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想告诉我,你的记忆退回到了三年前?你机甲失控把我打趴下那一次?”
骆佳白微微一怔,随即耸耸肩:“也许……抱歉,那个,机甲失控的事。”
“算了,那都是我周游自取……操,这下真是热闹了。”似乎并不在意骆佳白的道歉,比塞尔低声咒骂,“所以你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帝国来的?”
“是的,正如我现在听见你在对帝国用‘回到’这个词还感觉很奇怪。”
“就是‘回到’。”比塞尔撇撇嘴,“我本来就是帝国人,你也是。皇族把我安排到联邦去,就是为了好好地照看你顺利地进入联邦军部,然后把你带回帝国。”
“你是说我们顺利地通过了那个训练营?”
“是,因为到最后人都差不多死光了,最后通过那个训练营的根本还不到俩百人,活生生的地狱……这不是重点,骆……骆佳白。”比塞尔烦躁地弄了下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弄得有些乱,他低下头,盯着病床床脚的一块污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嘟囔着,“我都三年没这样叫过你了,真别扭。”
“你说四百人只剩下不到俩百?”在比塞尔看不见的角度,骆佳白捏了捏床上柔软的被角,面上却显得非常的平静,“怎么死的?”
比塞尔的表情有一瞬间飞快地出现了一丝不自然,虽然他很快地恢复了正常试图将它掩盖,但是骆佳白还是发现了些什么,他微微直起背脊,虽然这个动作现在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但是少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他拧动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望着床边的好友,重复地问了一次:“他们怎么死的?”
比塞尔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大部分是我弄死的。”
骆佳白眨了眨眼。
“有一些不是,”比塞尔说,“但是大部分是,比如第一批离开的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在战略方面相当出色的人才……”所以我不得不弄死他。比塞尔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杀了他们?包括其他人?”
“听着,骆佳白,本来在训练营那俩个月是我们约定好了再也不提起的俩个月。”
没有正面回答骆佳白的问题,比塞尔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他掀起眼皮,瞥了骆佳白一眼,少年的面容半隐藏在昏黄的灯光投出的阴影中,看不清情绪,不知道那是责备还是别的什么,却更加让人心里不舒服。
于是比塞尔重新垂下眼帘,自顾自地苦笑,“那时候你也是用这样的表情,问同样的问题,在第二次死人的时候,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比塞尔顿了顿,“骆佳白,你真的很聪明。我发现你怀疑我了,就只能在你的机甲上做手脚——”
看见骆佳白抓着被子一角的手动了动,比塞尔仿佛有一些畏惧地缩了缩,但是很快地,他恢复了镇定自若,淡淡地说:“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在机甲编程发面也十分拿手。我知道你会使用LLS初型的技能,所以早早就把深度重击程序输入进你的机甲里,那天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修改代码,我把深度重击的启动代码修改成有百分之八十是和轻度重击相重合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早早就预存在了机甲的程序里,就好像一座桥,我替你建好了前端和后端,只要你将中间填满——”
比塞尔做了个崩溃的手势:“只有一次机会,技能就能按照计划一触即发。”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唇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要说,最终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比塞尔见状自嘲地摊摊手:“在那次事件之后,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隔壁床躺着的我说了对不起——可笑他们还以为你是在为揍了我一拳道歉,其实只有咱们俩心知肚明,你不光为这个——当然,你不知道我知道的……咳。”
仿佛没有看见比塞尔尴尬的脸,骆佳白忽然问:“你有没有说‘没关系’?”
“…………………………”比塞尔沉默了,“说了。”
骆佳白:“噢。”
比塞尔把椅子后退了一点:“……情况所逼,当时我要是不说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骆佳白抬起手,晃了晃手上乱七八糟的线面无表情道:“别紧张,我这个样子又不能揍你。”
比塞尔:“呵呵= =。”
骆佳白依旧面无表情:“说说现在,我怎么来帝国的?”
比塞尔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说:“……你被教皇抛弃了。”
骆佳白震惊了:“……………………………………………………我居然和教皇还有一段故事?”
“有,而且故事还没写完。”比塞尔抬头看了看时间,“蹭着二皇子还没到,我加快速度提取重点说给你听——他不喜欢你说起教皇,所以这一次你因为和教皇在战场上公然斗殴(……)进医院也让他很不愉快,他觉得这是你们余情未了的表现。”
骆佳白无言:“……你会不会知道得太多了。”
比塞尔:“男人的娱乐生活也需要八卦来支撑起来的……说重点,提图斯•卡蒙就是提图斯•希尔普就是教皇,这件事你还记得吗——好,从你的表情看是不记得了,你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见第二次……说实在的,我不明白你和教皇到底怎么回事,一段柏拉图式的恋爱能搞得那么刻苦铭心惊天动地——”
骆佳白:“我们做过。”
比塞尔:“………”
骆佳白:“你不知道?我没说过?”
比塞尔:“你没说过,不过现在说了。”
骆佳白:“噢。”
比塞尔:“我能问问时间地点么?”
想了想,骆佳白非常淡定地回答:“在训练营那天晚上吧。”
比塞尔:“那意味深长又的‘吧’字哟!”
骆佳白想了想,问:“你说他抛弃我?”
“算是吧,教皇早就知道你是谁——外面的传言一直搞错了一件事,现在的艾里斯将军不是当年‘科利马斯重击’真正发明者,而是他的儿子。而你恰好是艾里斯将军的孙子,他自杀之后,他的儿子就投奔了帝国——也就是今天的艾里斯大将军。”比塞尔收敛起戏谑的情绪,微微蹙眉,“教皇知道你是谁,你进了军部,打过两次小战役,升官很快……也有人说这是教皇在幕后操纵的结果,传闻他想利用你来压制住艾里斯大将军,但也还有人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总之,你现在在联邦军部很出名。”比塞尔面容沉着地拍了拍骆佳白的肩,“那群兔崽子在战场上见了你就像见了鬼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希尔普?”骆佳白笑了,“利用我?”
“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开始你是不信的。”比塞尔说,“后来教皇忽然被宣布有了一个未婚妻,你就什么都信了。”
骆佳白:“…………”
“所以说职场恋爱很危险,”比塞尔摸了摸下巴,“联邦军部估计被你俩坑怕了,你前脚一走回到帝国,后脚联邦军部就立法‘战友之间不允许存在超越战友情以上的感情’——真的立法了,我还能给你找找那年的报纸——不过我觉得你不像是为了这种事情忽然改变阵营的人,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是我不知道,你没告诉过我。”
比塞尔笑了笑:“这些年你有记日记的习惯,或许你可以去翻一翻你的日记。”
骆佳白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脑袋上面悬挂的输液器即将滴到底部的玻璃瓶子,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个极其可笑而又不切实际的梦。一时间,房间中沉默了下来。
忽然,少年因为缺少血色显得苍白尖细的下颚被轻轻抬了起来。
骆佳白掀起睫毛,对视上了好友温和带着笑意的双眸,它还是如同他记忆里的一样,充满了活力,比塞尔眨眨眼,用轻松地语气说:“别想那么多,骆佳白,你在帝国,做骆白•艾里斯准将,有疼爱偏心你的父亲,还有一位——”
磕嗒——
“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比塞尔。”
伴随着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清冷的男性嗓音在俩人身后响起。
比塞尔撇撇嘴,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有一位对你占有欲强烈到我个人认为有点变态的未婚夫——好吧,午安,二皇子殿下,您来得可真及时。”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啥没解释清楚的……谁提醒我下(喂
二皇子一出现虽然连正脸都木有但是总觉得气质爆表HOLD住全场——当然,换攻那是不可能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