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清风吹空月舒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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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王怎会在此?”竭尽全力,云隐月不让自己的话语带着颤音。(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怎么才几日不见,无情便与我生疏了,让我好生伤心呐。”

    凌风吟玩转着墨玉笛,翩然从高墙跃下,风带起缕缕墨发,好一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雅公子。那个谁,亦当得起一个雅字,只是,凌风吟毕竟不是那个谁,《天沉月落》,如若风凌天懂九分,那么,凌风吟只懂三分。况且,她的心境,也已经越发暗沉了,不再如当初那般无所顾忌。

    “在下还是明白自己应当所处的位置。”那日阐明自己的身份之后,有些事还是尽早道明,一个称呼断绝了无谓的猜忌,以后省却了繁杂的麻烦。

    “可无情依旧会唤风世子为弄影,云世子为意然,亲切之情溢于言表,无端让我觉得无情与我疏离了。”凌风吟坐于云隐月身旁,手中转动着墨玉笛,看不出心绪,听不出话中的真假。

    云隐月现在才发现,原来凌风吟和风弄影一个神色不变,一个神色多变,无辜的外表,却都是难缠之人。

    “凌……”

    “嗯——”凌风吟一本正经地延长的尾音。

    眉峰不经意间一个抽搐,云隐月不想在称呼上多做纠缠,望向凌风吟手中的墨玉笛,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墨玉笛的来源,哪怕她心里明白不能,明白如此的焦灼神情,迟早暴露一切。

    “风凌天的墨玉笛怎会在风吟的手中?”

    凌风吟将墨玉笛往云隐月眼前一递:“今日来此便是为这一事,送你。”

    不解地望向凌风吟,云隐月等着他的后话。

    “无情喜欢玉笛,而且一眼便看出这是风凌天的墨玉笛,想必与此笛有缘,送与你权当兵器防身。”

    云隐月没有接下,依旧望着凌风吟,凌风吟才恍然大悟一般,歉然一笑:“三年前拜访舅父之时要了过来,后来才知是风凌天之物,所以放置了三年,我想无情既然与天沉月落关系匪浅,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凌风吟一字一句的说话时,云隐月只盯着他的墨玉凤眸,素手接过玉笛,通体墨色,不用看便知管尾刻有四字,两字字迹歪斜,两字字迹雅涵,那还是她和他的杰作,她从不使刀剑,更别提刻刀,在某人良好的内涵修养忍耐之下,天沉两字刻完之后,那个谁一把夺过墨玉笛,眼神不满地刻上月落两字,果真是天壤之别。(百度搜索)幸好是墨色,要不然,以那个谁公报私仇的个性,她非得风餐露宿不可。

    嘴角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慢慢上扬,至淡,却侵入心扉,还未至底,却又恢复如常,那种感觉,仿如是渴望天降甘露的人们,看见乌云过后并非大雨依旧是艳阳天的失落。

    “天沉月落,一个葬身火海灰飞烟灭,一个入土为安白骨红颜,我知他们生死,关系可算匪浅?”云隐月抬首道,未等凌风吟有任何反应,她兀自右手握着墨玉笛,左手搭在右手之上抱拳道,“今日多谢风吟所赠,无情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真的如此简单吗,方才那抹吝啬的笑意,仿佛是墨玉笛令无情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一般,还有泽陵江畔的湖边,那梨花树上的刻字,真的只有这样的关系吗?

    无情的过往,他无缘参加,无情的过去,没有他的存在。

    “在下承诺之物,必会尽快归于风吟之手。”今日赠笛,是否还有其它用意,他进入舞影宫是否还有其它事,云隐月此刻不想再去揣测。

    “不急不急,乐訾熠手中握着赝品但尚且无人拆穿,真品现实,时机未到。”

    御宇令还在乐訾熠手中?那晚凌风吟不可能不顺手牵羊,是乐訾熠心思缜密未让任何人得手,还是凌风吟得手却又抛弃了,莫非……

    “风吟是否认得真正的御宇令?”

    凌风吟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一丝轻快:“无情可知轻羽软剑?”

    与轻羽软剑有何牵连?云隐月不解,就她所知,轻羽软剑不过是:“云倾月佩剑。”

    “原来也有神机妙算的无情不知道的时候。”凌风吟缓缓打开折扇,仿佛说书人一般,只是没有那般抑扬顿挫罢了,“轻羽软剑本是凤影月之物,至于如何到了云倾月手中就不得而知了,此事先不提,无情既然拥有真正的御宇令,当知道御宇令本有瑕疵,御宇令有一裂痕,正是拜轻羽软剑所赐。”

    “风吟的意思是凤影月用自己的轻羽软剑,给皇宇捷的御宇令留下了裂纹。”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恩怨情仇?

    “正是,人人都说除了皇宇捷还有四国之王皆深爱凤影月,其实也不然,情意或许是有的,但是,真正将凤影月放在心里,为她放弃一切的,只有风弄影的先祖——风逸辰。当年,四国之王手握兵权,皇宇捷又命不久长,凤影月没有办法,便只能拿风逸辰的深情来利用。如果有了风逸辰的兵马,加上皇宇捷本来的兵马,那么牵制三国之王是绰绰有余的。两人在书房商议之时,难免有些言辞与举动逾越了,也不知皇宇捷如何得知,早已经藏身书房,或许流言听多了,又是亲眼所见,气愤之下的皇宇捷信手便将手边的御宇令扔了出去,凤影月情急之下,便是用轻羽软剑斩裂了御宇令。”

    “风吟知道的当真具体,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云隐月心底吃惊,暗叹再次见识了凌风吟深居简出之后的深藏不露。

    “其实也没什么,那一幕,不过是乐訾熠的先祖促成,我的先祖火上浇油罢了。不过,那最为精彩的一幕,让我那先祖先占一步而已。”

    如果乐訾熠的先祖不促成此事,那么,凌风吟的先祖会如何呢,想必会亲自动手。好像,好像几日前的地狱之火,乐訾熠铸就一切,最终得益的莫过于凌风吟。

    先不管三百年前的是非,就当前而言,乐訾熠是个自负的人,御宇令肯定带在身边,如今他施了一计,既然御宇令不在凌风吟的手中,那么就是乐訾熠将御宇令从皇天祁手中名正言顺地转移到自己手中,而且嫁祸他人,将自己排除在事外,想必他来舞影国时算得就是这一计,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那么,风吟认为何时才算真正的御宇令现世的时机?”

    忽然,凌风吟用指甲匀称的手指,顺了顺云隐月耳际几根凌乱的发丝,他倾身凑近云隐月的耳际,温热的话语如风般响在耳边:“我想无情现在多半的心思都在墨玉笛身上,所以,无情可愿与我一道去拜访舅父?”

    他竟然能看透她心中所想,纵然极力掩饰,终究不过徒劳,云隐月习惯性地转首,想从那双眼眸里探究一丝一毫的情绪,然而,略带清冷的双唇刹那间恍如轻羽一般轻轻擦过白皙温润的俊容,彼此之间的气息相互可闻。

    凌风吟收回了前倾的身体,恍若无事的轻摇折扇,云隐月收回视线略微垂首看向手中的墨玉笛,若无其事地把玩。

    然而,这一幕,看在林后的风弄影眼中,却是无端的亲密与暧昧,春风带起紫色衣袂,却未能给这抹紫色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

    风弄影听闻无情出了随影宫,一路寻来,并未收敛气息,暗香亭中的两人,自然知道有人靠近。而且,见到暗香亭中的画面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凌风吟与云隐月便知,只有风弄影。

    云隐月不知道凌风吟有何意图,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却是一个好时机,一个断绝了风弄影不该有的想法的好时机,或许,还可以查探墨玉笛的来源,云隐月毫不迟疑地道:“好,我与你一起走。”

    眼中淡然依旧,然而却多了坚定的神色,风弄影的眼中,白衣公子仿佛意气风发。云隐月的果断与暧昧不分的话语,让凌风吟一怔,只是,如此这般,一为风凌天,二为风弄影,却独独没有他。

    暗香亭中,黑白两道身影,如山水画般和谐交融,不分彼此,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相护交迭,几乎融为一体。

    凌风吟合起扇节分明的折扇,点了点无情,指了指自己:“如若说,就你我两人呢?”

    “风吟如此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墨玉笛轻敲左手,衬着素手越发苍白与瘦削。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无情,你看我们连肌肤之亲也有了,相守之约也定了……”

    未等凌风吟说完,云隐月挑眉道:“听风吟言外之意,莫非要在下娶了你,这倒是在下莫大的荣幸。”

    凌风吟嘴角略微僵硬,转而又是融冰般的笑容,他飞身一跃,伫立于高墙,对着云隐月朗声道:“无情,陌上花开,可缓缓归来,共享那道独特的佳肴。”

    说罢,凌风吟含笑优雅转身,掠身而去。

    “又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云隐月嘀咕道,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回望方才风弄影所在的方向,早已没有了身影。

    倾月也该来了,她必须趁早抽身。

    近几月,两国之王一国世子频繁周转于各国,又转至各王宫,王位更替似乎过于迅速,政权交换之际,各国明暗之中多少有些插手,如若看不透,迟早会葬送整个王国。

    可悲,风冷琴眼中装得不是天下,而仅仅只是一个舞影国,这样固步自封,怕是迟早会失去一切。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倦了,紧了紧手中的墨玉笛,抚摸上那四个字,一种安心的感觉游走周身,还好,还有一物在身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