去冒险,但更容易受人摆布,可是现在的邢朵,她只想拥有一片安静的乐土,有家,有相公,还有疼爱的孩子。
孩子……小金应该也快放学了吧。
凌紫离脸上刚出现的一丝惊喜立刻就僵在了脸上,神情一瞬间漠落而苍老,她说:
“他是你哥哥。”
邢朵说:“我知道。”不是哥哥难道还是弟弟不成?邢朵就纳闷了,这凌紫离怎么好端端就喜欢说废话呢?
忽而肩膀上传来一阵压力,邢朵侧抬起头,就看到孔溪在一旁温暖地对着她笑,邢朵不解,孔溪却已经撇开目光,他对凌紫离说:
“您既是邢儿的母亲,那我和小林也应称您一声母亲,”说着就和科林对着凌紫离躬身施了一礼,而后直起身继续说道:“母亲,邢儿不是不想救凌玄铭,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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