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沐浴更衣将一身的酒气已经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都洗掉之后,冥夜才回到正屋,彩衣正等在院外,见到冥夜就跪下道:“国师恕罪,人来过,但是跑了。”
冥夜不禁大怒,低声喝道:“那个女人身手并不高,以你的功夫怎么可能让她跑掉?夫人呢,有没有事?”
亦水已经恢复了不少功力,普通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加上彩衣在,冥夜这才放心让她受点教训,看看她的善心根本是没有用的。
彩衣低头道:“就是因为夫人,那个女人才跑掉的。”
听了彩衣一五一十的回话,冥夜皱起剑眉,居然连要杀她的人都能轻易放过,这花妖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不过能将那个女人送走,就表示她自己也可以一起走,她却没有走,这一认知又让他冷峻的脸庞不觉泛起一丝笑容。
亦水一直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她对着萧子君和彩衣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惧怕的,毕竟是想要杀冥夜的人,被她放走了冥夜回来她要如何面对。她对他是不错,但是不表示这种宽容是没有底线的,救走想要刺杀他的人会不会被误会成她希望他死?
恐惧心一起,亦水又觉得头痛欲裂,急忙拿出药瓶倒了一颗药吃下去。只是刚才已经吃了一颗,冥夜说过这种药只能暂时缓解头痛,吃多了就没有效果。
冥夜走近来的时候,亦水靠在床头强忍住缩成一团的冲动,尽量低头不看向他,双手则在微微颤抖。
冥夜拿过一件狐毛斗篷轻轻盖在亦水瘦弱的肩膀上,看了亦水一会,低声:“害怕了?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放走那个行刺的女子?”
亦水身子又是一抖,猛然看到冥夜神色之后,眼中的恐惧更盛了,脱口而出:“不要杀我,不是有意的。”
冥夜拉着亦水的手,尽量将声音放柔,“亦水,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事要杀你呢,别胡思乱想。”
亦水想要将手抽出,但是又怕激怒冥夜,抬头飞快的瞥了冥夜一眼,轻声问道:“你……刚才做什么了?”
冥夜心中一惊,当年他杀那几个舞姬的时候,她也问了同样的话,难道她觉察出什么了,敏感的人很容易能察觉出杀气,为了掩饰他平静道:“没什么,去赴了个宴会,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女子。”
亦水觉得今晚冥夜好像跟平日不太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很害怕,她也没有多想,认为这大概是因为她放走刺客心虚的关系吧。
“我觉得她有点面善,又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一时不忍心所以……”亦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这种理由其实很牵强。
冥夜瞥见床上的小药瓶,皱眉道:“你又头痛了?不过一个行刺的女人,跑就跑了,我不在乎。”
亦水垂眸,声音越发低沉:“对不起。”
她是真的歉疚,毕竟是行刺的刺客,跟冥夜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她放跑了萧子君,就等于让冥夜多了一份危险。
目前为止他对她一直都很好,她的那些担心害怕目前为止都只是猜测,若是事实不是这样的,他隐瞒她的过去只是为了保护她呢?
这样一纠结,亦水又开始头痛,习惯性的想去拿药瓶,冥夜制止了她,并让她躺下,轻轻为她按摩头部的穴位。
亦水望着他的俊脸,眼神有点迷惘,忍不住低声喃喃:“你对我真的很好,如果我真的是云亦水,那还是不错的。”
冥夜手一顿,柔声道:“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会再伤害你了,你就安心做云亦水,做我的夫人好不好?”
亦水精神放松之后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听不清楚冥夜的话,只凭直觉喃喃道:“要是你过去伤害的只有我,我就不会在意的,只要没有伤害过我的亲人……。”
冥夜心一动,怕他听错了,急忙问道:“亦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亦水已经沉沉睡过去。
冥夜看着亦水的睡颜,不禁想,其实他当年也没有对她找上什么实际性的伤害,索性摊开来说这也没什么,只是想起黑石头镇的男子,他又立即打消了念头,若是没有那个男子也许他还考虑这种可能性,现在他绝不可能让她再想起。
云府,云老爷正冲着云夫人发脾气。
云夫人看都不看震怒中的云老爷一眼,只顾捧着个茶杯喝个不停,只是那半杯茶始终都不见少。
云老爷自己骂了半天见云夫人始终一眼不发,气得一拍桌子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看到云老爷暴怒的样子,云夫人眼皮都不抬一下,缓缓道:“老爷,生意场上的事,我一个妇人哪里知道,你以前不是都叫我不要打听这些事没?”
那是以前,云老爷又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现在不是生意场上的事,是那群混蛋不把我放在眼里,摆明了联合起来欺压我,挤兑我。”
没有能仗势欺人,便说别人欺压他,这人真是无耻,早就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云夫人连生气都懒了,始终心平气和的喝着茶,一言不发。
云老爷发了半天牢骚,见云夫人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火气顿时上来了,抢过云夫人手里的茶杯,一把摔在地上,道:“喝,喝你就知道喝茶,这个家你也有份的。”
云夫人平静的拿过另一只茶杯,优雅地倒了一杯茶,这才平静道:“老爷,我也很生气,很不平,但是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帮你出气,找那些奸商理论?”
一个大男人在外受了气,找老婆替他出头,就算云老爷是个商贾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他气势弱了下来,放低声调:“那个姓马的不过是巴结上了新任知府官商勾结这才能够挤兑我的生意,一个知府算什么?只要国师一句话,他就什么都不是。”
到底是多年夫妻,云夫人自然知道云老爷想要怎么样,她摇头后,只能叹气道:“老爷,你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么?国师不可能替我们出头,外人还不知亦水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好歹还有些顾忌不会太过分,你就别惹事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云老爷当初预想的,他如今可是国师老丈人,在这里应该横着走,无人敢惹才对,没想到那新任知府不但没有给他半点面子,连以前商界那些老对手渐渐地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如以前,这太可恶了。
事先期望太高,最后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谁都不会平衡,云夫人只能希望云老爷能看开点,别在惹事了。
云老爷等了半天却不见云夫人出声安慰,最后只得说出目的:“夫人你去看看亦水吧,听说她最近病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能连声问候都没有。”
云夫人微微摇头道:“老爷,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这些日子你该看明白了,若没有国师的暗中默许,那些人不至于那么肆无忌惮,当初我就劝过你,还不如不要占这个便宜,现在也不知亦水在那府中到底是个什么境况,她若得宠,不会感激你,她若失宠,对我们更没有什么帮助。”
云老爷被一言提醒,他们根本打听不到国师府的任何动向,只隐约听说亦水在新婚第二天就病倒了,似乎病得还很严重,他们几次派人问候,都被冷冷挡了回来,说是夫人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搅,这真病还是假病根本无人知晓。
成亲前还好好的,成亲第二日就病了,病得如此蹊跷,别是在新婚之夜闹出了什么事,甚至触怒了国师吧?
越想越觉得可疑,云老爷不由得催促一下夫人,“无论如何你也得去国师府一趟,一定要见到亦水,弄清她现在的境况,要有什么事我们可得好好想想后路。”
云夫人颇不以为然道:“别人不知道真相,国师却是非常清楚的,亦水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她是好是坏迁怒不到我们身上,老爷你担心什么?”
妇人之见,云老爷烦躁起来,厉声道:“你知道什么,她若是失宠,用不着国师做什么,就有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的小人过来踩我们几脚,头一个就是那个姓马的,据说前段时间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绝色美女,利用知府设宴时候送给了国师,若是那女人得宠,姓马的还不想办法整死我们。”
就算是这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云夫人对云老爷失望之后,也少了许多争强好胜之心,只要他不让那群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随便他怎么样。
正在这时,一个脸若银盆丰润娇艳的少女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刁蛮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进门也不说话,就这样直接坐到云夫人身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