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出自己心神荡漾,萧展猛灌了几杯冷茶水落肚,这才略略缓解了些。(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望向朱玉润时,眼神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之意。
萧展微微弯唇,若是如此美人,自己倒真是‘却之不恭’了。
朱玉润习惯了人们一向赞美或是惊艳的目光,倒也没有格外注意席间众人的反应。毕竟自己只是给昭定帝做个人情,顺便也同元玉‘夫唱妇随’,热闹一下。
萧展看着台上的二人,眉头紧皱。这二人分明是在眉目传情,不论是歌声或是舞姿,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暧昧。
大户人家的女子多半会请些技艺教习师傅来,而这些技艺人又多半是男子。想来那容貌俊美的男子,便是这位‘东果郡主’的教习师傅了。
萧展将严宣徽的容貌细细端详了一遍,心下也不由得赞叹——这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神仙人物。若不是常年潜心修习技艺,怕是不会有这么脱俗的风骨。
想到很多千金名媛暗恋教习师傅,更有甚者和教习师傅有些不清不楚的传闻,萧展脸色有些发青。难不成南奥国推荐给自己的美人儿竟是个残花败柳?即便是清白之身,单凭这点点暧昧,也不配自己真心相待。
萧展很显然想得多了。
一曲终了,朱玉润长吁了一口气:步法总算一步不漏,虽然中间有小小错漏,可很显然众位看客都意不在此,皆是大声喝彩,掌声雷动。
觑见北安国的众人的失魂模样,昭定帝很是得意地‘咳’了一声,萧展这才从自己的臆想中清醒过来,又恢复那副温和带笑的模样。
严宣徽和朱玉润齐齐向着昭定帝福了福身,昭定帝满意地颔首,示意二人坐至一旁。
二人刚刚落座,不少南奥国的达官贵人便纷纷上前敬酒寒暄,看得萧展很是迷惑——这教习师傅的地位如此之高?
低声唤了心腹道:“那人是?”
心腹只是查探了朱玉润早些时日的背景,抬眼望了望便道:“听闻郡主仍然待字闺中,这人想必是教习师傅。”
轮到萧展敬酒,他缓步上前,依足了使节礼仪对昭定帝行了跪拜礼。北安国与南奥国虽然是独立的两国,并无隶属关系,但萧展身为使节,即便有个尊贵的皇子身份,依然要对昭定帝行大礼。
见萧展如此进退有据,昭定帝忙起身相扶。萧展顺势起身,命身后使臣献上礼品:“我国国君特地备下的一些薄礼,还请皇上不要嫌弃。”
昭定帝审视托盘中呈上来的礼品,皆是难得一见的珍宝,笑道:“哪里哪里,你把这么好的宝贝给了朕,朕也不好叫你空手而归。”
说到回礼,昭定帝眼光扫视了一圈,展颜道:“听闻贤侄还未曾娶妻?”昭定帝和北安国君一向兄弟相称,此下便已经将萧展当成了自家亲戚,称呼得格外亲昵。
果然话入正题,萧展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面上却温润道:“小子未立业,自是不敢误了人家的好女子。”
昭定帝笑道:“好志气若不是朕的几个女儿还太小了,定要丢一个给你,推拒不得。”
萧展心中冷叹,估计下一步便是把那美女郡主说给自己了。
见萧展没有反对,昭定帝又道:“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给贤侄多介绍几个美人,不怕你的妻室吃醋喽……”
众人纷纷赔笑,个个忙不迭地羡慕萧展艳福不浅。
萧展又向朱玉润的方向望了一眼,美人儿和身边的俊逸男子言谈甚欢,他不由得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算了,也就忍耐这几日。待她跟了自己,要好好教导教导她什么是妇德才行。
昭定帝一拍手,殿外侯着的十名女子鱼贯而入。个个虽谈不上是国色天香,却也清丽脱俗,让人耳目一新。
“这些就与贤侄做使唤丫头,可好?”昭定帝并不说是赐给他暖床的,可那些女子的打扮样貌,摆明了就是这个功能用途。
萧展浅浅一笑,并不拒绝。
接下来,昭定帝便一连回赠了不少好东西,有些是给北安国君的,有些却是给萧展本人的。礼毕,还不待萧展反应过来,昭定帝又笑道:“贤侄还有什么心事儿和想要的,只管对朕说,朕能许的,一定许了给你。”
萧展却是怔住了,难不成这老皇帝是看出了自己对那美人儿郡主动了些心思,要自己拿东西来换?想到这里,他抱拳恭敬道:“皇上,那十个女子实在太多,不若只给臣一人便可。”
昭定帝大笑,今日出席的贵女也不少,随便指了哪个去都是一桩美事。随即应道:“好好,你且说来听听。”
萧展手直直一指:“便是那刚刚献舞的女子。”
众人哗然
萧展和朱玉润中间相隔的人早已自觉地闪避退让开去。
不少人悄声议论着:“这皇子真是过分,居然敢要东果郡主。”
这议论声虽然不大,可萧展还是尽收耳内。
献舞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这女子是郡主昭定帝咳了一声道:“这是朕的嫡亲侄女儿,东果郡主。”
萧展展颜:“小子不才,愿迎郡主为正妃。”言下之意很明显,自己堂堂一个皇子,愿意迎娶郡主,还是正妃,这可是天大的恩宠了。
严宣徽身后的不老天女挑了挑眉,侧身对随行的神仙堂众人道:“元玉还真说对了,果真又多了个皇子。”
见皇帝伯伯尴尬,自家娘亲刚刚站起身来,朱玉润便抢先一步对萧展见礼道:“多谢皇子抬爱,只是本郡主早已定亲。今日若不是为了北安远道而来的贵客,本郡主也不必登台献艺。让皇子笑话了。”
萧展脸色发青,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美人儿还看不上自己不成?
见萧展面色阴郁,朱玉润对严宣徽笑道:“北安国君是皇帝伯伯的兄弟,皇子是和我们同一个辈分的人,怕是润儿还要叫他一声表兄才对。元玉跟着我,倒是辈分被我带小了。”
严宣徽会意,上前对着萧展微微点头示意:“严宣徽见过表兄。”
萧展脸色更加难看,这位教习师傅模样的人,居然是这位郡主的夫婿。不由得生出了挑衅之心,叹道:“若是萧某也学些弹琴唱曲之术,也许就早有美人在抱了。”
这句话,分明折辱严宣徽是个伶人。北安国与南奥国毗邻,民俗大致相同。江湖人士除了武林中人,但凡卖唱教习的,都是被视作贱籍,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朱玉润心中大怒,脸上却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淡淡道:“表兄说笑了。若是想学,现在也不迟。”
严宣徽心知心上人动了怒气,却是笑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神情亲昵。朱玉润闻言浅笑,霎时冰雪消融,只是再望向萧展时,仍是存了三分冷意。
萧展见了二人形状,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妒意,冷笑道:“不知严兄可否赐教一二?”
这话可有些说得不知好歹了。在场的众位南奥国的宗亲们纷纷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这皇子怎么抢起别人家的未婚妻来了?而且还一再口出恶言。
十九夫人按耐不住,朗声道:“皇子高看我们公主府了,元玉不过是武林人士,神仙堂一届小小的堂主。若是皇子想学技艺,本公主自会请些一流的伶人。”
原来是神仙堂的堂主,好大的架子萧展并不是对江湖一无所知,近些年来神仙堂的名头打得不小,如今看来,严宣徽身上的那股子修习气息怕是武学修习,而非浸yin丝竹了。
萧展摸了摸脸颊,笑道:“皇上见谅,小侄儿吃多了几杯酒,又见郡主丰姿,不由得说了几句不知深浅的话,还请敬敏公主、东果郡主和严堂主多多担待。”
昭定帝本已有些不悦,此下听了萧展自己找了台阶下,自然是乐不得地接话道:“无妨无妨,都是自家亲戚,玩笑几句算不得什么。”
昭定帝如此开了口,席间众人自是随声附和,顷刻间宴席便又充斥满了歌舞和觥筹交错的声响。
萧展回到座位,独自喝着闷酒,眼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朱玉润和严宣徽二人。
原来却不是人家郡主轻贱,不懂妇德。根本那两人就是一对,看席间众人的眼神,分明也是都知情的。自己原本并不向搀和进联姻里,可今日,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那美人郡主,根本就没有多看自己一眼。相反,目光中皆是冰冷和漠然。那严堂主倒是满面微笑,可那眼里陈黯一片,哪里看得到一丝儿的笑意?
自己身为皇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佳人投怀送抱,即便是他国公主,也是个个眉目传情巴不得嫁给自己。只有这个东果郡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萧展轻按着眉头,他现在脑子里的已经不是爱欲的问题,而是上升到了尊严的高度。骨子里的优越感使得他容不得别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在意,哪怕是在意少了一份都不行。
萧展越想越是来气,猛地一拍桌子道:“朱玉润,我要定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