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青楼的妈妈们开始专门培养有潜质的姑娘。(请记住我)李师师离开后,柳巷里最当红的姑娘便是凤菲。可惜,论才艺、论容貌,凤菲都不及当年的李师师。不过,好在其他青楼也没有特别优秀的姑娘,所以凤菲的风头在这三年里没有被人盖过。
一年一度的花魁争夺设在八月,而现在离赛花魁之日还有一个月。
凤菲死去一周后,李妈妈在凤翔居当着众姑娘面宣布这届花魁赛由施悦纱代表凤翔居参加。众姑娘一听,顿然惊愕。施悦纱?她进柳巷一月未到,连男人都不曾见过几个,她如何能代表凤翔居当此重任?
李妈妈的宣布话音刚落,玉翠已隐忍不住。她见施悦纱正要出门去吴贞娘处练舞,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施悦纱!昨天是凤菲的头七,我见你在汴河边放荷花灯了。你是不是心里有愧?”
施悦纱不言,只挣脱开玉翠的拉扯。这些时日,玉翠见施悦纱受李妈妈器重,心里早就一百个不满意。她原以为凤菲走了,有她的出头之日,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站住!”玉翠走上一步,双手一展,挡在施悦纱的前面,“是你害死了凤菲?”
施悦纱一声不吭,但玉翠捕捉到了她眼眸微微一动的神态。
“我说对了!”玉翠冷冷一笑,“我就在想嘛。那日凤菲在房中闹着不肯去童府献舞,怎么会一转眼功夫又去了。”
施悦纱依然不言,只伸手放下玉翠拦路的手。随后,头也不抬地走了。
她的冷漠无疑惹怒了玉翠。她一手指向施悦纱的背影大吼:“你是杀人犯!是你杀了凤菲!”声音在柳巷飘荡。若非时间尚早,巷中无人,只怕施悦纱要惹上一身麻烦。
李妈妈走到门口,抬手拍一掌玉翠的后背道:“玉翠啊,凤菲的事,妈妈最清楚。你在这巷里大呼小叫的,难道要砸凤翔居的招牌?”
玉翠连忙撅嘴,脸孔低下。
李妈妈扫一眼玉翠,“施悦纱这小蹄子,你也不要妒忌。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这个道理你还没从凤菲的身上学到吗?”
这话入耳好听,玉翠莞尔一笑。
李妈妈复道:“好了。你们都是妈妈的姑娘,妈妈自是不会亏待。”
“多谢妈妈教导!”玉翠盈盈行礼。这时,她的眼角瞥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闪过。她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一股臭鸡蛋似的恶臭味。尽管此刻她离凤翔居有数丈之远,但那股浓烈的臭味依然扑鼻而来。
“真臭!”玉翠不堪忍受,捂着鼻子进去了。
那姑娘似是乏力之极,走数步便跌倒在地上。随后,她奋力用手撑着从地上爬起,继续踉踉跄跄地奔跑。路过月娇楼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李妈妈多望了那姑娘几眼,也摇着头进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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