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语惊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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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城的将士得悉柳巷的青楼女子为了筹集他们的口粮大力号召百姓捐钱出力,大为感动。(请记住)为了不辜负百姓的期望,亦为守住自己的国家,将士们在李将军的指导下,日夜奋战、以一敌众。几仗下来,大败金军。此时,民间亦有起义军自发抗金。一时,战争形势对金军十分不利。懒

    清明时节雨纷纷。许是今年战鼓雷雷,死伤不计其数,老天伤情的眼泪比之往昔亦愈发的多,淅淅沥沥如牛毛一般散落在辉映于葱翠树木中的如锦繁花间、古意盎然的亭台楼阁上。

    自那日号召百姓捐助的事后,施悦纱与慕容蝶的关系改善很多。慕容蝶还主动邀请施悦纱入住盘丝小筑。因为锦瑟早前就跟慕容蝶提及施悦纱因剧毒失忆之事,为避免施悦纱恢复记忆后有心报仇,慕容蝶只字不提当年。

    那日再见琥珀,施悦纱对琥珀称她“柳”姓之事一直记忆犹新。韩恬第一次冒失,施悦纱没当一回事。琥珀再次误认,令施悦纱起了疑心。一段时间里,她有询问慕容蝶,柳巷可曾有过长相类她的柳姓女子。慕容蝶虽听锦瑟提及过施悦纱在上京更名柳蔓清,但为防杀机,只摇头否认。韩恬在外作战,施悦纱又没办法遇上。“柳”姓之事终暂告段落。

    这日清早,雨下得特别大,哗哗如柱、飞泻直下。窗外白若飞雪的蜘蛛花被大雨淋得凋萎落尽。虫

    施悦纱站在书案边,手提湖笔,细细凝望千丝万缕细密水帘下的一地惨花疏影。瞬息,心有一丝感念,情不自禁地念道:“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请记住我)参次连曲陌,迢递送余辉。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一夜春风,花团似锦,但一场春雨,繁花散尽,只留下几缕渐老的春光让人伤感。女人似花,国家亦似花。当今的汴梁就像一场急骤春雨下萧索冷凉的萎谢,令人无尽的感概。

    “妹妹又在吟诗作画了?”正思,门口传来慕容蝶冷然的笑声。施悦纱转过身,神情略显黯淡道:“慕容姐姐来得正好。你帮我看看这幅《小筑一景》画得如何?”

    慕容蝶抬手取过宣纸,随便地扫一眼印在纸上的蛛花,挑眉道:“自古文人都以兰、竹入画。妹妹怎么画我小苑的蜘蛛花?”

    施悦纱含笑问:“我还正想问姐姐,好好一个院子怎么种满了蜘蛛花?我听说蜘蛛花香气过腻,特别招引蜂蝶。姐姐就不怕被蜂蛰到?”

    话音刚落,慕容蝶咬一咬下唇,拿纸的手紧紧一捏,上好的宣纸无端皱了皱皮。

    “小心!小心!”施悦纱忙取过宣纸,“我都画了一个上午了。过会儿还要拿去市集上卖。”

    “卖画?”慕容蝶不解道:“你明知百姓疾苦,还有心思作画赚百姓的钱?”

    “误会!误会!”施悦纱解释道:“姐姐的盘丝小筑在京城名声显赫。我这副画必令有钱人争购。到时我再把赚到的钱分给穷苦的百姓。”

    “好主意!”慕容蝶赞叹一声。但目及蛛花,心中似有道不尽的怨恨,脸色不由青白不定。

    见状,施悦纱好奇问:“姐姐见蛛花心神不定,难道姐姐与此花有什么孽缘?”

    慕容蝶轻巧一笑,一双美目直直逼去苑中的蛛花:“你知道为什么这方小苑取名盘丝小筑?”瞧着施悦纱怔在那里,慕容蝶悠悠叹一口气,冷漠道:“蜘蛛织网捕食,而我的小苑就像蛛网吸引我要的食物。男人都是贱骨头。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弃一个。我就要让他们为所弃的付出代价。”

    “姐姐被人遗弃过?是谁?”

    慕容蝶银牙紧咬,一缕冷光掠过施悦纱忡怔的脸庞,“还能有谁?当然是童贯的养子童璟。要我时百般宠爱,不要我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狠下杀心。”

    “他杀过你的孩子?”

    闻声,慕容蝶拿茶杯的手一抖,茶溅了一桌。“当然!”她冷冷的笑:“那贱女人把我未满一周岁的圆儿活活闷死在被褥里。童璟不但不为亲儿报仇,反而指责我不会带孩子。我不会成全那个贱女人。不会!绝对不会!”最后几个字的声音仿佛是从腔中喷射出来,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施悦纱一寒,不由自主问:“你杀了她?”

    “杀?!”漂亮的眉目突然凝滞,就连端杯的手亦有颤抖。

    很明显,她报了亲儿之仇。施悦纱一时难以接受慷慨解囊的慕容蝶居然是杀人凶手,吓得垂目不语。良久方问:“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她,心就安了?”

    仿佛是说中心事,慕容蝶仇恨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深深的痛惜和悔恨。旋即,眸落苑中的蜘蛛花硬硬道:“我的心不安。可我的圆儿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听得出来,慕容蝶心中积聚的仇怨已经太深太深,否则她不会狠下毒手,亦不会在柳巷经营盘丝小筑gou引有妇之夫的心……

    四周潇潇的水声震耳欲聋,若一块硕大的洁布抹去世间的污秽,可心中的污秽能抹去么?

    再望苑中的蜘蛛花,绵白玉洁的花朵若染上了鲜血,乍一眼是窒息的红艳。

    “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盘丝小筑?”

    慕容蝶有理道:“女人一生贪图无非一个情字,一生妄想不过一个贞字。可贞情难求,回过头来倒不如名、利来得干脆。我在这里有名、有利、有男人,还求什么?”

    新宠旧爱,即便年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待有了新欢,还不是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责怪、痛恨,当一切过去,她的心境尽如此寂寥,于寂寥中惊起思子之恸。原来艳丽风光无限的她不过一个寂寞的哀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