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明,苗秀芝就来喊醒苏婉儿,照例梳洗打扮,又换了衣衫。(百度搜索)因为天阴沉,又是早晨,越发显出秋凉来。苗绣瞧了瞧,又给苏婉儿的米色长大衣搭了一件针织的围巾。
随后瞧了瞧,满意自己的杰作,唯一遗憾只是苏婉儿的头发实在太短。苏婉儿揽镜自照,也觉出这一身打扮太过大家闺秀,配上那蓬松的短发,到底有些不伦不类。于是抛却繁琐的古典,又换了一身粉色的上衣与黑色的百褶裙,配了那短发,倒是俏皮活泼。苗秀芝眼睛亮了,啧啧地说好看。苏婉儿盈盈一笑,不觉间却是想到银座八楼,四少曾说过女人必备的三样东西。这是她牢牢记住的话语,似乎怕忘记了,就辜负了他。
两人下楼,苗秀芝到底不甘心,还是纠结她的头发,说:“你这头发还是蓄起来好看。”
苏婉儿点头,微微一笑,说:“我听妈妈的。”
苗秀芝握了她的手,温暖从指尖一寸一寸蔓延开来,将清晨的寒冷驱散。苗秀芝跟她讲以后怎么打扮,正说话间,车子开过来。依旧是前天吃饭的阵容,除了苏婉儿,其余的人似乎服饰都没有变。若不是这天气阴沉,苏婉儿倒怀疑是时光停滞在前天,不曾走动。
车缓缓行驶,初秋的京城,轻雾弥漫,日光不出,看起来闷得人难受。她有些困倦,便靠着苗秀芝沉沉睡去,恍然间听到苗秀芝轻语:“六哥,这样是苦了这孩子。”
“我知道。”似乎是陈泽林的声音。
苏婉儿听得恍恍惚惚,那语气声调全然不像陈泽林,倒像是自己的爸爸了。她不安地换个姿势靠着苗秀芝,只觉得温暖。恍然间又听到她一声叹息,她拉了拉苗秀芝的衣襟,迷迷糊糊地说:“妈,不要担心。我一直都生活得很好,将来也会。”
说完这话,周遭宁静,她在车的暖气轻熏下,那一点困倦全然被勾起来,染出宁静的一片呼吸。
等到苏婉儿一侧身醒来,却还没到吃饭地点。因为车流量大,所以,车行驶得格外缓慢,她揉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又整理了衣衫,暗想:陈老狐狸连同堵车都算进去了。早先自己还腹诽吃顿午饭而已,他八点就动身,真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了。
看到苏婉儿醒来看表,苗秀芝少不得一番安慰。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将近十二点,早餐那一个素包子和一碗清粥早就消散,饥肠辘辘之时才到了饭店。
这一次去的不是上次那种古典十足的老式四合院饭店,而是来了富丽堂皇的酒店。玻璃门洁净,照出人的影子,门口的安保人员身材一致,面容英俊。
一走进去是宽敞的大厅,照壁也是有的,只不过是喷泉的池水,假山叠嶂,鹅卵石铺排,那一池的水映了灯,波光潋滟。
大厅里很安静,远处的休息区,有人闲暇在弹钢琴,舒缓柔和,从指缝间流泻。苏婉儿听着琴音,想来想去是没见过的曲子,于是转头去瞧,只见一个西装的男子坐在黑色的钢琴前,身姿从容。只是他侧身,头发有些长,遮了大半的容颜,苏婉儿便看不清长相。俗话说“相由心生”,看不清一个人的长相,便看不清这个人。
她心思正在这边,听得有人恭敬地喊:“陈叔叔,这边请请。”
苏婉儿连忙收回目光,看到叶铭顺站在厅里,十分恭敬。其实,迎客这种事,差服务生做就可以。叶铭顺亲自在这里迎接,怕也是叶老狐狸的主意。
“嗯,走吧。铭顺有心了。”陈老狐狸在陈昭华的搀扶下往专用电梯走。
来的人怎么是叶铭顺?莫不是今天指的任然是叶云嘉?还是风云突变,叶云嘉忽然答应来了?苏婉儿颇多疑问,不由得看了看苗秀芝和陈泽林,苗秀芝愁云惨淡,陈泽林比较淡定,眉头却也微微蹙起。
看来,大家都有相同的疑问。苏婉儿不由得瞧走在前面的陈昭华,已然走到电梯里转身,面色一如既往波澜不惊,仿若周围的事都无法激起他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惊。
看到他那张脸,苏婉儿心里稍安定。陈昭华说的一定会做到,至少这三年,他都是这样做的。
苏婉儿快步往电梯里去,刚进电梯,忽然听得那缓缓的钢琴声猛然拔尖,像是一缕绷直的丝线从平静的湖水里破出,直直往云霄里去,让原本昏昏欲睡的心脏蓦然一疼。
“这谁乱弹琴。真是的。”陈老狐狸人老耳朵不老,也是听见,不悦地冷哼。
陈泽林与叶铭顺少不得说一说现在年轻人的不是,一点都不顾及苏婉儿、陈昭华以及陈云华三人的感受。(请记住的网址)
包间是在八楼。所谓的包间并不是苏婉儿印象中的吃饭的一间屋子,作用是与别的食客隔开。这包间完全就是一整套的房子。有厨房,有厅堂,有餐厅,浴室,换衣间,吸烟室,棋牌娱乐厅,还有休息室。这一包间里除了服务生,还有厨师以及助手,还有调酒师,按摩师,诸如此类。
厨师和他的助手会按照客人要求准备食材,让客人可以监督整个食物烹饪过程。调酒师可以根据每个人面色、气质、打扮不同,调配不同的酒。按摩师自不用说,如果客人有按摩需求,会为客人提供适合客人的按摩。
“这算得上京城上品的鲁菜师傅了。”叶铭顺请了陈家众人入内。
陈老狐狸只是鼻子里哼哼,便是入了厅堂,厅堂是会客看茶的地方,里面除了上次来叶铭顺夫妇,夏可可和叶三之外,还多了一男一女。男人有细微的白发,头发很短,国字脸,十分富态,不过看那五官,年轻时,也得是英俊的男子。女人绾了发髻,针织毛衣花色简单,却裁剪得体,配了针织的围脖披肩,相得益彰,她保养得极好,若不是略微的笑纹里看出一点点岁月的痕迹,怕还以为是二十来岁的女子。
众人见陈家人来,皆纷纷起身,少不得一阵寒暄。那男人行礼,旁边那女子也一并行礼,男子十分有礼,说:“好久不见陈叔了,铭琛携内子向陈叔请安。”
原来是叶家老三叶铭琛,也就是叶瑾之的父母。看来今天叶老狐狸是两手准备。不过,陈昭华说叶家老七已经被他弄走,叶瑾之和严清雅都谈婚论嫁了。应该没有别的意外的。苏婉儿自己这样分析,横竖是自己也不信,不由得抬眉看陈昭华。
陈昭华脸色依旧平静,只眸光轻轻流转,看她一眼,略摇头。苏婉儿看出那是让她不要担心,她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三年前在沪上还见过。三年,不过也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听说铭琛这几年发展不错。”陈老狐狸坐在客座首席,缓缓地说。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一怔,三年前,因为与叶家吃的那顿联姻饭,做完头发的陈锦华驾车前往,在高速路上,车居然飞出护栏。车是好车,保护措施与系统自然不错,所以,陈锦华没有当场死亡,之后拖了一天,才咽了气。于是,陈家人竭力救助之中,才知道抱错孩子这件事。当然,陈锦华的死还连带牵扯出不少路桥建设上的恶习,叶家、陈家联手惩治路桥建设,甚至提出新的标准与法规这是后话。
叶家与陈家都鲜少说到陈锦华的死。那是陈老狐狸心中的痛。众人都知道,所有的儿孙,映莲奶奶最喜欢陈锦华,于是,陈老狐狸也最喜欢陈锦华。所以,陈锦华的死是禁忌,是一段讳莫如深的过往。但如今,他却是自己说了,像是云淡风轻的事。
众人皆愣,陈老狐狸却已然坐下,挥手说:“别没规矩,坐吧。”
一行人才各自依次坐下。叶铭琛算作回神,立刻回答:“我向来才疏学浅,只能稳扎稳打,兢兢业业,然而也总是裹足不前。实在不及泽和哥。”
叶铭琛将话语推给陈泽和,那陈泽和正是陈云华与陈子秀的老爹,苏婉儿大伯。如今头发也半白,立马说:“铭琛总是谦虚。”
这些客套来得虚假,甚是无趣。苏婉儿坐在苗秀芝身边,不觉间就去瞧每个人的神色。夏可可在对面装淑女,脸上全是调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蹙眉,时而笑。那叶铭顺夫妇都蹙眉坐在那里,虽然竭力掩饰,脸上还是愁云惨淡。至于叶铭琛夫妇,那女人容貌似二三十岁的女人,但神色却是和善得很。叶铭琛显了老相,却是一脸波澜不惊,似乎是风吹叶不动的境界。
这人算是成精了。苏婉儿暗自感叹。却听得叶老狐狸打断两位儿子辈的谈话,直接说:“永宁啊,这里的鲁菜我昨天亲自来尝了,地道着呢。”
“劳烦英明兄了,对京城这么熟。来这京城,我倒像是客人了。”陈老狐狸回答,漫不经心的口吻。苏婉儿却听得似乎话中有话。
不由得去瞧两只老狐狸,两只老狐狸却只是端杯喝茶,一脸神情不见心底。
“呵呵,你说得,我不过是这三小子在这里,都是三小子去办的事了。若换得你请我,泽和办得比这更好呢。”叶老狐狸呵呵笑。
苏婉儿正津津有味欣赏老狐狸过招,忽然听得敲门声,转过头去瞧,不一会儿就看到假墙那边转出一个人,一袭的正装,经典的黑西装白衬衫,让整个人有一种卓尔不凡的气质。
这人怎么来了?苏婉儿心里一惊,不由得盯着叶瑾之瞧。
他走进来也没看旁人,只是走到叶老狐狸面前,略一点头,算作行礼,喊了一声:“爷爷好。”
“嗯,瑾之,见过你陈爷爷,还有各位叔伯婶婶吧。”叶老狐狸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似乎有那么一瞬,有如释重负之感。
叶瑾之遵从叶老狐狸的吩咐,先向陈爷爷打招呼,站定行礼,说:“陈爷爷好。”
陈老狐狸脸色微动,只是转动眼珠子瞧他,像是懒得启动那苍老的双唇,只懒懒地说:“嗯,三年前以为会见到的。莫想到是如今才见到。”
这一句话又指三年前,苏婉儿心里一怔:这老头处处指三年前,怕是为了给叶家施加压力吧。这样重压之下,叶瑾之会不会把持不住?
苏婉儿分析,虽然脸色没变,心里却已有些害怕。不由得瞧叶瑾之,他淡然站在那里,很自然地说:“三年前,因为琐事,未能见到陈爷爷,实在是瑾之的遗憾。以后定当常常拜会。”
我呸,常常拜会。你若跟陈家没瓜葛,你常常拜会个毛的。苏婉儿听到这一句“常常拜会”,心里更是烦躁,她恨不得扑上去抓着叶瑾之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你不是爱严清雅吗?你们两个人幸福就是了。为何要踩着我的不幸去凸显你们的幸福?”
再或者是一脸献媚的笑,说:“叶四少,我看好你哟,你是爱情的卫士。”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一再地安慰自己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过于敏感。
“常常拜会!”陈老狐狸重复一次,唇边有不经意的嘲讽。
叶瑾之不管不顾,只平静地说:“是。陈家与叶家向来交好。常常拜会,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似乎惹怒了陈老狐狸,他脸色一沉,不过话语却仍然平静,说:“向来交好,我才舍得我的锦华,我才觉得自己老了,耳朵眼睛都不灵便了。”
苏婉儿觉得这话蹊跷,似乎话中有话。不过,老狐狸们哪一句不是话中有话呢?她注意观察叶老狐狸的脸色,依旧是一脸的淡然,缓缓地说:“永宁啊。锦华那孩子都去了,你就莫要在提了。上天可对你不薄,不仅仅是锦华,这敏华也是眉清目秀,聪慧机灵得紧呢。”
叶老狐狸一边说,一边往这边头来眼神,明明是柔和不经意的眼神,却让苏婉儿感觉像是什么都被看透了。连同她不是陈敏华,没在国外留学之类的全都看透了。
她忙垂眸,作淑女坐姿。听得陈泽和说:“爸,今天是好日子,就不好说锦华的事了。是那孩子福薄。”
陈老狐狸没回答,周围又是一片寂静。好在服务生及时过来说菜已经上好,询问可要入席了,这才化解这尴尬。
叶老狐狸趁势说入席,大家这才鱼贯入席。苏婉儿照例走在最后。便是听到叶铭顺小声问叶瑾之:“可有联络到云嘉?”
“他在江南,说有急事,不可能来,改天会向爷爷赔罪的。”叶瑾之声音极小。
“这个孽障。”叶铭顺低骂,咬牙切齿。
苏婉儿暗想叶云嘉定然是被陈昭华调走了。可是,陈昭华为何不将叶瑾之也弄走?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众人入席,果然是正宗的鲁菜。不过,苏婉儿倒是吃不惯这些口味,吃得极少。并且因为叶瑾之的出现,让她心里也不得轻松,像是等待法院宣判的犯人,巴不得立马得到判决,也好过在那里煎熬。
一是口味不习惯,二是心情不佳,即便是饥肠辘辘,她也食不甘味。又碍于长辈都在,所以只得硬着头皮慢腾腾地对付一块鸡翅膀。
餐桌上不语,两只老狐狸偶尔评论菜式,啧啧称赞。等到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又是到方才的屋子里继续吃水果、喝茶,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
苏婉儿先前喜欢观看每个人的神色,她现在无心观看,只盼望这场噩梦式的饭局速度结束,她好打包行李去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向前冲,奋斗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后来,九曲回环的对话之下,两只老狐狸终于提到婚事。只听那陈老狐狸悠悠叹,说:“行了,你我也不绕弯子了。这婚事是映莲和沉香定下的。当时,映莲携的是锦华,你家倒是那四小子。如今,锦华是去了。按理说一切都消散了。去年,英明兄又提这件事,我想起映莲和沉香是手帕交,这事一直她们的愿望,我也就应了。不过,前次你们怠慢我这敏华丫头,我就不乐意了,若不是看在我与英明兄的交情上,今天这顿饭我是断然不来的。如今,还是请英明兄快人快语。”
叶老狐狸轻轻一叹,脸色也沉重了一些,像是想起往事,然后又悠悠回答,说:“不瞒老弟你说。我这孙子辈中,也就剩老四、老六、老七了。这几个孩子,论才智心性到底是瑾之要胜出一些。可我就怕因为锦华的事,老弟不愿意。所以,就想在老六和老七之间选一个能配得上敏华的。便是老七了。”
“那年龄到底是小了一点,没收心。”陈老狐狸像是毫不知道当天选的是叶家老七一样。
“男人嘛,没成家都是孩子。哪里会收心的。老七虽然比敏华小三岁,不过,做事大气,为人聪明,俗话也说‘女大三,抱金砖’的。”叶老狐狸说得头头是道。
“哦。我也听闻这云嘉做事手段干净利落的。眼光也准,在南方好车一排过啊。”陈老狐狸看似赞美实则是明里贬低叶老七是个败家玩意儿。
叶老狐狸讪讪地笑,说:“年轻人爱玩,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管不住了。”
“我的敏华可是乖巧听话。如今,既然老哥配的是老七,这老七却是两次都没来,这是当年打我陈家的脸,让我的敏华难看?”陈老狐狸语气里有了狠戾,连神色也十分不好看。
亲娘啊,给我一个痛快的了断吧。苏婉儿听着这两只老狐狸说要快人快语,却还是这般折磨人的对话,一点实质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唉,也是怪我没了解清楚。前日里,老七才敢跟我说,有了心上人,只能辜负敏华。如今,我想这老四、老六,也只得老四配得上敏华。你倒是瞧瞧瑾之如何?”叶老狐狸话语悠悠,十分平静。苏婉儿却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蓦然抬头看叶瑾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脸色波澜不惊,眼眸里有一丝丝的困惑。她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又看向陈昭华。陈昭华始终淡漠的神色里有了一丝不安。这一丝不安于苏婉儿来说,却是如临大敌,只觉得浑身冰凉。就连对面的夏可可也看出端倪,神色颇为关切。
陈老狐狸没有说话,眼神轻飘飘都扫过叶瑾之,说:“可圈可点,以前也听人说过做事沉稳。只是,我敏华是我陈家的宝,受不得半点苛责难过。怕以瑾之的脾气是做不到的吧?再说乱花迷人眼,这世间假相迷人心智,年轻人看不透,白白让我的敏华难过流泪。这让我将来下去,如何向映莲交代呢。”
这都说要将自己嫁给叶瑾之了。叶瑾之你不是爱严清雅么?你说句话啊。苏婉儿抬眉看对面的叶瑾之,希望叶瑾之能立马说自己有爱的人,断然拒绝。可叶瑾之只是扫她一眼,然后继续坐在一旁,神色宁静,又似乎在想什么。
“永宁,你杞人忧天了。瑾之的秉性我最清楚,他不会让敏华难过的。”叶老狐狸说,还看了叶瑾之一眼,像是在询问。
叶瑾之回答:“是。”
他居然回答“是”,苏婉儿怒目圆瞪,他像是没瞧见一样,自顾自地说。
“你心甘情愿娶敏华,并对她的一生负责?”陈老狐狸问。
叶瑾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转过脸来看苏婉儿。苏婉儿眼里全是愤怒,这会儿,她顾不得什么淑女,什么礼仪,只直直盯着他。仿若他说“好”,她就要冲上去将他撕碎。
叶瑾之眉头微蹙,唇边轻轻的笑,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别的。他深深看了苏婉儿一眼,转过身去说:“是,我愿意娶陈敏华小姐。”
这几个字石破天惊的,苏婉儿想一跃而起,苗秀芝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敏华,这些都是场面功夫,你做什么都没用。”
她还是不安,一旁的陈泽林低声说:“青瓷、大伟。”
这两个字蕴含的含义,她懂。他们是在拿爸爸和哥哥在威胁她。她投鼠忌器,只在那里坐着。倒是陈昭华不淡定,霍然起身,质问:“你凭什么资格娶敏华?凭什么说你可以对她一辈子负责?你可以让她幸福吗?你一颗心全在严清雅身上,众人皆知。想必叶爷爷也是知道的。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娶我的敏华?”
苏婉儿大惊,众人皆大惊。因为陈昭华向来是做事沉稳、看得透场面形势著称,也因此,陈老狐狸才会那样喜欢他的。大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反应最激烈的人是陈昭华,就连苏婉儿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不顾轻重。
当然,这时候除了震惊,大家都在等着看叶老狐狸的反应。
(今天两更合到一起,晚上有事,所以晚上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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