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底清如明镜,知道自己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的分量。(。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沉伦,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她没有人父母,没有了朋友,只剩下一个虽然要照顾的妹妹了,妹妹那么单纯,那么可爱,她从小就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她吸了吸鼻子,封闭的空间里呆得久了,背后有些汗意。
陆羽墨听到地几个字,有一瞬间的愣然,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深思之后的结果的,只是这样安静的她,让他多少不适。
他觉得自己喉结处有些微痒,轻咳了一声,“嗯,那好。你休息会儿,我们一会吃饭去,下午去登记。”
眼下事情太多了,夜长梦多的事,自然他要做得干净利落。(请记 住我)
他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大大的眼睛瞪着他,他也不恼,大大方方的任她瞪着,她也终于咬了咬唇角,吐了口气,转身换上鞋子。
他盯紧她的动作,她不紧不慢的换上了来时穿的粗跟牛皮短靴,立定了回头看他不动,口张了几下才吐出几个字,“我想去看看爸妈。”
陆羽墨了然,知道她此刻是休息不了了,点了点头,“一起去。”
她穿着素白的宽松毛衣,并没有刻意肃整自己,只道是觉得这样子,似乎父母还如昨日般对着自己笑,活生生的存在着。
父亲到底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吧,殡仪馆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森冷,相反的,大厅里光线充足,窗明几净,她微微叹息。
父亲并排躺着,隔着大大的水晶棺木,她细细的抚过精致的纹理,光滑冷冽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她低头,母亲脸上有些苍白,细致的眉眼闭着,她仿佛能数清那浓黑卷翘的睫毛,那睫毛柔软而纤长,她想起小的时候,每每小小的她被母亲抱着穿过长长的街道,都会被熟悉的邻居们调侃,“阿薰啊,长得真快啊,看那长长的睫毛,跟洋娃娃似的好看。”
都说她长得像极了母亲,妹妹对此还总是一副假装愤怒的哼哼。她突然间泪水就流了出来,哭了,又笑了。
他偏头,眼睛不期然的看到父亲额上的一根白毛,他的头发是被打点过了吧?被梳理的根根分明,这多出的白发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她伸手,想要替他拔掉,骨节分明的指尖却腾的一声撞上棺盖,那声响在空旷的大厅里,那么清晰,被碰撞的疼痛感一点点蔓延起来,她的心钝钝的疼了起来。
陆羽墨远远的站着,没有打扰她,可是看着她那样的沉默,那样一动不动的放空自己,他的心里生出说不清的感觉,也许是在这样的场所里,他的心竟变得不平静起来?
她感觉到他走近了自己,他身材高大,走过来时竟然带动周围停滞的空气流动起来,原本大厅里气温就低,她打了个寒噤。
他看了她一眼,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感觉到肩头一暖,她微抬头,对着他微笑了一下,那一笑,扯动有些僵硬的脸颊,有些机械。
但是他被她这一笑,激得脚步滞在那里,动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要完了。
“走吧。”
她轻轻的开口,并没有看他,略低着头。
她的声音明显的不稳,他点头,并不想她在这里呆太久,人都已经去世了,又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哭泣。
“我会帮你好好安葬你父亲。”他扶过她的肩膀,握牢了,低沉的噪音带着一惯的霸道,停顿了一下,“按照吴警官的要求,他应该了解冯先生的想法。”
静薰终于抬起头,望向他,“你——,不——”
“不要拒绝,有我帮你,你会轻松很多,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一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