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霍宇堂凌玄铭的百姓众多,指指点点说道的还停留在去年北疆一战之事,可是对于成秋碧,人们连指点的功夫都免去,尽是眼神攻击,尤其是那些花季少女,无不眉目送情,那媚眼抛得,一个个眼珠子就差飞出来了,邢朵窝在马车里见到此情此景,那叫一个开怀,不是这件事情有多可笑,而是这事着实热闹。(请记住我)
一路上谈不上鞭炮齐鸣,但人们的口水也是具有足够的威慑力,邢朵还好,马车里防水系统还是蛮有防御力的,但车外边那三棵草就惨了,到了凌府大门前,满身满脸的,当然不会是什么时鲜水果鸡蛋汤,可是插了满身的花也不是什么爽快的事情。
邢朵从马车上跳下来,望着久违的府门,大有一番劫后余生的感慨,可是感慨之词还未出口,就被三人花刺猬的打扮所震撼。
“金州的民风什么时候这么Open,见到心仪之人就急着插花带草了?”朵朵鲜花插牛粪,奈何牛粪无情意。
邢朵记得古时是有这样的民风,女子见到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就会折取花枝抛向那个男人,若男人接了,就表明女子的心意被接受。
邢朵看着面前的这三个男人……
“你们这算是接受了她们的爱意?”
奶奶个熊,一群狼模狐样的淫棍,这么多花枝,得多少女人啊,你们也好意思全全照单收下。
“爱意?”凌玄铭不解,“今天是祭天日,是我朝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路人向我们抛花是为我们驱灾避祸,得的花越多,来年生意仕途爱情也就越顺利。”凌玄铭看看一旁跟着自己的两个人,继续说道:“显而易见,我们之中,成酷吏来年的运势可见是旺得比这傍晚的霞光还耀眼。”
顺着凌玄铭的目光,邢朵看向成秋碧,确如他所说,成蛋定脑袋都成牛粪了,除了花还是花,这精致的人儿也能忍受自己被当做牛粪来看待。
“入乡随俗。”成蛋定什么时候不淡定?即使他老母翘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虽然成秋碧并不相信这一民俗,但很久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成秋碧相信了,因为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咳咳——以后,他的感情经历确实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而且差点因为此感情而丧命,只是,这真的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发生的事实。
凌府的大门突然洞开,巨木门轴心摩擦,发出年久的滞涩,沉闷的一阵响声后,凌紫离墨绿的身影出现在古旧的门庭内。
她的出现无疑惊起了邢朵内心的种种情绪,有奇怪,有猜疑,有无措,有恐惧,更多的,是脑中那一片无知空白。
本以为凌紫离会揪着自己大骂一顿然后甩出家门,可是,没有预期的五雷轰顶,她只是盯着自己,不移目光的,就那么盯着,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不这么盯着,她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拉不出XX。
盯了许久,凌紫离都没有说话的预兆,门外的人渐渐骚动起来,包括邢朵自己,也有些抵不住凌紫离虽然麻木可是却又像刀子一样割着心肉的目光,最后,还是自己败下了阵,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将目光别开,轻唤了声母亲。
凌紫离没有因为邢朵的移目而改变自己的视线,邢朵感觉到那束还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而觉得阴寒,时而又觉得那目光像粘了火一样灼烫,直到自己以为就要被这冷热交替所溺毙时,凌紫离终于开了口,可也只是淡淡一句。
“回来就好。”
语毕凌紫离不再拖沓,转身走回凌府大院。邢朵甚是不懂凌紫离的意图,她是来做什么的,是欢迎?脑残了才觉得那是欢迎。可是是质问吗?哪里质问了?那句“回来就好”明明就带着浓浓的思念,是的,凌紫离在思念自己,或许应该更正这种说法,因为她思念的只有自己这双与某个人一模一样的眼睛。
某个人,邢朵知道,某个人很重要,不仅仅是对凌紫离,对自己也一样,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老爹,没想到你的魅力竟是跨越时空的。
“朵儿,”凌玄铭走上前,牵起邢朵的手,眼神柔和,似经了大难后的旷世,“我们终于回家了。”
“回……家……”忽的,眼里有热热的在涌动,邢朵竟然也有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这里,是自己的家……虽然心中告诉自己这不是,可是心却又真实的违逆了它自己,因为它真实的在说:有家了。
另一只手也被牵起,宽大的手掌,几枚老茧在手心里摩擦,经过几天的磨合,邢朵知道,那独属于霍宇堂。
“朵儿,你先回去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凌府门口,上演着霍犬版离情别绪,“记得,不要想我。”
离门最远处的成秋碧发出一声连着一声的咳嗽,咳得猛了差点呕出来。
“成蛋定,要不要我出钱给你配副药,别把肺咳出来。”远远地,邢朵开始嘶声呐喊,如同站在河的对岸。
成秋碧继续猛咳。
霍宇堂随军离开,依依不舍,让跟随身边多年的士兵第一次见识到了他们将军的侠骨柔肠,一个个就差抹泪烘托气氛了,但最终还是离开,离都这么久,他府上的公务恐怕也得和小山没什么区别,何况,他还要回去和新上位的皇帝去打擦边,谁让他流连边境迟迟不归,周晟启不知道要拿什么招来等着他呢。
等着霍宇堂走远,邢朵和着凌玄铭走进凌府,府门高耸,亦如自己初来此处,庭间蔓花,因为入了冬,虽没衰败,也拆了花瓣,独留绿色泛黄的叶片在风中簌簌。
走入前厅,凌紫离与他的四位夫君包括雨墨和四大家仆风起云涌都在,但环顾了四壁,还是觉得缺了两个人,那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是时已是周晟启妃子的郭诗雨,据说当皇后当得不靠普被撤了;另一,邢朵冷笑由面而显,除了柳轻蝉还有谁。
想起柳轻蝉,邢朵心里就一阵堵滞,不知道她被自己的烟雾弹炸成什么模样,更不知道她此时好了没有,这么快就伤愈了?希望没有。
“小姐——”邢朵刚在前厅露个头,雨墨那尖细细的小嗓子就嚎开了。
“雨墨,嚎什么嚎?你家小姐我还没死呢。”
雨墨一愣,然后继续嚎:
“小姐,你这个没良心的主子,没和雨墨说一声自己就走了,害得人家没去成昆南,而且还失踪了那么多日子,你知道雨墨有多担心你,担心你带走的那些银子,你要不回来,你的那些银子雨墨可怎么花得着……”
雨墨不顾众人的白眼,依旧自顾自数落着邢朵的“寡情薄意”,她越说还越兴奋,越兴奋越说,说得邢朵脸都绿了。
“雨墨,是不是天冷了冻着了?还是谁对你不好?!”邢朵凌厉的目光直指静候在一旁的凌云,他是不是虐待雨墨了,要不这孩子说出的话怎么这么精神病捏?
凌云甩了一地的肉疙瘩,然后向后方挪了挪,避开邢朵吃人的目光,继续抖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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