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端阳会亲
古代的重要节日有些并非是吉日,最重要的春节,起初便是驱赶凶兽“年”而得名。【叶*子】【悠*悠】七月十五中元节,乃全年至阴之日,传闻也是鬼门关开启之时。与之相对的是五月初五端阳节,因逢双五,正是一年中阳气最盛的日子。传闻中五毒借此出世,民间故有插菖蒲,饮雄黄酒辟邪的的习俗。
清瑜起了个大早起来,因木樨紫兰今日要随清瑜进宫,早去了正院准备。故由香云银霜伺候清瑜更衣,纱碧与帘红服侍清瑜洗漱,红药在颐珑轩掌总。
刚收拾妥当,便有嘉王妃差来的婆子过来催请,只道王妃命郡主梳洗罢,便要引了往正院去。清瑜正待起身,红药想起来一事,忙回事取了几样东西要来给清瑜戴上。清瑜一看,正是那缠手用的五色丝绦和别在腰间的五福香包。清瑜本就不爱戴这些繁复的东西,那五色丝绦又缠臂得紧,怪怪的一点也不舒服,况且这些纯迷信的东西,又不是真有什么效应,何苦受这个罪?所以清瑜便有些苦着脸。红药见状忙劝道:“郡主忍些个吧,王妃吩咐过,因只有舅夫人父母健在,兄弟俱全,儿女绕膝,是个全福人,这五彩丝绦还是打发人特意到司徒府去找舅夫人亲做,给郡主辟邪的。”
母亲这样郑重,清瑜只好不说什么了。银霜将那五福香包仔细看了看,才给清瑜别在腰间,有些暧昧笑道:“倒是表少爷送的这个香包别致,五个毒物都被他画成了字形,看着不那么凶恶,倒是文气。到底是司徒家的少爷。”
清瑜有些不自在,青年男女送香包,那是有爱慕之意,司徒玄应送这个来作甚?他才多大?银霜这丫头也是,提这个干什么,像是故意取笑自己似的,清瑜便道:“表哥最爱稀奇古怪的玩意,若不是五毒这些奇怪的东西,他才没这个兴致做来这个。再说,也不过是他房里丫头照着他画的样子绣的罢了。多大个事,值得你这样夸赞?”
银霜笑道:“那也得有这个心。郡主是不知道这位咱们表少爷。我从前在司徒府当差,最清楚不过。莫说是人情送礼,就是见了舅夫人娘家那几位侄女,他都不愿意说句话的。到底表少爷与咱们郡主情分不同。”
虽然司徒玄应这个小孩挺有个性,与之相处起来也挺舒服,但清瑜对司徒玄应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感情罢了。如今在颐珑轩自己人面前,被玩笑几句也就罢了,万一传将出去……清瑜便盯了说话滔滔不绝的银霜一眼。银霜有些心直口快,红药却是个老成的,见清瑜脸色不对,忙转身对那催请的婆子道:“时候差不多了,郡主这边已然收拾好了,请嬷嬷回禀王妃,奴婢这就引郡主过去。”
那婆子应了转身回去报信。红药银霜这便各取了出门应用的东西预备伺候清瑜动身,清瑜有意要给银霜一个教训,否则管不住她那张嘴,便轻描淡写的道:“红药香云随我去吧。银霜你回房里,绣几个香包给咱们屋里的这些人用。老这么咋咋呼呼,收收心也好。”
众丫鬟顿时都愣住了。这些日子以来,清瑜一直有意宽容,以消弭纱碧犯错受罚给众人带来的紧张感。谁知这一宽容就有些过头,银霜说话做事越发随心了。红药反应最快,忙偷偷用手拧了还在呆滞的银霜一把,银霜一个机灵,忙跪下道:“郡主恕罪,奴婢领罚。”
清瑜看了看银霜,道:“你也不是笨人,如今我赶着去宫里,你且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再听听你怎么说,看你知道不知道,错在哪里?”
说完,清瑜便当先走了出去,红药使了个眼色,香云忙接过银霜手中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 ~帘红纱碧送到院门口,这才折回,见银霜还愣愣跪在地上,帘红忙上前将人拉起,埋怨道:“姐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郡主虽待我们宽厚,到底是个小姑娘,这样臊面皮的话,你当着这么多人大喇喇就说了出来。你当郡主是纱碧,任你调笑的?”
银霜有些委屈,低声道:“表少爷有什么不好,人又聪明,性子又洒脱,待郡主又好。就是王妃,多半也是有这个意思的。我又不是瞎扯……”
纱碧忙一把掩住了银霜的口,帘红惶急拖着银霜就往房里走。边走边压低声音道:“姐姐这是吃错了什么药,越说越僭越了。这是咱们好议论的吗?”
清瑜到了嘉王府正院,嘉王夫妻已经将早膳传来。见清瑜来请安,王妃长宁忙拉起女儿团身看看了,见服侍装扮没什么不妥,这才放心。嘉王陈洪恺便对女儿道:“今儿入宫过节,少不得有诸多事情,午宴或者迟些。你母亲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瑜儿你多吃点,省得到时候饿了。”
清瑜瞥见桌上正有酥酪,蛋糕,想来是母亲特意为她预备的,先谢过了父亲母亲,才规规矩矩上桌,吃这顿很‘西式’的早餐。见清瑜乖巧的模样,陈洪恺笑对妻子道:“咱们瑜儿这样听话,你还担心什么?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即便是头一次与众兄弟妯娌团圆过节,你也是他们大嫂。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司徒长宁无奈道:“王爷倒是随父皇与众位兄弟一起高谈阔论,怎知我们娘儿俩的难处?宫里光数得着的娘娘就有七八位,我又与那些妯娌不熟络,瑜儿除开一个应陵,兄弟姊妹都未见过。我们要是绷着,难免招惹人说我们高傲。要是寻人说话,又恐怕遭了冷遇。”
陈洪恺道:“你只放心。头一个,母妃必定顾你的。还有太子妃,如今太子正看重我这个哥哥,她岂是不会做人的?”
司徒长宁一想到姚贵妃要盼嫡孙的眼神,心里就有些发憷。忙错开话题,说些其他家务事。
等一家三口都吃好了,嘉王夫妻这才带着清瑜出门登车,往皇宫里去。
嘉王夫妻一辆车在前,后头木樨与紫兰随侍清瑜坐着另一辆马车。嘉王妃这才单独对丈夫道:“如今王爷站在太子这边,恐怕巴王的脸色不会好看,若有什么龃龉,在皇上面前,王爷只管忍耐些,太子不会不管。”
陈洪恺道:“三弟纵然心里厌我,表面上也不会怎么样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大哥,怎能一味躲在太子后头。我虽不争那个位置,但是依然是嘉王,出身长序都强过他。若是巴王这么骄横,我也要端起大哥的架子教训教训他。”
长宁闻言叹了一口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如今丈夫向太子低头,已经心里憋屈,再叫他容忍巴王,实在太难。二人十年夫妻,长宁对丈夫再了解不过。她知道陈洪恺心中自有一份自尊,若是谁过了他这个底线,什么人他都会还以颜色的。
三人先到了勤政殿给陈帝问安。陈帝免了这家子的礼,淡淡问了几句家事,便留下嘉王。命太监送长宁母女去姚贵妃那里。清瑜自始至终,都不敢越矩去看这位皇爷爷。只在起身离去的时候,装作无意的瞄了一眼,印象里,这位陈帝并没有什么特异,须发都有些白,感觉是个有些严肃的老人罢了。
等到了姚贵妃的宝应殿,却恰巧遇见太子妃张氏,带了一双儿女在给姚贵妃请安。长宁先带着瑜儿拜见了姚贵妃,这才转身与太子妃见礼。清瑜见那太子妃虽然并不十分美丽,但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亲切。而跟着太子妃旁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却看上去都有些弱不禁风。那女孩身量与应陵仿佛,估摸着应该就是宝陵郡主陈清琳了。而看上去小了两岁的男孩,必然就是如今陈国的皇长孙陈泽祺了。
姚贵妃命人给几位贵人看座。张氏与长宁各自谦让,告罪坐了。清瑜便同宝陵郡主一块坐下。那陈泽祺显然是常来的,也不拘礼,径直到姚贵妃身边,亲亲热热挨她坐了。
太子妃张氏拉着司徒长宁的手道:“大嫂来得好早,我们在宫里住着,都差点让你赶了先去。”
长宁忙道:“是王爷的意思,一则因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都没能在皇上、娘娘面前尽孝,惭愧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尽力补偿补偿。二则,王爷他是兄长,总要做个表率。故而就来早了些。”
太子妃道:“嘉王殿下恭谨有礼,这都是娘娘教导得好。我们泽祺也是自幼常在贵妃娘娘面前的,盼望将来他也能学得如嘉王殿下般孝顺守礼。”
姚贵妃笑道:“你们妯娌说这些闷得慌。宫里本就有日子没有热闹了,难得今天天气好,皇上已经命禁卫军准备了,要在太液池龙舟竞渡。清琳与泽祺总在宫里闷着,如今总算可以看个稀奇。”
陈泽祺展露笑容道:“我听太傅说过这个,龙舟竞渡。贵妃奶奶,这龙舟跟龙有什么关系吗?太傅说,皇爷爷就是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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