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有意,吹散了那原本缠绕着月亮的厚重的乌云,顷刻间,朗月普照大地,银辉之下,一位佳人似沉醉未醒,甫一起身,脚下甚是不稳,眼看就要翩然倒下。)这时,一个青衣男子快步上前,扶着佳人的腰肢,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苏言之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庄主,有些不知所措,方才兰香跑来说庄主邀他赏月品酒,自己便兴冲冲地来了,这一来,看见满脸红晕的庄主刚一起身,就要摔倒在地,自己赶紧上前,轻轻地接住了她。
有了依靠,小刀就在昏昏沉沉中进入了梦乡。
苏言之看着怀中安睡的小刀,布满红晕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楚楚可爱,长长的眼睫忽闪忽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一动,发出不太舒服的呢喃声,苏言之心中一动,俯下头去,轻轻含住这枚鲜亮的红樱桃。
原本打算点到即止的他,却在尝到甜头之后,舍不得放开。他加深了这个吻,灵巧的舌撬开小刀的贝齿,二人的舌尖紧紧纠缠,苏言之双手将小刀圈在怀中,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怀中人儿因呼吸紊乱而发出不舒服的声音,他才松开了她。
他一手拍拍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刚才自己……他有些恍惚,自己真的吻到她了?他有些怀疑,可看到自己怀中的人儿红肿的嘴唇,自己刚才……刚才确实……
这个人儿啊,自己终于还是……
苏言之笑着,抚摸着她如缎似的黑发,轻轻地将她的发簪取下,发髻便缓缓散开。西风知人意,随意乱青丝。发香随着风,钻进了苏言之的鼻孔,若都能如这刻怀抱着她,哪怕下一瞬天荒地老,他也百死不悔。
园内更深露重,苏言之怕她着凉,便将她抱回房中。
屋内,兰香已生起火炉,满室如春。
“苏护法,这儿就交给我!”兰香眼见着苏言之抱回自家庄主,不由心中暗喜,但转念一想,夜深了,他一个大男人,在庄主房内呆着,这可不好,当下说道,“夜深了,请苏护法回去休息!”
苏言之第一次走进小刀的闺房,不由观察着房内装帧,心中感叹:到底是武林中人啊,没有了寻常女儿闺房内的绫罗锦绣,香气氤氲,房内的一切从简,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干练。苏言之眼光一转,目光停留在了对着床的那面墙上,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笑容。
兰香顺着苏言之的眼光,注意到那面墙,心中暗自高兴:庄主啊庄主,这次,你可要感谢我!不过,虽然兰香一心想撮合自家庄主和苏护法,但一个大男人腻在女儿的闺房,到底有些不成体统。于是出言提醒道,“苏护法,苏护法!”
叫了好几声,苏言之方才反应过来,“什么?”
兰香瞧着她犯傻的样子,不由叹一口气,心道:这平时多伶俐的一个人物,怎么今日这般……这般迟钝?便耐着性子说道,“奴婢是说,夜深了,请苏护法回去休息,庄主请交给奴婢照顾。”
“哦,好的。”苏言之轻轻将小刀放到床上,细致地为她盖好锦被,硬压着心中的不舍,就要离去。
刚一转身,一只手拉住了他,“不……不要走……”床上的女子嘤咛了一声,复又睡着了。
是夜,小刀梦见了师父教她轻功的情景。
那日,师父带着她在林间穿梭,自己像鸟儿一样自在的翱翔。
“独步惊鸿是专为女儿而生的功夫,学会它的女子,步履轻盈,宛如仙女。小刀,你学会以后,不知是怎样一番情景。”
“师父,你可在骗小刀?”
“师父怎么会骗你?”
“那独步惊鸿在师父使来,可比小刀使来漂亮多了,师父的步履,连那瑶池仙姬都比不上呢,明明就是专为师父而生的功夫,就是为了让我学,师父才骗我说是女子练的!”
冷天涯笑着刮刮小刀的鼻梁,“这鬼灵精,你又见过瑶池仙姬啦?这样说,你就是想偷懒,那可不行,快去练功去!”
“哎呀!师父,你真是……”小刀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练着功,嘴里还嘟囔道,“师父,我可是在赞美你,你就不能装装糊涂吗?”
冷天涯莞尔,看在小刀眼里,天地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暗淡无光。突然,冷天涯的身体在小刀的眼前渐渐变得透明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散得没有了形,冷天涯,就这么消失在了小刀的眼前。
小刀上前,站在方才冷天涯站的地方,“不……不要走……”
宿醉醒来,小刀的头沉重无比。
“兰香……”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小刀躺在床上,慢慢地回想昨夜发生的事:自己先是在园子里赏月喝酒,酒喝完之后,自己就要回房,但后来自己怎么回来的,脑袋里全是空白。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仍感头晕沉沉的。
“庄主,你醒了!”兰香赶紧前来伺候,“你看你昨晚喝多了,这下可难受了!”瞧着庄主有气无力的样子,兰香心里一阵心疼,不由得多唠叨了几句,小刀正是宿醉刚醒,脑袋还不甚清醒,就只看见兰香的两片嘴唇一开一合,听在耳中全是一阵嗡嗡之声。忙挥挥手,央着兰香停一停。
“兰香,兰香,别再说了,我头好疼!”小刀叫苦。
“就知道你会头疼,”兰香说着,就从桌上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东西,“庄主,快把这喝了!”
“这是什么?”小刀看着碗里白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一股腥味直冲面门,赶忙别过脸,“这是什么啊?怎么这般怪味?”
“这是牛奶,苏护法说这东西解酒最佳,一大早便派人去农家要了来,庄主,赶快喝了,待会凉了会更腥的!”
“苏护法?”小刀一阵诧异,“他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哎,我的庄主,你别问这个了,快喝了!”兰香说完就要灌下去。
小刀也没法,捂着鼻子,强忍着心中的那股恶心感,硬是吞了下去。稍作休息,确实头痛缓解了不少,看来这劳什子牛奶,还真有些奇效。再躺了一会,小刀便唤兰香进房,自己准备起身。
待穿好衣衫,小刀抬头一看,不由讶然,“兰香,这幅画怎么在这里?”与自己床相向而立的那面墙上,赫然挂着苏言之所画的那幅月夜舞剑图。自己明明将这幅画放在书房的抽屉之内,什么时候挂在了这儿?
“哦,庄主你是说这幅画呀,”兰香眼珠一转,便有了对策,“我是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总觉着少了什么,正好,庄主书房抽屉里不是有幅画没有挂嘛,我就自个儿做主,把它挂到这儿来了。”兰香一边观察着小刀的脸色,见无异状,便装傻地问道:“庄主,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有,只是……”小刀顿顿,“一大早起来就看着它,颇有些不习惯。”
“没事,”兰香笑笑,“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是!”小刀尴尬地笑笑,不由得想起了苏言之。
状似无意似的,小刀说道:“兰香,抽空你去问问丝竹,苏护法的伤好得怎样了?”
“是。”
等兰香为自己梳好了发髻,小刀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发间似乎少了什么,“兰香,我的玉兰簪呢?”昨夜明明还在头上。
“这个……”兰香也没见着,“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庄主昨夜掉在园子里了?”
“可能是,待会,你陪我去找!”
“那你现在用什么发簪?”
“什么都不用。”
说完,小刀就匆匆向花园走去,要去寻那遗失的簪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