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改造项目进展得很顺利,青河镇的工作也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肯定,但青河镇镇长毛淳亮心里一直有个结,那就是城南派出所搬迁新址的问题。当初他和马林谈好了,城南所让出来的地转让给马氏公司,青河镇从中可以谋利。可现在呢,马氏公司说倒就倒了,这事他是再也不能提了,好在没签协议,要不然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明面上他是不会受到牵连,可毛淳亮并不能放心,因为还有一个张泽天记挂着他呢。想当初,为了这块地,他跑到县局去威胁张泽天,张泽天能不记恨么?
毛淳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他依仗的马为民已经树倒猢狲散,而张泽天却是一日更甚一日,过两天,县人大开个会,他的副县长应该就妥了吧?毛淳亮深悔当初的冲动,这个结必须解,否则谁知道张泽天哪天会给他来这么一下。
白云宾馆里,毛淳亮做东邀请张泽天夫妇赴宴。毛淳亮很少带他老婆马怜花赴宴,这一次却带上了。
马怜花空有花名,长得却并不出众,而且四十多的人了,老得特别明显,从外边看比毛淳亮年龄都大。毛淳亮自觉是拿不出手的,所以如非必要,他基本上是不会带上马怜花赴宴的。
不过今天不同,一来马怜花和李玉兰一样,也是县医院的医生,虽然不是一个科室,但也算是有交往,带上马怜花,不至于冷场。二来,李玉兰当年就是卫生系统的一枝花,如今也是风韵犹存,带上马怜花,不也可以衬托出她的艳丽容貌么。当然了,这前一个理由毛淳亮是跟马怜花交代了的,后一个理由,他只能心里这么琢磨。
喜来酒店被查封,受益最大的当属白云宾馆,白云宾馆又成了政府唯一的接待酒店。郑玉倒是没怎么当一回事,喜来酒店也不过就开了那么两个月,对白云宾馆根本就没有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很快就倒台了。不过怎么说,马林被抓都是一件好事,所以郑玉最近心情不错。
“张局长,李主任。”看到张泽天和李玉兰携手从对面过来,郑玉连忙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郑经理气色不错嘛,我看是有喜事。”自从看了那叠照片,张泽天对郑玉也上了心,言语之间就热络了很多。郑玉长得这么妖娆,杨毅又风流,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过,小心无大错么,免得吃女人的亏。
“呵呵,哪有什么喜事,张局长取笑了。倒是张局长,马上就成县领导了,到时候可得请张县长多关照一二。”郑玉也就是在杨毅面前放不开手脚,在其他人面前,即便是张泽天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也是谈笑风生的。
不过郑玉听张泽天这么跟她开玩笑,心里也是一动,这以前张泽天和她可也就是点点头的交情,怎么突然之间变化就这么大了?难不成因为他马上就要当副县长了,心情大好的缘故?
“诶,不能这么叫,还没当上嘛。”张泽天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心说郑玉就是会说话,难怪在白云宾馆这么地方她都能游刃有余。不过这声县长也就是郑玉叫的,要是换了别的不熟的人,他是万不能接受的。
“那还不都一回事么,马上就是了。呵呵,张县长、李主任,毛镇长已经在里面等您二位了,我引你们过去。”郑玉和张泽天不熟,和李玉兰就更生疏了,不过李玉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得她也是暗自夸赞不已。
“不用麻烦郑经理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张泽天还没开口,李玉兰就拒绝了郑玉的好意。张泽天表情微微一窒,也没说什么。
郑玉笑着说了声好就把地方说了一遍,就自个忙去了,李玉兰挽着张泽天的胳膊进了白云宾馆里边。
“这个郑玉我看不是什么正经人,你少和她眉来眼去的。”李玉兰尽管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相当的自信,可郑玉到底比她年轻,这一点是她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而且她看得出来,郑玉比他会讨男人欢心。
“胡说,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张泽天瞪了李玉兰一眼,要是郑玉真和杨毅有关系,李玉兰说这话可就犯忌讳了。
李玉兰撇了撇嘴也没接口,她是不服气的。张泽天心里暗叹,女人啊,就是免不了吃些干醋,可郑玉的醋她还真吃不上。
张泽天停住脚步,在李玉兰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李玉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张泽天,又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大厅里站着和人说话的郑玉,暗自咋舌,这醋她还真的吃不起。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马家父子眼看着就要锒铛入狱,青河县县领导里受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政协主席徐从贤了。
前段时间,杨毅要发挥政协作用,徐从贤刚刚享受了一回权力带来的荣耀,可没曾想,转眼就形势大变,他一下子又被摁了回去。徐从贤心里那个不服气啊,总想着跟杨毅掰一掰手腕子。
人就是这样,长期的冷遇可以适应,可一旦突然风光起来,再一次跌落,就不是那么容易适应得了的。徐从贤就是如此,他不愿意就这么寂寂无闻的过下去,可现实却一次一次的让他不得不低头。
徐从贤不能理解,他在秦正阳面前告状的时候,秦正阳明明答应了替他作主,可秦正阳话音未落,马家转眼就垮了。徐从贤可以肯定,秦正阳没有尽力,如果他尽力了,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至少不会这么快。
可徐从贤明知如此,他又能怎么样?他不能撼动杨毅,更没有能力找秦正阳的麻烦,只能称病修养,在家独自舔着伤口。
徐从贤已经在家修养了一个星期了,马上就要召开政协常委会了,他也不准备参加。原来他还想在会上给杨毅上点眼药,杨毅不是双规了几个干部么,他们的政协委员资格还得由政协常委会罢免。
徐从贤原想不按程序罢免这个政协委员,给杨毅一个难堪。可现在,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这么做了,杨毅也不在乎,反而会给自己召来麻烦。马为民这么大的关系网,还交通着秦正阳,可在杨毅动手的时候,他们不也是一点作用也没起么。杨毅太强势了,强势得让徐从贤不服气也得服气。
外边的门铃响了,徐从贤自己开了门,来的是他的本家侄子,城南所副所长徐辉。这几天,除了这个本家侄子,也没人想着来看他。
“叔,这么好的天气,别老窝在家里啊,得出去走走,散散心。”徐辉摘下警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外边热。”徐从贤手里摇着蒲扇,房间里有空调,他没开,他不习惯吹空调,反正这儿也还算凉快,自己扇扇就行了。
“热不是有空调嘛,要不我领您去白云宾馆按个摩,放松放松么。”徐辉原来是休闲中心的常客,最近因为所里搞调整,他有日子没去了。现在调整完了,他这个副所长还是副所长,该怎么干自然还得怎么干。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徐从贤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他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和别人接触。除非是人山人海的场合,让他讲讲话还行。
“那我也不去了,没心情啊。叔,所里来了新教导员,刑警队下来的,你侄儿又被顶了。”徐辉坐了一会,感觉实在是酷热难当,在征求徐从贤同意后,把空调给开了,自己就站在空调地下敞着衬衣吹风。
“谁规定你一定要上了。”听着徐辉满腹怨气,徐从贤也不在意,一个教导员而已,谁也没说徐辉一定能上,谈不上顶不顶的。徐辉不是也说了,从刑警队下来到,又不是从所里提上去的。
“我就是不服气,所长我上不了也就罢了,教导员也不让我上。”徐辉因为知道城南所和青河所要大调整,这才减少了外出活动,几乎每天都待在所里,或者就出去跑关系,可就是不得要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捞着。
看徐从贤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有些不满,教导员可是副科,而他的副所长说是股级,其实也就是普通民警。徐辉心里在想,这次上不了说不准还是受了徐从贤的连累呢。
“不服气能怎么样?要说你跟张泽天说去,跟我置气有什么用。”徐从贤眯着眼睛,不爱搭理徐辉。
“叔,我没上教导员,我觉得张泽天这是针对你。”徐辉暗哼一声,张泽天,你不让我快活,我也不能便宜了你,且等着好看吧,也让你难受难受。
“少给我上眼药,你一个副所长还扯得上我,你以为你是谁,是副局长啊?”徐从贤不以为然,别说张泽天未必知道他和徐辉的关系,就算知道,张泽天也犯不上。徐辉芝麻大点官,张泽天是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叔,你也太不拿你侄儿当一回事了。怎么说,我也是徐家人,上教导员那也是实打实的副科,您就不想着帮衬帮衬,还尽给我泼冷水。”听徐从贤这么说,徐辉怨气就更大了,他今年都已经三十二了,还是个小小的副所长,副科都上不了,空有一个正处级的叔叔,一点屁用不起。
从贤轻哼一声没接口,帮衬什么,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指不定杨毅会不会记恨,还帮衬他?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不懂得形势。这个时候低调都来不及,还想着争强好胜?
徐辉见徐从贤不接口,也有些没趣,想跟徐从贤说点什么,可到头来还是憋住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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