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膀子,膝盖的酸软让她几乎无法支撑着自己身体站在原地。她不得不半跪了下来,好让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梦星的额上和背上都渗出一层层汗液,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在与爱丽斯菲尔相处的日子里,梦星对魔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魔术师通常在施展了某些大魔术之后,会因为身体里魔力的大量流失而导致一些身体的不适——出现一些类似头晕、乏力、四肢酸软等症状。
哥德尔告诉自己那个操纵凤凰战车咒语即使不是魔术,也应该是相类似的东西。所以,梦星的身体里也应该存在着类似于魔力的物质——操纵着威力足以破除英雄王乖离剑的巨大凤凰车在圣杯内侧游荡了不知多少时间,体内力量流逝到几近枯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可一旦看清事物的本质,一切就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尽管种种迹象早就已经表明梦星极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类。
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梦星才得以细细打量一下现在自身所处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酒店套房。地上和墙上都布满了焦黑的煤灰,墙面和天花板大都已经严重脱落,残破的桌椅板凳都横七竖八地乱放着。而且,这些桌椅上或多或少都有烧焦的痕迹。乍看之下,这间套房似乎在很久以前被大火烧过,至今也没有得到修缮似的。
梦星又四下看了看,发现就在自己脚边的地上还躺着三个人——一个时髦女郎——不过,这个时髦女郎衣着看上去颇为暴露,照梦星的眼光来看,她就是用一块酒红色的布料把自己胸腹、腰身和下体围住,然后再在肩上披一件貂裘。
还有一个梳着小分头,穿着西装的男子,这个男子看上去到没什么特别,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上班族。
最后一个是一名年轻女子,她身穿着满是泥沙的考古服饰和登山靴,头上还戴着装有探照灯的安全帽,俨然一副考古工作者的装扮。不过,更让梦星在意的却是那女子的容貌——她简直就是东亚人种的爱丽斯菲尔——如果说爱丽斯菲尔是栖息在西方的白雪里的精灵;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躲藏在东方的山林里的妖精。.或许是长期日照的缘故,女子的肤色不弱爱丽斯菲尔和梦星这般赛雪欺霜,但白皙里微微透着的淡淡小麦色,却带给她一种健康且充满活力的美感。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柔和的线条轮廓和精致的五官丝毫不亚于爱丽斯菲尔。她的头发不知是剪掉了还是被盘起来塞进了安全帽里;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比较厚实的缘故,看不出她的身材怎样,但却也不妨碍人们想象,在那身满是泥沙的衣服下面,会隐藏着怎样一副玲珑娇躯。
……
梦星又抬眼望了望,发现除了躺在地上呃三个人之外,在这房间的一角,还站着另外三个人——只不过,这三个人全部都是闭着眼睛的,好像都睡着了一般。
梦星勉强撑起身子,朝那三人走了过去——那是三个两男一女的组合。中间的女孩身形纤细娇小,刚好比梦星爱了一个头。身着一身黑色氨纶制作的紧身衣,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都给勾勒了出来。再细看女孩的姿容,好似出水的芙蓉,清丽不可方物。绸缎般的黑发散披在背上,静若处子。只不过,梦星现在看这双目紧闭的女孩,仿佛有一种在看亚洲人的saber一般。尤其是这女孩虽然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连脸上的稚气都还未脱尽。可她眉宇间的英武和倔强,简直出落得跟saber一模一样。
女孩左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白种人男子,棕色短发,有欠打理的凌胡渣,上身是军绿色的短袖t-shirt——一身虬结的肌肉似乎要把这件t-shirt撑破一般;下身是军用迷彩裤和战斗用军靴。乍看之下,这人给了梦星一种不屈不挠的硬汉的形象。
而女孩右边的那个男子则是一个长得黑黑壮壮的亚洲人。身高与梦星相若,小平头,黑色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只不过,他的那张脸却给梦星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梦星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
正当梦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男一女的时候,中间女孩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继而慢慢睁开。
女孩一睁眼,恰巧就对上了梦星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女孩先是一愣,俄而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她欣喜若狂地拉起梦星手,仿佛突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大喊道:“若夏!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已经决定好去蜀山拜师,这次任务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
女孩的话一下子把梦星搞懵了,还不等她组织好语言回答女孩。耳畔又响起了一阵好似炸雷似的叫喊声:“若夏?这不是李若夏吗?!”说话的正是那个高大的白人男子,“你不是去蜀山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白人男子似乎也跟梦星很熟一般,他竟然直接搭上了梦星的膀子,继而用颇为玩味的口吻道:“不过,那什么‘蜀山’的伙食该不错吧?你看你,才多久不见啊,你都长高了,而且……”白人男子说着,一双类似某全科动物的眼睛也不安分地瞄向了他不该瞄的地方,“而且,胸部似乎也比原来大了两圈……”
“……”男子的话让梦星不由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想当初在冬木市,哪个跟梦星说过类似话语的男人不是伤筋动骨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若不是从男子身上,梦星感觉不到同往日里那些男人一样的淫邪的念头,只是完完全全的玩笑话,梦星即使托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使不出力气,也绝对会在这男子的脸上留下几座五指山。
梦星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掐着男子手背上的一丁点儿皮肉,将其从自己的肩膀上拎走,而后邪邪地笑着对男人说:“我可以……把它当成变相的性骚扰吗?”
“……”男子一惊,连忙向后跳了两步,惊慌失措道:“大大……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
“好了硬汉,别那么紧张……这姑娘不是若夏。”这次说话的是那个黑黑壮壮的亚洲人。
“不会吧?”第一个将梦星当成“若夏”的那个女孩说话了,“就算脸可以长得一样,可若夏的发色和瞳色可是整个多元宇宙都独一无二的。而且,若夏今年才十九岁,可能蜀山上有什么特别的修炼法门,让她身体二次发育了说不定啊!”
“小玲你想想,”亚洲男子说道,“如果那姑娘真是若夏,硬汉刚刚那般疯言疯语,他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儿吗?”
“这……”、“这……”被叫做“小玲”的年轻女孩和被称为“硬汉”的白人男子全都哑口无言。
“而且,如果说若夏的那副姿容是整个多元宇宙里独一无二,怕也不见得吧!……”亚洲男子继续分析道。
“队长以前就提过,有一个人!”硬汉抢白道。
“可是……不会这么巧吧?”小玲疑惑道。
“巧不巧问问就知道了。”亚洲男子提出了最具建设性的意见,接着,他上前走到梦星跟前,彬彬有礼道:“姑娘有礼,在下柴天。敢问姑娘芳名是?……”
“梦星,我叫尹梦星。”梦星如实回答道。
“咦?……”柴天身后两人一阵哗然。
叫小玲的女孩道:“真的是她呀?!……”
叫硬汉的白人也跟着应和:“可是,这也太年轻了吧?跟若夏比比,她简直就像她姐姐。谁相信她会是若夏的……”
“你少说一句吧!”女孩瞪了白人一眼,“只可惜现在队长和若夏都不在,要不然他们就可以……”
听了梦星的回答,柴天也是一喜,赶忙问道:“不知尹姑娘可识得托雷和李若夏?”
“托雷?若夏?”方才只听小玲和硬汉说起,梦星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被柴天当面问起,梦星心头却不由得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她本能地觉得,这两个人似乎跟自己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不知不觉中,梦星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湿热——两行清泪滑过脸颊。泪珠儿落地,激起地上尘埃,一抹蓝光闪过——梦星的两行泪竟聚成了鸡卵大小的半透明蓝宝石。
柴天将宝石从地上拾起来,双手颤抖不停,方才还十分镇定的他激动不已道:“不会错,有这个就错不了,是她!真的是她!……尹……”
可是,还不等柴天高兴过来,他就见梦星双手扶额,呼吸急促,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托雷、若夏?若夏、托雷?……”梦星反复叨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几近癫狂了一般。
“尹姑娘!”托雷见状不对,立刻抓过梦星的左手,扣住她的脉门稍作诊断之后,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几支银针,飞快地扎到梦星的几处穴位上。
“呼……”梦星呼出一大口浊气,这才好转。
“她怎么样了?”硬汉和小玲也关心地围了上来。
“她只是消耗过大损了些元气,然后又急火攻心被一口浊气堵了心脉——我替她施针之后已经没事了。”柴天回答道,“但是,我刚刚替她诊脉时,发现她头部有一处经脉淤塞,我看她怕是失忆了。”
“能治好吗?”叫小玲的女孩关切道。
“难说。”柴天叹了口气。
“喂!你们是谁?干嘛把我弄来这里!”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尖叫打乱了柴天等人的讨论。
柴天把梦星交给小玲照顾,而后领着硬汉走向那个声音的源头。
“新人们都已经醒了,我们按规矩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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