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一场愁梦酒醒时
久久一阵沉默,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请记住我)
“谷前辈,无情一直在无声谷,而且是无忧居士的唯一儿子,照理讲应该备受疼爱,为何会得寒疾,而且心脉受损,这般严重?”
谷雨略微迟疑:“无声谷之事……”
她真正的身份,只有一人知晓,那就是凤凝月,就连她师父,都不能肯定她真实的身份,何况缥缈医仙。
听至此,云隐月心中微惊,虽然是不经意间地问,但是却牵连许多关系。她伸出右手,发出窸窣的声音,交谈的两人停止了话题。
谷雨大步跨到云隐月的床边,凌风吟随后而来。
谷雨握着云隐月的右手,一边探脉一边道:“凡儿,方才你气急攻心,昏倒在梨园之外,是凌公子将你抱回的。”
虽然不知道凌风吟与凡儿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谷雨还是大致讲述了一下方才的情况,也好让凡儿做好下一步言行的准备。
“多谢……风吟。”云隐月犹豫再三,还是叫出这个名字,前番是她猜测,不管宣远复是不是轩辕复,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戏,她都得奉陪演下去。况且,谷爷爷在此,她不想让一些事将他卷入。
凌风吟轻摇折扇,笑容和煦地打量云隐月:“无情,何事想不开,竟然伤己至此?”
“看到谷爷爷,想起师父罢了。”云隐月转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淡然地对上凌风吟的凤眸道,“快近子时,在下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风吟也该歇息了,在下身子不便,就不起身相送了。”
“既如此,无情早些休息,保重身体,他日还有要事相托。”转身前,凌风吟道扬唇道,“雪兰苑与墨兰苑相连,不过也就几步,无情若是有事,尽可让忆香告知一声。既然无情想要歇息,不知谷前辈是否要……”
“我想与谷爷爷叙叙旧。”云隐月心中叹息一声,非要她道出原因才肯罢休吗?
“那我就不打扰。”向谷雨欠了欠身,凌风吟径自摇扇离开。
看着那抹黑色消失在雪兰苑中,云隐月总算舒了一口气。
谷雨将一切看在眼里,慈爱地道:“凡儿,看得出来,你醒来之后似乎在提防他。”
“有些事错综复杂,我始终看不破,有些人,我也始终猜不透。们的网址)”云隐月喟叹一声,望向面前的老者,“谷爷爷,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次相见,便觉此人温和有礼,雍雅高贵,略一接触,又觉此人暗藏话锋,深谙谋略,只是,毕竟接触不多,还未深入了解,真正的凌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应该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谷爷爷阅人无数,能得谷爷爷如此评价,想必谷爷爷也觉得他深藏不露,令人难以揣测。”
“那凡儿怎么会与他一道来残心渊,残心渊若无人带路,没有人可以进入的。”
“其中的渊源,凡儿不知该从何说起,三言两语,凡儿也不能解释清楚,只能说,天意弄人,阴差阳错。”
看云隐月不想多言的样子,谷雨转移话题道:“烟丫头还好吗?”。
云隐月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有些无奈地道:“凡儿连累过他们,如今他们安然无恙。”
“那丫头,认死理,虽然是我命令,但是若不是她心甘情愿,也无人能逼迫她,她愿意在你身边,凡儿就别辜负她一片心意。”
“我知道,所以心中才愧疚。谷爷爷也知道凌风吟的为人,我不敢肯定,哪一天,自己是否会成为他的弃子。”
“你若不能放下,烟丫头又岂能轻言放弃。可以说,你和烟丫头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人的个性,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既然凡儿认定了一事,就不要再瞻前顾后,动摇自己的决心。”
云隐月顿时沉默。
“凡儿,不要总是拿无忧的遗命来逼迫自己,无忧这个人,一生鞠躬尽瘁,心怀天下,但也绝非希望你为天下而丧命。”
“我知道师父用心良苦。”
“你知道却装作一无所知,凡儿,你虽取名无情,却并非无情之人啊。有了弱点,你该如何保全自己?烟丫头还有别夜,你毕竟也是女子,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啊。”谷雨关怀道,心中却是忧虑重重。
“即便打算,就我这三年之命,也是累人,何苦多此一举。”
看着云隐月眼中露出的无奈与苦涩,谷雨微微叹息:“是我无能啊”
“凡儿万死不足惜,但求谷爷爷放下心结,师父一家生虽不能团圆,死后得以团聚,师父含笑而终,已是幸事,凡儿已看开,谷爷爷也请释然。”
“此番遇见凡儿,仿佛是专门为听凡儿这席话一般。”谷雨沧桑一笑,如悬崖苍松,笑看烟云。
倏然之间,云隐月想起一事,既然不能问含烟,那么,谷爷爷或许知道:“谷爷爷,凡儿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凡儿就问,。”
云隐月想了想,虽然不想窥探含烟的**,但是,另外一人却不得不调查清楚:“花芙蓉是否与缥缈峰有关系,与含烟是否也有关系?”
“她是老朽孽徒。此女天赋极高,但心术不正,专门制毒研蛊,用在峰下村民身上,因而我将她逐出师门,但是不曾想到她竟然投奔幽冥阁,而且伙同幽冥阁盗走《毒谱》,焚烧了不少医典。经过这件事,我便不想再寻弟子继承衣钵,只是多年后,遇到了烟丫头,烟丫头虽资质平庸,但心地善良。再者,医术本是救人,我便打消了不再收徒的念头。后来烟丫头到村庄救人时遇上过她,烟丫头难以忍受她的出口毒辣与出手狠辣,彼时又医术未精,在她手上吃过亏。而她又嫉妒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于烟丫头,两人从来不和。”
难怪,难怪含烟当初听到花芙蓉的时候,会有那样的神情:“只是,为何我从来没在缥缈峰见过她?”
“她比凡儿大二十多岁,凡儿来缥缈峰时,她早已经离去了。”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无伤会称花芙蓉为老妖妇,瞬间,云隐月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可是,花芙蓉看上去仿佛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谷雨痛心疾首:“那是她采阳补阴,每日必饮成年男子之血,采取男子精元。”
“谷爷爷,若有一日,凡儿遇上花芙蓉……”总有一天会遇上的,与幽冥阁的恩怨,已经不能撇清了,她要让幽冥阁所有人陪葬。她能废了无归路,也决计不会轻易饶了花芙蓉。
谷雨明白云隐月的意思,无声谷与幽冥阁的恩怨迟早有一天要解决。
“她已经被我逐出师门,凡儿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只是,凡儿要谨慎行事,她浑身是毒,防不胜防,烟丫头通晓医术都难以招架,所以我只希望凡儿无恙。”
望了望外边的夜色,谷雨开口道:“夜深天寒,凡儿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也该走了。”
云隐月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匆忙起身,问道:“谷爷爷要去哪里?”
“此趟来残心渊,一只是应邀替媛芷把脉开药,她的病已经无大碍了,只需长期静心调理就可。二也只是想问问远复有没有姑射仙子生前的一些遗迹。我不会在此长期逗留,今晚夕阳之宴,本就是送别之宴。”
“凡儿何德何能,能得谷爷爷一心照料。”
“我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惟有一愿,便是治愈凡儿,至少死后可以给无忧一个交代。”
苍老的容颜上爬满了哀愁,那难掩的自责让云隐月于心不忍:“多说便是矫情,但请谷爷爷允许凡儿相送。”
云隐月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谷雨送至雪兰苑门口,一路雪兰相随,缥缈不定。
谷雨离去前,看了眼云隐月单薄的白色身影,不禁问道:“凡儿是否中意天下第一公子云意然?”
云隐月一怔,谷雨看着她愣怔的表情,慈爱地解释道:“凡儿昏迷中,曾经喊出这个名字。”
“当时……还有谁在?”云隐月小心地问道,她最不希望的便是……
“凌公子正抱着凡儿,我尾随着,还有忆香,只有三人。”
最怕的就是凌风吟,她本来就与云意然有所牵扯,不知道凌风吟是否会起疑,云隐月心下不觉有些担忧。
“只是,凡儿,凌公子已经有了未婚妻,不太适合你,世间能与你相配的,也只有云意然了。别怪我啰唆,要怪只能怪你师父再三嘱托,我要做到幸不辱命,就只能如此了。凡儿也不必相送,好好保重。”
说罢,缥缈医仙再度看了眼云隐月伤痕累累的左手,无奈地叹息一声,挥袖离去。
夜,依旧沉沉、静静、清清、凉凉,云隐月朝着谷雨离开的方向,单膝下跪,叩首至地,一叩即起,回身的瞬间,望向沉浸在夜色朦胧中的墨兰苑,墨兰苑早已融入墨玉般的深邃之夜。
月色下,仿佛只有雪兰苑独自存在,正如现在的她,虽然凌风吟在她身边,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毫无顾忌了。
只是没想到,她与那个谁,相识在二十年前,而不是十年前。然而对于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即便相见,却是不知,即便相知,却是不能如以前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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