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衾被已冷,显示着那人已离去多时。
呆呆地看着近乎陌生的帐顶,思维有一秒钟的空白。
之后,模糊的记忆,自脑海深处陆续浮现,渐渐拼凑出一个不堪而无情的事实。懒
她记得被陈安请到承运殿——啊,不对,应该是被骗到承运殿来的。
否则,那厮明明入宫面圣去了,哪里有机会拿着她的醉卧美人怀,当着她的面摔碎?
瓶子坠地的瞬间,感觉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可是她花了无数心血和时间,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得意之做呀!
就这么尽毁于他手!想再做这么一瓶,至少要等到明年金莲花盛开之际,引来兰尾凤蝶才行。
而那时,一年之期早就过了呀,啊啊啊,她不活了!
她愤怒地想捶床,想杀人,想……
可惜,浑身绵软,象在沙滩上晒了一天,濒临死亡的鱼,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舒沫只能闭着眼睛,发出无声的哀嚎。
夏候烨!这个无情无义,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丝毫不懂得尊重女性,卑鄙无耻兼混蛋加三级的无赖!
就算再生气,好歹也给她留下一点希望呀!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一点余地也不留?
最最可恶的是,在吃干抹净之后,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一点歉意也无,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上朝去了?虫
想着这些,她握着拳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料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悉簌声响,偶尔还有杯盘相撞的清脆的叮当声。
当食物的清香渐渐弥漫到整个房间,萦满她的鼻腔时,她才发觉早已是饥肠辘辘。
“立夏~”她张开嘴,吐出嘶哑难听的破音。
“咳~”她急忙咽了口口水,轻咳一声,清清了喉咙,让喉咙舒服一些。
“舒沫?”夏候烨正欲举筷,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试探地唤了一声。
舒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眼睛。
刚才满腔的愤怒,誓要把他剥皮抽筋的勇气,忽然间消失殆尽。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想见他!
所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来不及了,夏候烨已放了筷子,走到床边,伸手撩开了帐幔:“醒了?”
舒沫不吭声,躺着装死。
她不想见他,更不想跟他说话,连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都觉得恶心!
所以,不管要说什么,都请闭上嘴,滚吧!
显然,夏候烨并不是神仙,也不存在心有灵犀之说,因此听不到她心中的祈祷。
“别装了~”他略感好笑地看着她在眼皮底下惊慌地颤动的眼球:“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微笑着俯低身子,伸手欲替她把额前凌乱的发丝拂开。
他的手还未触及她的颊,舒沫已倏地睁开了眼睛,尖嚷:“别碰我!”
夏候烨的笑容僵地脸上,声音也变得冷竣起来:“怎么,尽情的享受过后,又想装圣女了?”
该死!昨天还那么热情,药力一过,立刻他弃如弊履。
世上,还有比这件事对男人更大的污辱吗?
“你,无耻!”舒沫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夏候烨面色铁青,冷冷地刺道:“这也是你逼的!”
舒沫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那药,该死的正是出自己她之手,是她的得意之做!
她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却不能服输,更不想认错,只能倔强地沉默着。
良久,不甘心地道:“未经我的同意,你,这算得上是强暴!”
“强暴?”夏候烨冷笑着淡声反诘:“我记得你昨天可是很热情很主动的,瞧不出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再说了,你几时又征求过我的同意?”
脑中迅速闪过许多画面,舒沫再次无语,满面绯红地瞪了他许久,强撑着假装镇定:“你们不都喜欢左拥右抱吗,家里姨娘一大堆,再多几个有什么关系?我如你所愿,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夏候烨眸光冰冷:“这么说,我还该感激你?”
“呃~”舒沫略略心虚,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蚋:“你是男人,又,又吃不了亏~”
夏候烨气得想掐死她,转身拂袖而去:“不吃算了,饿死活该!”
听着杯盘碰撞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发出的咀嚼的声音,再加上浓郁的香味,舒沫越发觉得饿得发慌。
偏话说得太狠,再说她也动不了,碍着面子,也不能要他帮她,只好死撑。
她抬起头,看着亮得刺目的窗户。
再忍忍,等他用完饭,自然是要去上朝的,到时再叫人进来服侍就是。
夏候烨吃了几口,越想越生气,“啪”地放下筷子,厉声喝道:“真想死呢?”
舒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已狂风般地卷到了面前,恶狠狠地揪着她的前襟:“跟我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连命都不顾了!嘎?”
她不是最惜命吗?
那么多磨难,那么多屈辱,换了别的女人有十条命都不够死,她都一一挺过来了,表现得还这么的云淡风轻。
要不是这样,也通不过重重考验,被他挑中!
怎么到了他这里,偏寻死觅活起来了?
他,给她的感觉,就这么不堪?
他可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是她一辈子的依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