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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九重云锁隔天月
正在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的嘻嘻哈哈的小直,以及沉沉稳稳眼观四方的冷冷酷酷的小曲,忽然听得房中一声碎裂的声音,两名少年神色一凛,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慌忙闯进房间。
但见一地的碎碗,泼洒的白粥,而他们的王平躺在床上,双手揽着凌驾在他身上的无情公子的腰,正笑得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仿佛感觉到屋中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他们的王渐渐侧首,回以天降甘露般的笑容,真正的让人春心荡漾。而无情公子,披泻而下的青丝,阻挡了面容,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就在他们的王侧首的同时,无情公子的青丝略微晃动,缓缓转过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
小直猛然睁大双瞳,连一直淡定的小曲也不自觉睁大了双眼。
这……这是无情公子吗?
仿佛染了胭脂的清俊容颜,绛唇映日,皎丽蛊媚,含泪的目光,流光溢彩,虽然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寒意逼人,但也不能掩饰那绝代清丽的风华。
“无情,看吧,叫你不要乱动,你就是不听,现在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云隐月一字一字从唇齿之间蹦出:“难道没有风吟的功劳。”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下一次,我保证小心翼翼,出手轻巧,不会再弄痛你,这样行了吧。”凌风吟软语安慰道。
不用他们的王及无情公子的吩咐,小曲与小直识相地离开,守在房门寸步不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凌风吟先挪开云隐月架在他颈边的墨玉笛,抽走,置于云隐月触手可及之外,继而折扇轻轻一点,云隐月便瘫软在他身上,手中银针光芒乍现,凌风吟一个翻天覆地,左手按住云隐月的右手,右手折扇轻轻抵住云隐月的左手,云隐月已经在凌风吟身下。
凌风吟凤眸一黯,狭长的凤眸近乎危险地眯起,声音温柔如昔,吐出的话语却是冰冷彻骨。
“无情,以后你若是再这样悄无声息地睡去,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情。你可以倾覆天下,我亦可以杀伐天下,你可以涂炭生灵,我亦可以屠戮生灵,你可以毁天灭地,我亦可以埋天葬地。”
云隐月眯起双眸,不甘示弱地道:“你要的是锦绣天下,怎能忍受满目疮痍的江山。”
“没有你的锦绣江山,皆是黯然失色的。”凌风吟笑得寥若星辰,冷若修罗,艳若彤云。
就是这样的笑,就是这样的笑刺得她喘不过气,心痛无以复加。为何每次在她虚弱的时候,说出伤人至深的话,笑得却是那样的灿烂。
她不能再露出脆弱的神情,她不能在他的面前惊慌失措,她不能透出绝望的眼神。
云隐月敛尽所有的神色,丽眸中透着淡漠地道:“风吟似乎忘了加一句话,方才只是开个玩笑,希望我不要当真。”
凌风吟呵呵一笑,笑出了声,仿佛还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黯然:“无情说得没错,的确只是玩笑。”
放开云隐月的双手,凌风吟依然是高贵王侯,俊雅公子。
“风吟这番话要是说与芷姑娘,想必芷姑娘会对风吟死心塌地。”
“芷儿从小依赖我,对我言听计从。在下无需说这番话,也明白我的心意。”凌风吟温和如旧,“倒是无情,睡了五日,含烟姑娘可是担心地紧,日日寝食难安,花容憔悴,两日之后便是要出嫁之人了,这个时候若是出了点滴的事故,婚礼难免会有些困扰。”
云隐月心中一滞,她让含烟提前成婚,已经做过多番思量。
其一是想了了一桩心愿。
其二便是等含烟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可以安家落户,这漂泊的生活,并不适合悬壶济世的含烟以及抛弃黑暗的别夜。别夜在江湖上尚有仇家,自从在轻羽国乌鸣剑出鞘以来,想必很多人已经盯上了别夜,包括幽冥阁杀手,毕竟叛阁之人,绝无生还余地。别夜已经摆脱幽冥阁毒药的威胁,因而她自然不担心,惟有含烟,江湖经验不足,若有人拿含烟要挟别夜,别夜定然难以招架。如同舞影国那次,无归路应约而来,而花芙蓉转道至舞影宫,如若不是别夜当机立断回去救含烟,想必含烟凶多吉少。
其三便是等到她大限将至之时,也不至于悲伤难抑。含烟为为人母之后,想必会沉稳许多,况且,她的确很想看看含烟的孩子,看看一个鲜活的生命。
“还以为在玉城呢,身边只有一个你。”云隐月闭上双眼,嘴唇蠕动,蚊鸣般道了声,“多谢提醒。”
凌风吟身形一顿,深思莫测地看向闭目的云隐月。
昏睡了五日的无情公子终于苏醒,消息传遍了铸剑门各个角落。须臾,探访之人纷至沓来,陆续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含烟最先赶来,望闻问切之后,抱着云隐月哭了一会儿,别夜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含烟展颜一笑。
云意然与舒墨之随后而来,两人皆是舒心一笑之后,前者清雅含笑离开,后者淡雅微笑跟随离开。
风弄影释然一笑,不复曾经的轻狂,有的是年华转瞬之后的大气伟岸,有的是能担起江山社稷的豪壮气度。
柳若风叹一句幸甚幸甚,归海冽留下一句他日定与你一战。
公孙景话中带话,南青颢微笑问候。
第五剑与童荷携手而来,这两人与别夜和含烟有些相似,一般是童荷在说,第五剑作为主人偶尔说了几句。
曾在迎客门延请众人的铸剑门赵管家,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就差行三跪九叩大礼。
当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云隐月丽眸一凛,竟然是乐——訾——熠。六日前第五剑宣布消息,从歌月国赶到钥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日,而乐訾熠竟然在六日之内赶至此,这么说明,乐訾熠早已提前出发,无心定然还在帝都,说不定,就在钥城。听闻五日前,便是乐倩妍的生辰,乐訾熠竟然离宫前来钥城,这一次,怕是难以应付了。
暗红蟒袍张狂霸气,昂藏八尺有余之躯,站着便能给人一种压迫之感,端坐之下,压迫仍旧未能消失:“本王近日听闻无情公子身体有异,特来看看。如今见无情公子身子健朗,想必已经无恙了吧。”
“有劳乐王挂心,在下目前还不能如乐王心中所愿。”
“哈哈,本王可是真心希望无情公子身体康健的。”朗目炫耀着踌躇满志的神色,乐訾熠笑得得意狂傲。
“那多谢乐王吉言了。”云隐月仿佛从来不知晓无心的事情一般,亦如从前,淡然不变。
“无情公子既然无恙,本王也就先行告辞了。”乐訾熠只字不提,满脸笑意,仿佛不曾知晓任何事,此趟前来,只是单纯地探望而已。
云隐月的心一沉,难道还不是时候,到底何时才能提到无心,但是,她不能提及无心,不能由她先提及无心,否则只会自乱阵脚,反而救不了无心。如今,云隐月惟有艰难地吐出四字:“乐王请便。”
乐訾熠转身出门前,忽然又转身问道:“无情公子与云隐月似乎相交深厚,云隐月一声令下,想必追随之人数不胜数。”
云隐月神思转动间,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古翎,我知道你只是奉命行事,替我回去告诉乐訾熠,暗算无情,伤我朋友,他日我云隐月势必双倍讨回。”当日乐訾熠已经在舞影国失了颜面,而后云隐月突然现身,说出这番话,乐訾熠必定记恨在心,说不定他要借她的手让云隐月现身,然后将两人一网打尽。原来如此,原来最佳的时间还少了个云隐月,当初真是自作多情,疏于远见,当时只顾虑凌风吟的猜忌,没曾想到自己给自己埋藏了祸端,逞一时口快的结果便是自作自受,现在还牵扯上无心的性命。
她还能云淡风轻地自圆其说吗?
“隐月是在下永远也得不到的人,在下出现的地方,她会避而远之。而她出现的地方,众人尚且可望不可及,而在下连这望都成痴念。”
“是吗?无情公子与云隐月似乎并非如此吧,至少云隐月敢为你向本王叫嚣。”
“孰是孰非,谁能分得清,谁负了谁,谁又能理得清。”云隐月傲然抬首,望向同样傲然而立的乐訾熠,狂风怒卷般地道,“若是有人敢暗算隐月,我无情定与他誓不两立。”
“这算是相爱不能相守吗?不如本王让云隐月现身如何?”
云隐月心中一突,直视那双熠熠生辉的朗目,心中隐隐不安:“乐王有何高见?”
“如若是无情公子受辱,云隐月想必会挺身而出为无情公子打抱不平吧”乐訾熠冷冷地吐出此刻所想。
“是吗?乐王要如何羞辱在下,逼得隐月不得不现身?”云隐月明白,无论如何,乐訾熠握着无心,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明日无情公子若是当众给本王下跪,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乐訾熠毫无掩藏的道明自己的意图,“无情公子若是不愿下跪,将真的御宇令交予本王,本王也可以既往不咎。”
云隐月直视得意狂傲的朗目,双眼透着凛冽:“我若不愿呢?”
“无凡的师妹,长得也算国色天香。本王可以将她纳为侍妾,也可以将她与倩妍一并送于帝都,也可以将她送到——勾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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