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无毁——湖光剑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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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梦星lar赶回大宅时,saber和berserker早已经在宅子的庭院里恶战了开来。

    其实,berserker今天来的目的是掳劫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斯菲尔,以便接下来召唤圣杯的。但是,经过了上一次爱丽斯菲尔被自己丈夫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的闹剧,saber此后对于爱丽斯菲尔的守卫犹是严密,berserker没有空子可钻,他的master只能向他下达从正面突破,强抢爱丽斯菲尔的命令。

    还在与caster战斗的时候,众人就在哥德尔的引导下,猜测berserker的真身应该是跟saber有什么渊源的人物。无论是第一夜的那场混战,昨天凌晨对caster的决战,他都表现出了对saber的异常执着。就连到了现在,他竟然无视身旁为saber提心吊胆的爱丽斯菲尔,舍生忘死地对saber展开猛攻。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日式庭院里,一黑一蓝两个身影分分合合,剑影刀光交相辉映。连绵不断的音爆撕扯着旁观者的耳膜,狂暴和清澈的斗气相互碰撞——一时间,庭院里土石横飞,天翻地覆。

    “可恶!saber的左手上还有伤!”刚刚跑到庭院口的lar大喊一声,说着就将身子一倾,持枪就要上前助阵。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迪卢木多一眼就看了出来——被封印了左手,无法全力施为的saber早早地就已经落了下风。现在的她只是凭借意志在苦苦支撑,战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等——”然而,梦星却扯住了他的衣角,阻止了他的行动。

    “夫人——”lar有些不解地看了梦星一眼。

    “berserker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狂化战士,只会按照master的指令行事。”梦星不紧不慢道,“而且,因为狂化的缘故对魔力的消耗极大,又没有archer那种单兵活动能力,所以,他的master一定在附近为他提供魔力的补给……”说到此,梦星望了一眼庭院里的战局,而后转过脸来,一双琥珀色的星眸紧紧盯着lar的双眼说道:“我们先后打倒了berserker两次,可最后都让他逃了。Lar,你循着魔力的气息,找到berserker的master——抓住他。”

    Lar的眉头皱了皱,或许是在奇怪梦星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抓住”berserker的master而并非“击杀”他。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对于忠诚的骑士而言,只要严格执行君主的命令就行了。

    Lar有些担忧地回望了一眼战场,忐忑道:“可是saber……”

    “我去支援。”梦星沉声道。

    “……”lar这才恍然大悟,脑海里猛然回忆起那天晚上,梦星一拳击退berserker的画面来。

    骑士方欲动身,却又折返回来,他掂了掂右手的红色长枪,对梦星说:“我听主人说,夫人您在弓箭、剑和长枪上都有不错的造诣,这支破魔的红蔷薇借给您,希望它能为您带来胜利。”骑士说完,向梦星欠身一礼,一跃离开了梦星身边。

    梦星看看手里红色的长枪,微微一笑,也不担心lar只有短枪在手会不会遇上不测——他只不过是去对付一个servant不在身边的master,即使是赤手空拳,应该也能手到擒来。现在敌对的servant除了那正在跟saber战斗的berserker之外,就只剩那个金光闪闪的archer,如果不小心遇上了他,即使lar双枪在手,也只能凭着自己出色的机动能力逃跑吧?

    笑过之后,梦星提着lar的长枪走进庭院,她绕着战场来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边。

    看到盟友的到来,爱丽斯菲尔稍稍安心了一些。可等她看到梦星提着lar的长枪时,她整颗心又悬了起来:“梦星你?……lar呢?”

    “我让他去找berserker的master去了,肯快就会有结果。”梦星沉声回答道,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战场里。她握紧了lar借给她的红色魔枪,美丽的眼眸中洋溢着自信和自傲,她说:“如果有不测,我会出手的。”

    “……”面对梦星的话语,爱丽斯菲尔沉默不语——人类直接挑战英灵?——这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面前的梦星似乎并不在人类之列。对,她是异世界的女神——虽然哥德尔说她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使役自己各种力量的方法。不过,即使是战斗力大打折扣,可神抵毕竟是神抵,那晚上梦星一拳打翻berserker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于是,爱丽斯菲尔终于稍微放了放心。

    ………………

    再看战场之中,只能单手使剑的saber面对狂化战士咄咄逼人的猛攻,她一步步往后退去,越来越力不从心。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王者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某种名为“绝望”的东西,失败的阴影笼罩了她。

    但是,不屈的斗志依然让她屹立不倒。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那位她发誓用剑守护的女子,坚强的骑士赌上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她要战斗,不屈不挠、悍不畏死,哪怕剑锋破碎、身体被撕裂,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那都要化身为利剑和坚盾,始终守卫身后那美丽的人儿。作为剑之骑士,她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打倒。

    “是谁?是谁?他是谁?……”saber是活跃在战场上的国王,她绝不会惧怕死亡。但是,她无法接受莫名其妙的败北,眼前黑色的骑士到底是谁?他从圣杯战争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出了异常执着和怨念。那缠绕他遍身的黑雾仿佛吞噬一切的悲伤,随着他一次次的猛攻在saber的圣剑上溅出的火花。那难以言状的悲哀似乎也浸染了saber。Saber从未像如今这般迫切地渴望知晓这即将打败自己的黑骑士的真面目——哥德尔曾经说过,他生前极可能是与自己有着深厚渊源的骑士。那么他到底是谁?——从他一次次的猛攻中迸射出来的哀伤绝非是master的命令,而是这疯狂英灵自身的怨恨……

    “……从你的身手来看,想必绝非是无名的骑士,我问你……”好不容易又一次从黑骑士的一轮猛攻中全身而退,saber喘息着挑眉,下定了决心朝黑骑士高声问道:“看样子,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出了我是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亚·潘达刚。你既然向我挑战,就该出于骑士的荣耀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来历!隐瞒身份挑战就如同暗算!”

    Saber的话语让黑骑士的动作为之一滞,已经破败不堪的庭院里响起了“喀拉喀拉”的刺耳金属声。那声音如同野兽的悲鸣,叫人心惊胆寒——那是黑骑士在颤抖,他那笼罩在黑雾里的身躯在不住地颤抖着,那是彻底覆盖四肢的铠甲如水波般微微震动,相互撞击的声音。

    “你……”

    在那黑色头盔的深处,传来了仿佛爬过底面的怨鬼呻吟般的诡秘声音。那是如同被碾压,抽泣般的声音。黑骑士全身颤抖着,表露出无可抑制的感情。

    笑声?——当saber如此理解时,无以言表的恶寒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毫无推测和根据,只是凭借第六感的指引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质问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可惜她觉察得太晚。对她而言会换来最糟诅咒的语句,早已由她之口说出来了。

    涂满黑骑士全身的黑雾卷起漩涡开始收缩。在浑浊的风暴里,漆黑的铠甲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那是既不华美也不粗俗,却又能将机能美与华丽绝妙结合的完美铠甲。工匠竭尽所能,细致入微的锻造,使其显得既威武又精炼。就连上面无数的伤痕都成了彰显其赫赫战功的雕饰,为其增添了勇猛的风采。那是所有骑士都会情不自禁羡慕的理想的战斗装束。

    Saber惹事曾身披那身砍价驰骋战场的勇者。他在卡模特的圆桌上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无双剑士,比任何人都杰出的骑士和忠诚的武人。

    “你是——怎么会——”saber的双眸里迸射出无尽的惊愕。她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眼前人才是体现“骑士”本来面貌呃理想化身。那威武之姿绝不可能成为被狂乱诅咒所侵蚀的漆黑身影。

    黑骑士一边仿佛嘲笑saber的想法似的狞笑着,一边将手探入腰间,拔出了他隐藏已久的宝剑。

    对此,saber只能束手无策地凝视黑骑士拔剑——不会错的,剑身设计与她自己的宝剑如出一辙——作为经非人者之手锻造证明的精灵文字刻印。锐利剑刃在昏黄阳光下的反光犹如闪耀光芒的湖水。那是遭受任何打击都绝对不会毁坏的无穷之剑。

    那把剑只有被歌颂为“完美骑士”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拥有,其名为“无毁之湖光”——那是比自报家门更能表明持有者真名的证据。

    “……Ar……thur……”

    怨恨的叫喊声回荡在黑色的头盔之中。此时,那坚固的头盔竟龟裂出一条条裂纹——“喀拉”一声,那将黑骑士真是面容隐藏了许久的头盔轰然破碎了。从那破碎的面罩里,骑士露出了发黑的真面目。

    过去曾使无数妇人羡慕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他因为昔日的憎恶而消瘦憔悴形同鬼怪,只有充满憎恨的双目放出光芒。那是因为诅咒而最终丧失了自己的一切——活死人的面貌。

    “啊?!……”saber只觉得膝盖一软,不屈的骑士王由于绝望而忘我,好像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真实。面对这昔日的故人,她不仅再也无法举起手里的圣剑,她甚至还瘫软了身子,跪倒在了地上。

    “使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曾经有人如此向她谏言。这么说来,那诅咒从当时就开始了吗?

    “你是那么……”saber看着眼前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尊严和显贵,堕入狂乱之座而彻底改变的身影,热泪夺眶而出。

    似乎是saber的悲伤浸染了周遭的环境,苍天此时竟然也开始垂泪——乌云一瞬间就遮蔽了天空,淅淅沥沥的雨点打遍了冬木的土地。

    “你是那么憎恨我吗?挚友?……就算变成了那个样子……还是如此恨我?回答我!湖之骑士……兰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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