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扬所料不差,虎崽们很快被包围了,叶飞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人,尘土飞扬,马嘶阵阵,心里一阵绝望,虎崽们停下奔跑,仰天长啸,威震八方,惊得那些马儿横冲乱撞,饶是训练有素,面对这百兽之王的威严却也有着出于本能的恐惧。
虎崽们却趁着对方的混乱,再度冲了出去,那些人手忙脚乱连声呵斥,很快又跟了上来,就在此时,侧方又有一支队伍疾驰而来,人数似乎还不少,叶飞扬暗自叫苦,难道真的不能赶回去给祈树报信了吗?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利刃划破空虚的声响,叶飞扬只觉得虎崽们的身子一顿,跑的更快了。身后陆续有人叫起来,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叶飞扬心惊,有人开始射箭了吗?那要不要躲进空间里?
“叶公子!是你吗?”夏天豪爽的声音穿透层层夜色,直逼叶飞扬的耳膜。
没有什么能形容叶飞扬此刻的心境,他抬起头,在一片混沌中竭力高喊:“是我!有敌人!”然而连他自己都发现,他的声音比起夏天的实在是差太远了。
叶飞扬察觉到身后的人马减缓了速度,侧方的那批却加快了,他拍拍虎崽的脖子,虎崽们立刻扭头冲着夏天他们冲了过去,在夏天他们的掩护下,叶飞扬顺利跟他们汇合了,夏天纵马靠近,看到叶飞扬完好无损,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随即又道,“叶公子你且在后面跟着,待我先去灭了他们再说!”
两批人马很快冲撞在一起,马匹的嘶鸣声,怒斥声交织在一起,叶飞扬在后面看着,胆颤心惊,虎崽们不住的刨爪子低吼,体内蛰伏已久的野性在这个草原的夜晚被彻底激发了,在祈树纵马而来的瞬间彻底爆发,大吼一声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战圈。
叶飞扬急的大叫:“回来!回来!伤着自己人怎么办!”身子却被一股力道猛地往后拉,撞进了结实的胸膛里,耳边是祈树炙热的呼吸:“你哪里伤着没?”
“你怎么来了?”叶飞扬不由瞪大眼睛,随即想起什么,附在祈树耳边低声说:“梁爽受伤了,我把他放到宝贝里,夏副将还不知道。”
祈树点点头,手掌在叶飞扬身上不住的游移:“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叶飞扬摇摇头,伸手拉下祈树的手:“我没事,虎崽们带着我跑的。”
祈树似乎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放开叶飞扬,依旧将他抱在怀里。前方夏天有了猛虎和暗卫们的帮忙,很快便占得上风,祈树一心护着叶飞扬,并没有上前,听叶飞扬将之前的事都说了一遍,略一沉吟,便能才出个七八分,这个局恐怕就是针对叶飞扬而设,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怕伤到叶飞扬的自尊,这个善良单纯的人若是知道因为自己的不设防而导致了这么多人的伤亡,心里一定会愧疚不已。
这场小规模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夏天对他们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确认对方没有战斗力了,便带着人撤了回来,今晚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主力,抓回去也起不了作用。祈树也赞同夏天的做法,当下一群人收拾了一番,没受伤的带着受伤的,慢吞吞地回到了营地。一路上夏天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祈树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在为梁爽担忧,不过眼下并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只能由着他伤心。
快到营地的时候,一行人才发觉不对劲儿,这么一大片的军营然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要知道今晚将士们还要彻夜狂欢呢!难道是敌人声东击西,趁着刚刚那会儿功夫,扫平了营地?结果还不等他们发问,祈树便开了口:“陈海意图谋反,他下药放倒了将士们,想趁机杀我。”
“这个混账东西!”夏天怒斥。
“已经将他抓起来了,待回京之后,交由皇上定夺。”
叶飞扬还是不放心,小声地问:“敌人今晚会不会来偷袭?”
祈树摇摇头:“脐城还有五千兵马,我之前已经派人去调集他们过来,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只要过了今晚便好。”
回来的路上,祈树不顾叶飞扬的反对,坚持把他抱到自己的马上,把叶飞扬闹了个大红脸,一路上把脑袋埋在祈树的怀里不出声。夏天看在眼里,想起不知生死的梁爽,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一行人进了军营,夏天安排人去把那些快要灭了的篝火重新烧起来,草原的夜晚凉,湿气重,将士们在外面躺一晚怕是白白受苦,奈何他们人少,搬不动这么多人。
刚走到祈树的帐篷里,老大夫就晃过来了,原来他下午困得很,一直睡到刚刚才醒,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当下听闻军中的事,也不由恼怒那陈海胆大包天。暗卫已经搜出陈海没下完的毒药,交给老大夫,老大夫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道:“此乃曼陀罗所制的蒙汗药,老夫眼下并无解药,只有等将士们自己醒来。”
祈树本也不报什么希望,当下让老大夫给刚刚受伤的那些人看了病,过了片刻,脐城的那五千兵马便到了,祈树让夏天指挥他们把将士们搬进帐篷里,然后带着叶飞扬和虎崽们离开了军营。夏天本欲阻拦,却被祈树劝下了,只说虎崽们身上太脏,带他去附近的水边洗洗,很快便会来,夏天这才作罢,暗卫首领见状,也没有派人跟随。
牵了匹马,祈树拉着叶飞扬慢慢走着,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总算是能松懈一些了,梁爽没死,那是最好不过,他本以为陈海会比较棘手,却不料那人然连谋反之心都有了,幸亏这是在胜仗过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叶飞扬今晚也是几番惊魂,这样的事放在以往,那是打死他都想不到的,如此近距离的被人追杀,比那场大火要恐怖的多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叶飞扬便带着祈树和虎崽们钻进了空间里,里头梁爽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狗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时不时地拿鼻头嗅一嗅,呜咽两声。看到叶飞扬进来,扬起脖子冲他叫了几声。
祈树快步走到梁爽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小心地脱去他的衣服,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所幸伤口流出的血是殷红的,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人可能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叶飞扬没有闲着,打了盆泉水放到祈树身旁,又跳进泉水里挖了些泥出来。两人把他身上的伤口草草处理了一番,便带着他出了空间,祈树不顾肩上还未痊愈的伤,背着梁爽走回营地。
看到梁爽的瞬间,夏天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的似的,一直围着他打转,最后终于把老大夫给转烦了,直接板着脸把人给赶出去了,叶飞扬抿着唇偷偷乐呵。老大夫细心地诊断,确定梁爽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虽看着吓人,修养一阵子就能好了,这可把夏天高兴坏了,叶飞扬也很高兴,觉得能救回梁爽一命,今晚也不算白忙活了。
……
边疆的捷报传来的时候,皇帝正在御房手把手教吉祥写字,萧三在一旁给他们研磨,顺带调笑两句吉祥写的蚯蚓字,笑声一路传出老远。听到大蒙国投降的消息,皇帝笑道:“果然不愧是祁将军!归隐十年,宝刀未老。”
萧三纵然心里颇有些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祈树确实是行军打仗的奇才!
吉祥仰着小脸儿,天真地问:“叔叔,是爹爹打胜仗了吗?”
皇帝龙心大悦,用力亲了亲吉祥的脸蛋儿,笑道:“是啊,吉祥的好爹爹打胜仗了!”
吉祥咯咯笑起来:“那吉祥能去找爹爹和爸爸吗?”
“额,吉祥乖,你爹爹他们正在很远的地方,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吉祥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吉祥的嘴角顿时弯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说:“吉祥想爸爸爹爹了。”
皇帝开始头疼了,虽说他也是要派使臣去边疆谈判,但不可能带着吉祥过去,小家伙讨厌坐马车,还爱生病,更何况,去边疆可不安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家伙涉险。
萧三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吉祥很讨厌坐马车对不对?”
吉祥毫不犹豫地说:“要是坐马车可以去找爸爸爹爹的话,吉祥愿意坐马车!”
这聪明的小鬼!萧三又道:“可是边疆很远很远,你要在马车上坐好多天,比上次坐的还要多很多天,而且这回我们不能陪你去。”
吉祥皱起了小包子脸,委委屈屈地问:“为什么叔叔不陪吉祥去?”
皇帝受不了吉祥这幅被抛弃的模样,低声哄到:“叔叔是皇帝,不能总是到处跑。”
吉祥瞅了眼萧三:“那三儿叔叔呢?”小家伙可记得在山里的时候,经常都看到萧三的呢!
好吧,事实证明,吉祥这小家伙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说来着实的惭愧,两个大男人竟然说不过一个才一岁的小奶娃儿,到最后,萧三只得很无耻地扯谎:“吉祥乖,你爸爸爹爹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你要是又去找他们,你们会错开的,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好不好?”
吉祥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萧三,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小脑袋,整个人沮丧极了。
皇帝有些心疼,捏捏他的小脸儿,笑道:“吉祥很快就能看到爹爹了,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很快是多快?是不是睡醒了就能看到了?”
吉祥天真无邪的一句话,成功让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语塞了。
作者有话要说:O(∩_∩)O
那什么····
扇子最近很勤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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