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一愣,迟疑道:“小姐何必如此见外?”
清瑜微微一笑,把盒子放在清远手中,低声道:“打开看看。(请记住我)请使用http://hxsk.net访问本站。”
清远只觉得手中沉重,微微意外。他也知道清瑜的性子,若是一般财物,也根本不会拿到自己面前来,更别说报答了。清远将盒子一打开,这才惊呼道:“南明……这怎么可以?小姐还是收回这把剑。”
清瑜摆手拒绝道:“这剑一半算我送的,一半也算清远师傅你自己得来的。那夜寒山撒难接踵而至,若不是清远师傅你拼命维护,我这条命在不在还难说呢。事后你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提也不提。我反倒厚颜将三样宝物都收下了。”
清远郑重道:“小姐也知道,这达摩三宝本应三位一体,刚刚才被小姐汇聚,怎么又要拆分?况且这又是佛门的宝物,我一个玄门弟子拿着岂不是令明珠蒙尘?使不得!”
清瑜摇头笑道:“我自己是佛门俗家弟子,不好非议当年达摩祖师往事。不过这三样宝物来源西域拜火教这件事,是毫无疑问的了。撒难用得,清远师傅你也用得。你本就擅使剑,那夜被寒山将你师传宝剑毁了。正好将此物抵上。至于什么三宝合一的话,也不过是我们揣测罢了。我虽稍稍能催动这三样宝物,却不知到底有何作用。宝剑赠英雄,清远师傅莫要推辞了。就当是你去宫中保护泽礼,我的一点心意。”
清远扪心自问,一开始在汴京接触嘉王府的时候,他只是奉了师命秉承遗志罢了。那时清瑜尚在襁褓之中,自己也只是与不得志的嘉王套些交情罢了。后来清瑜在牛头驿走失,清远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中搜寻,也是为了当年对师傅的承诺。直到后来在襄阳重遇清瑜,护送她回到成都,看她重归嘉王府做了郡主,清远与清瑜的接触这才变得频繁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清远与清瑜建立了一种排除承诺之外的,真正惺惺相惜的关系。这个世界,知道清瑜来由的也只有清远一人而已。一个身藏秘密贵为郡主,一个远离师门心怀逝师,两个寂寞的灵魂无声无息的建立了信任。清瑜将王妃的病托付了清远,清远将清瑜的责任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有时候清远也在问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帮助清瑜完成她的“天命”?清瑜又怎么实践她对师傅玄明的承诺?清远不知道。们的网址)
清瑜从来没有为清远做过什么。直到今天,她没有保留的送出了这把南明离火剑。
清远有些颤抖的把南明离火剑从盒子里取出来,握在手上。他决心收下来。因为,清瑜对他如此信任,他宁愿去分担这宝剑代表的责任。
“叮铮”的一声,清远拔剑出鞘。虽在室内,南明离火剑本质只是一柄剑身狭窄的五尺薄剑,却依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风范。想到那夜被寒山催动时,南明离火剑发出的朱红色炫目奇光,清远心中忍不住微微有些激动。这样的绝世宝剑,竟然成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清远忍不住激动,呼啸一声,便在堂中舞起剑来。
清瑜看着清远流水行云一般的身法,以及他眼中露出的欣赏与快意,心中十分高兴。她看得出来,清远对于南明离火剑的欣赏,是一个真正的剑客对于剑器本身的欣赏。也许寒山比清远剑法高强,也许撒难比清远更熟悉剑性,但是他们心中都被俗世沾染了,被野心蒙蔽了。南明离火剑在他们手中,必定没有在清远手中那么光彩夺目。
为南明离火剑找到了真正爱护它的主人,清瑜心中忽然有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清瑜忽然意识到,当日了空吩咐自己为牟尼珠找一个有缘之人的意义。所有人对于达摩三宝都是想着占有,但清瑜却愿意看着这些宝物能找到最合适它们的主人。
三天后,春阳殿中,所有人肃穆无语,等待着陈国新的皇太孙亮相。
阶下有不知底细的臣子,也有不甘心的宗室,还有静观其变的局外人。
巴王妃应该算是最后一种人。她撺掇了郑王妃,帮助淮阳郡王府积极打点。只可惜太子来了一招快刀斩乱麻,匆匆定下了大事。如今巴王妃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太子重新获得子嗣,自己丈夫扳倒一成的希望又落空了。
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逡巡在嘉王府家眷的身上。尹兰烟虽然一直想被大家承认,想获得重视,但绝不是这样的场合。她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看着铺在地上精美的地毯,仿佛要数清楚地毯上的每一根羊毛。清瑜面无表情的站在尹兰烟身旁落后半步的位置,她勉强能够起身,却还不宜站得太久。木樨芙蓉也劝说过清瑜今日不来也罢。可是清瑜却怎么也不肯。她推了弟弟一把,这个时候,她必须在场,表现出她对泽礼的支持。她不能寒了泽礼的心。
木樨生怕清瑜支撑不住,第三次靠近,在清瑜耳边道:“离吉时还有一会,小姐……若支持不住,先到侧殿休息休息。”
清瑜倔强的摇头拒绝道:“不用。我没关系。”
芙蓉轻轻推了泽祥一把,泽祥乖巧的站在清瑜身边,把清瑜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道:“姐姐,泽祥做你的拐杖。”
清瑜微笑点点头,扶住了泽祥稚嫩的肩膀。虽然她不会真的需要泽祥去分担压力,但是至少嘉王府还有一个男丁,他也有肩膀。
芙蓉看着泽祥与清瑜互相搀扶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没多久,吉时便到了。殿外太监高呼一声:“吉时到,太子殿下升座!”
众人都屏息凝神,跪下接驾。木樨伸出手,将清瑜慢慢扶着也半跪在地。
太子陈洪恪穿了朝服在侍者的导引下,缓步进殿坐在主位上。众人齐呼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陈洪恪沉声道:“平身!”
众人这才陆续起来。清瑜看得出太子把仪式准备得非常正式,信守了那日他对清瑜的承诺的。在这么多要臣、宗室的见证下,泽礼的身份毋庸置疑。
接下来的仪式倒是并不长,自有太监引了重新穿戴过的泽礼依照皇室子孙的规矩,走上大殿。有文臣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篇奏文洋洋洒洒读了出来,无外乎就是给这件事安上一个大义的名分。
清瑜看着泽礼眼观鼻鼻观心,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依然能表现出极为淡定的样子,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悲。
木樨的眼泪早就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地,她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任由眼泪无声流淌。
之后便是按照流程,泽礼先是拜天地祖宗,再又朝西北方向遥拜陈帝,最后才跪在太子陈洪恪面前,等候陈洪恪的训示。
陈洪恪见到佳儿在此,心中既是宽慰,却也忍不住想起早夭的泽祺,有些动情。
不过好在他也是见惯场面的,旋即便把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转而又声情并茂不失威严的对泽礼勉励点拨了几句。
虽然这些都是场面话,泽礼却听得十分认真。倒像是句句记在了心里一般。陈洪恪见这孩子年纪不大,用心倒是诚,也十分高兴。自己总算没有看错人。
等太子说完,泽礼恭敬三拜九叩之后,这过继之礼便成了。
好在嘉王人也不在,否则这亲父养父在一块儿,恐怕尴尬得很。
等太子将泽礼牵着,在众人的跪送中离开了之后,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木樨扶着清瑜,涩声道:“小姐顾惜些身子,又是站又是跪的,您的伤……”
清瑜见木樨眼睛红红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由着木樨搀扶,出殿上轿回西苑去了。
尹兰烟更是赶在清瑜前头,灰溜溜的走了。怎么说,她这个侧妃将世子过继了出去,颜面上也不好看。
这一夜,木樨是歇在清瑜的房里的。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没有陪着泽礼。虽然已经到了五更时分,但是木樨仍然没有睡意,只望着屋顶呆呆的出神。
清瑜知道木樨担心泽礼,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好在嘉王人也不在,否则这亲父养父在一块儿,恐怕尴尬得很。
等太子将泽礼牵着,在众人的跪送中离开了之后,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木樨扶着清瑜,涩声道:“小姐顾惜些身子,又是站又是跪的,您的伤……”
清瑜见木樨眼睛红红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由着木樨搀扶,出殿上轿回西苑去了。
尹兰烟更是赶在清瑜前头,灰溜溜的走了。怎么说,她这个侧妃将世子过继了出去,颜面上也不好看。
这一夜,木樨是歇在清瑜的房里的。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没有陪着泽礼。虽然已经到了五更时分,但是木樨仍然没有睡意,只望着屋顶呆呆的出神。
清瑜知道木樨担心泽礼,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