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普的那一巴掌让骆佳白暂时就想起这么多——其实,只是这么多也足够了。非常文学
在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最大的动作也不过是爬起来用光脑噼里啪啦给远在帝国国都亚特兰蒂斯的老父亲发一封平安的邮件,在邮件中,骆佳白简单地描述了自己在常碧星球的所见所闻,也大方地承认自己在一次与联邦的机甲对战中被打得找不着北——就连宫殿门外的蔷薇科植物开得很不错也被提到了,而唯独只字未提的,就是他们那个谈判的对象。
其实不用他说,老爷子自然也会知道这点儿破事的来龙去脉。
骆佳白留了个心眼,他没告诉任何人关于他想起来的一切——就算弄丢了过去这些年的记忆,但是直觉告诉他,至少他身边的人恐怕并不愿意看见他恢复记忆,而他的未婚夫,伦雅首当其冲。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
骆佳白不认为自己喜欢这个目前来说对自己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完全陌生的男人。但是麻烦的事情来了,就好像过去的那个骆佳白还没有完全死去,他仿佛只是退二线,一直清醒地站在灵魂的深处——而最叫人头疼的是,这个骆佳白对于伦雅,几乎总是习惯性地保持诚服。
于是骆佳白发现自己不能违背伦雅的意志。
………………这简直没法活了——没人能理解心里嚎叫着“不要!滚!”可是嘴角就是不自觉上扬然后说“好”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所以明明不动心却还是说着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小情话,明明就想低调的过日子却被迫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相亲相爱……至于在希尔普面前舌吻到差点连衣服都脱了这种事……连提都不想提←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这绝对是伦雅故意的。^/非常文学/^
当骆佳白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周围一圈既熟悉又陌生的帝国人面孔的那一刻不得不说是有点儿失望的,但是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比如他确实是一个帝国准将而不是他在做梦。虽然这样显然会有点儿失落,因为他更愿意看到的是在联邦机甲学院时候那群不靠谱但是好歹还算和蔼可亲的同学们。
听说他那群和蔼可亲的同学们现在纷纷都进入了联邦军部,分配在各个部门各个机构,要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都狠一个叫骆佳白的恨得牙痒痒,爱希尔普爱得相当深沉——就好像当年期末考试时候借他们笔记复印的是提图斯卡蒙而不是他骆佳白一样。
曾经在联邦认认真真生活过的骆佳白被乱七八糟地抹去了。
……
以上种种,就是提图斯希尔普先生最近明显感觉到“醒来之后的骆佳白好像哪里不对”的具体原因。
“午餐甜点想吃什么什么?”
“随便,布丁吧。”
“想不想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
“外面在下雪。”
“最近机甲研发部送上来了新的研发资料,里面讨论了关于双核飞行系机甲的可能性,要不要拿来看看?”
“……比较了解美式机甲的是你吧,”骆佳白叹了口气,转向坐在自己病床边坐的挺直的英俊男人,“而且那是机密文件,准将级别的人是没有参与权利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落在唇角的温热轻吻,伦雅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眼睛会稍稍变得弯起来,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刚刚好,“没关系,”他说,“规矩是人定的。我只是怕你在这里太闷……合同还没有完全谈妥,没那么快能回帝国……”说到这里,伦雅顿了顿,稍稍犹豫了片刻后说,“我知道你不太想继续呆在这里了。”
“无所谓吧,反正在哪里看见的都是这么一些人。”骆佳白轻轻挑起眉,“其实我想去图馆看看。”
伦雅似乎对于骆佳白终于有了一点儿要求感到挺高兴,但是随即,他的眉又轻轻皱了起来随即很快舒展开,他从病床边站起来,温和地说:“好的,我去安排。”
“去个图馆要什么安排?”骆佳白有些莫名。
“确实不用,”伦雅顿了顿,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套,“但是图馆钥匙在希尔普上将那里。”
骆佳白:“……他拿图馆钥匙做什么?”
伦雅:“说是晚上睡不着,方便找点儿事做。”
骆佳白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他睡不着干什么打法时间也不会想到要去吧?”
“希尔普上将的专业知识不仅在联邦数一数二,名声在帝国的日系机甲研发圈也算是叫得开的。”伦雅笑了笑,“虽然不想涨他人气势,不过这是事实。”
“随便吧。”病床上的少年显得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过了午餐时间我去找他拿钥匙。”
“带上比塞尔。”二皇子殿下强调。
“好,带上他。”骆佳白配合地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多上一个他哪里让你觉得更加放心了。”
“总比没有好。”伦雅微笑,“如果不是下午有一个文件要守着接收,我宁可亲自跑一趟把钥匙拿来送到你手上……那天希尔普上将甩门而去的样子我可是还记着的。”
“…………”骆佳白语塞片刻,平静地说,“他可能只是觉得被闪瞎了狗眼……还有,下回不要在众人面前那样做,很丢人。”
“我只是情不自禁罢了。”
………………妈了个巴子的,去尼玛的情不自禁。
骆佳白:“呵呵。”
……
侍卫告诉比塞尔,尊贵的希尔普上将在机甲模拟演控操练间活动。那个房间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所以老远的就能听见里面机器运作的轰隆轰隆声——
门口站了一个女仆。
……不对。
……门口站着希尔普上将的未婚妻。
贝莉轻蔑地扫了面前的人一眼,然后用及其不耐烦的语气说:“在这等着。”
“谁?”
演练房中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声音里透着一丝生人莫近的冷漠。
贝莉沉默了一下,鬼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之过了一会儿,她才用轻快的声音回答:“是帝国的人,他们想要问你拿图馆钥匙,大概是艾里斯准将醒来后想找个消遣。”
“钥匙我没带在身上。”提图斯懒懒散散地说,“好像放在外套口袋里了,外套在卧室。”
“我猜你可以在晚餐过后把钥匙拿给他。”
……?哟,这女人搞什么?站在门外,比塞尔和骆佳白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不过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不用了,你去拿吧。”提图斯的声音又恢复了低沉,顿了顿,半晌后,平静地说,“我不太想见到他。”
“——我知道了。”
不顾比塞尔的阻止,骆佳白一把推开面前这扇厚重的门。
房间中的两人同时噤声,惊愕地转过头来。
当然,贝莉必须是装的。
骆佳白勾起唇角,稍稍扬起最近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尖细的下颚,他转向贝莉,露出轻蔑而嘲讽的神情:“多谢您费心了,贝莉小姐。在下没有捂着胸口倒下,还真是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这不是更了嘛我没弃坑啊真的没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