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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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被来去匆匆的车轮轧过,留下斑斑痕迹,并不是那么清晰;时间被踱来踱去的脚步踏平,躺在静静的角落,甚至被人们遗忘;岁月被吵吵杂杂的声音淹没,沉入无孔不入边的海底找不到一丝印迹。时间在我们的来来回回中沉默着,我们却在时间的永往直前中沉沦,找不到回去的路。

    十月起始,夏暑未期,秋风萧瑟,湿热的天气渐渐变得干燥,花圃草皮奄奄一息,一股颓败的气息正弥漫着。

    怜惜之际,李秋正握着水管小心翼翼地施撒,淋了水的花草这才有了一些生机,不被这秋风凋零。

    城市吵杂,这栋处于城市内的白色小屋里却难得清静,但这股清静却又溢出难以言喻的氛围。

    李孝利正坐在琴房落地窗旁默默注视着后院,越是临近如中秋这般的大节日,作为顶级明星的她越是悠闲,不像一般的idol一般忙碌不堪。一旁的小圆桌有一杯沾着一些红紫的杯子,这惬意又清爽的午后,最适合喝杯小酒。

    放开是一种幸福,泰妍做得非常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说不上幸福,说不上欢乐,但至少不会有痛苦;可对于李孝利来说,放开就是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了,所以她不能放手,也无法放手,所以,只好一直如此痛苦着,折磨自己,也折磨此人;以故这些日子以来,这屋子里时刻弥漫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朦胧。

    李孝利手中握着一只削尖的铅笔,黑色的笔尖在铺陈在膝处的白纸上簌簌,当她重新看一遍自己写下的文字时,又会懊恼地拿起橡皮擦掉,每次擦掉,又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屋外浇水的人,看完又会提笔写下几句。

    不久前李秋为泰妍写了一首《我结》终结曲,让她再次想起李秋曾经答应过她为她写一首歌,只为她写的一首歌。

    其实准确的说,她是妒忌了,为一个假想的妻子都能谱出一首好歌,为何她就不能?所以她决定了,也想好了,这首歌,就将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了断了。

    对于作词,当了十年歌手的李孝利应该算是手到擒来,可要写一段关于现在的歌词,却让她十分纠结。

    叹了一口气,李孝利还是狠心把之前最想说的一句话再次写在了白纸上。

    “你不能爱我吗?”

    在李秋从首映礼回到最初两人相濡以沫的屋子那一晚,她就想开口询问:“爱你我怕了吗?”

    可惜,在质问之前,她自己就已经胆怯了。因为她害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怕了,不是他怕了,而是她自己真的怕了。

    沉溺了如此长久的心,仿若一坛深埋地窖的老酒一般,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变得淡泊无味,相反,经过沉淀,这份感情愈发得浓郁,如今揭封开来,这香气,已经不是她所能掩盖得住的。

    看到他为自己感到痛苦,她何尝不想放了他,把他凝成一幅画,深深的刻在脑海里,看着,想着,不在做画中人,置身画外,更好地欣赏画的美丽;可她自己脆弱再也经不起痛入骨髓的折磨的心,也想给自己放一条生路啊,而唯一的活路,便是让他爱自己,而这份爱,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更不是超越所有感情的信仰,而是简简单单的爱情。

    闭上双眼,手中的笔犹如神使一般,一刻不停地继续叙说她的心情。

    院落里,李秋无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垂头默写的李孝利,紧皱的眉头一直保持着,最近他想了很多,但他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处置现在的情形,所以他还在保持沉默,虽然知道这样一直不是一个好办法,却也算是权宜之计,至少她还未离开自己。

    两人如斯,其实都是怕,从小到大一丝一丝堆叠起来的感情怎么可能让它无情地坍塌,可对于李秋来说,把这个可以埋首依靠的人转变成为怀里的恋人,却又无法接受,即使他能,也不想这么做,爱人和亲人的区别,不是单单一个“情”字能区分开来的。

    垂头看一眼那些淋了水恢复一些生机的花草,李秋关掉了水龙头,收拾好盘旋的水管,洗净手中的污泥后,返回了屋里。

    从学会钢琴之后,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空闲时间,总会到琴房练琴。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对于钢琴,李秋很快就被藤原育郎领入门,剩下的,只是他不懈的努力罢了。很明显的,这两个月的修生养性般的生活,让他的琴技有了飞跃一般的成长。

    虽然气氛很奇怪,很淡薄,李孝利见李秋走入琴房,还是下意识地注视往来的身影,目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钢琴面前,弹奏着流畅滑顺的琴声,悠扬地在这栋白色小别墅中回荡。

    降a大调是音调中很普通的一种,其表现出来的和弦非常有魅力,它不像a大调一样清澈孤独,也不像a小调一样平澈无奇,它自有它的优雅、恬静,还有一丝丝伤感,《雨的印记》,这首充斥着大量降a大调的曲子,弹奏出来有一些腼腆、精致,就像躲在窗帘里偷听窗外的雨滴一样,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感情。

    在韩国,很多人可以不知道《秋日私语》、可以不知道《小夜曲》,但没有人不知道《雨的印记》的。

    这很享受,美妙的琴声,在干燥的午后,倒一杯小酒,听着这如下着小雨一般淅沥沥的声音。

    一个坐着静静地弹,一个坐着静静地听。

    曲子很快就弹了一遍,恬然的音符随着一声长音,路过地板上的一块斑驳阳光,飘过墙上挂着的油画,慢慢在空旷的房子里消匿,最后,停息。

    “等等……”

    未等李秋翻过琴谱弹奏下一篇,一直坐在窗前小酌的李孝利放下手中的白纸,迈了几步,站在他的身后。

    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个音一个音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点着,纷杂错落的音响起,零零碎碎,虽然如此,但隐隐能听出这是一首歌的旋律。

    “知道这首歌吗?”

    李孝利手指收回,语气不咸不淡,有些冷,又像咬紧牙根出声,似是询问,又像是在命令。

    “姐……”李秋低着头,冷战虽然在持续,在一个屋檐下的对话虽然也不多,但至少没有起初的那般陌路,“是申胜勋前辈的《别让我哭泣》。”

    李孝利点点头,慢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翻起之前刚放下的白纸。

    李秋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的背影移动,直到她安然坐下后,这才收回注意力,回忆《别让我哭泣》这首歌的旋律。

    申胜勋,韩国歌谣界里让无数后辈无法翻越的大山,就像中国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一般(非夸张),这首歌,可以说只要是喜欢音乐的韩国人,每一个人都会唱,即使无法唱完,也能哼上一两句。

    琴房里短暂安静了一会,又随着李秋的手指活泼了起来。

    这首歌的原曲的旋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可就是如此的音乐,申胜勋用他独特的嗓音唱出了这首歌别致的韵味,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在我内心深出隐藏着

    与你共度的许多时光

    唤醒黑暗吞没的我

    我在孤独中无法入眠

    ……

    想了很久,李秋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情去诠释这首歌,前奏弹到最后一个音符,喉间颤动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却由不住他控制了。

    我印象里你犹如人偶

    被埋在了白色尘埃里

    在我记忆里如今涿渐远去的你

    ……

    唱完这句,李秋闭上了双眼,全神贯注的把所有感情都投入到音乐中,每一句歌词里。

    唱歌,这是他的职业,同时也是他的爱好,他的骄傲。

    别让我流泪

    我不想成为悲伤电影里的主角

    别让我流泪

    我不想拥有悲伤歌曲般的记忆

    ……

    音乐进入**部分,琴声和歌声都升入顶端,经过一点点修改过后的音乐没有了时代音乐特有的元素,更多的是davichi抒情歌曲的曲调。

    突然,当情绪和声音都升入顶空之际,所有的动静都随着李秋大大睁开的双眼戛然而止,突然,李秋明白了李孝利让他唱这首歌的所有。

    李秋停得非常突兀,但李孝利似乎是早就想到一般,一直和着音乐拍打的手也随之停下,埋首犹豫片刻,猛然站起身,拿着满是字符的白纸走到李秋面前,抿着嘴唇递了过去。

    “就用这个调为这词写一首歌吧。”

    说完,李孝利握着拳头转身而逝,随着门响走出琴房。

    错愕之间,李秋呆愣良久,待琴房空荡荡只剩下他的时候,看着白纸上的文字,心底恍然却又伤感地涌出情绪,虽然他心底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何,但如现在这般坦白,是冷战以来的第一次。

    看看这文字写的是什么啊!

    我说了我爱你

    我说了叫你不要离开

    ……

    没有你存在没有你存在

    我就没有自信,没有自信

    胸口郁结,我的心已经生了病

    请你爱我,请你回来,回到我的怀抱中来

    ……

    总是想起你太过想念

    因为你我真的快要疯了

    ……

    你不能爱我吗?

    你不能回到我身边吗?

    曾经那麼的喜欢曾经那样的幸福

    我无法忘怀,无法忘怀

    李秋嘴角一抽,看完白纸上的文字,眼睛用尽全力紧紧闭了起来,困惑了很久的门槛,陈酿在心底多年的感情,还是被这一词句刺激到了,猛地,李秋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用力捏紧这张白纸站起身奔出了琴房,嘴里大声呼呼着:“姐!”

    ps:两首歌都推荐

    申胜勋—别让我哭泣

    younha—一滴眼泪(《信义》ost)

    (年底大家都懂的,我不是一个学生,也不是一个闲赋在家的人,这本书也不是我生活依赖,码字的时间是在工作空余抽出来的,希望大家能谅解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