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公子,打夫人的主意,俺要杀了你,哈哈哈……”原本奄奄一息的大黑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大叫起来,面色红润异常,就连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开始涌出大量血液,若非此刻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所有人必会认为此人一直在伪装。
说完这几句话,大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一头栽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并非死不瞑目,而是想亲眼看着眼前之人跟随自己而来,以大黑的伤势就是华佗出手都未必能救活,支撑到现在全凭一股意志。
此刻心愿以了,方才的回光返照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死了,但带着笑容。
陈留将领捂着胸口,一脸不敢相信缓缓低头看去,只见一柄带着血泥的匕首稳稳刺在自己的胸口,血水透过皮甲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下。
“嘭!”陈留将领一头栽倒,与大黑不同,死前依旧在大笑,而此人脸上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无尽的不甘,一个颇有才华前途无量的将领,居然被一个将死之人拉去垫背,这种死法太不值,太窝囊!所以死的时候与大黑一样睁着眼睛。
这一刻,乐进等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查看,手指探入鼻间,陈留将领早已气息全无,这一刀狠啊,正中心脏,而且是穿透皮甲,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那贼人是多么的愤恨,临死之前居然能爆发出这种能量。
“把俞副将的尸首抬上,运回陈留安葬。”乐进闭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不止俞副将死的憋屈,乐进同样憋屈异常,尽然眼真真看着一个将死之人杀了自己的部下,这种心情可想而知,不过憋屈又能如何,刺客已经先一步死了。
过了片刻,乐进看向大黑:“人死如灯灭,此人是个值得敬佩的铁汉子,就地埋了吧,别让尸骨铺于荒野。”随后找来一名部下询问先前山上发生之事。
听完部下的话,乐进一阵心跳加速瞳孔振颤,转头看着卓逸夫等人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卓校尉啊!你到底是神还是鬼,居然能让人忠诚到这种地步!”
乐进带着人马返回尉氏,刚一进城便看到城头上悬挂着数十颗人头,而整个城中乱成一片,许多百姓怀中抱着一些器物乱跑,可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恐,反而满是笑容,见到有官军入城后一溜烟跑回家中躲了起来。
乐进面色铁青,立即命人将城上人头取下,同时快速向府衙行去。
此刻府衙内几案反倒牌匾碎裂,像是被贼抢了一样乱糟糟一片,唯有大堂正中摆着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还算完整,盒子上放着一封信件。
乐进取过信件打开,里面歪歪斜斜写着一段话:“此番前来尉氏,多谢曹公隆重款待,然我身无长物只能献上此物以示心意,来日必有厚报,卓逸夫亲笔。”
“卓逸夫留下的?”看完此信,乐进不由有些好奇,将木盒捧起来。
木盒打开,看着其中之物乐进脸部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卓逸夫做事果然出人意料,居然玩弄小孩子把戏,这是在向主公表明决心吗?日后必有厚报,不知所装之物又是何人首级,若想让主公开怀,你便将自己的人头送来吧。”
……………….
这一日,一队人马风尘仆仆来到泰山郡境内,大约三百多人,如此多人马方一出现顿时引起了许多路人注意,一个个如避虎狼般绕道而行。
至光武中兴,废除了地方武装实行中央集权制度后,地方武装力量极为薄弱,直至黄巾爆发,何进提议各地方自行组织军力抵抗黄巾军,这才使得地方上有了一定的防守能力,可一县之地最多也就是几百上千人,还大都掌握在各士族手中,此时巨平县突然出现这么一支大队人马,而且看其着装个个衣襟染血刀枪随身,必是强人一类,如此一来,百姓们哪有不惧怕的道理。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尉氏逃出来的卓逸夫等人,飞虎寨一义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原本有马匹代步,速度不至于如此之慢,可为了躲避陈留军的围追堵截,卓逸夫等人不得不绕道而行,拖延了不少时间。
一路上都是找一些偏僻之路行进,有些时候甚至是夜行昼伏,每每路过县城村庄只是派几个人出去大量购买食物维持军需,大队人马根本不露面,尽管如此小心还是在雍丘县内被陈留军围堵了一次,损失了数十个贼兵。
“终于到泰山郡了,这一路俺就没好好睡一觉,走路的时候眼皮都打架,待会儿进城定要一觉睡到明儿个。”典韦揉了揉发红的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典韦这个铁打的汉子都如此了,更何况其他人,队伍中的几个女眷原本就苗条的身子,一番折腾下来都瘦了十几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卓逸夫转头看了眼疲惫不堪的手下,虽然知道众人已经精疲力竭,可此时不是放松的时候:“都打起精神,此地虽然不在曹操的势力范围,可如今形势复杂,也不知此地是何形势,别大风大浪闯过来了却栽在一些不起眼的小波澜下。”
对于卓逸夫的话语,所有人毫不犹豫执行,虽然疲惫却依旧强打起精神。
“早听主公说起,乃是刘岱主动邀请主公在泰山郡安身,此事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依我看来还是不进城为妙,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程昱看了眼众人这身行头,先别说人数众多,单是浑身上下散发出得血腥气便足以让人误会。
这半个月下来,程昱已经下决心跟随卓逸夫,称呼自然跟着变了。
“自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刘岱再蠢也不会随便拉一个并不了解的势力在身边,这是想驱狼吞虎,借助我的兵力以及与曹操的过节进而牵制迅速崛起的曹操。”卓逸夫微微一笑,似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主公与我想到一处了,曹氏与夏侯氏在兖州势力极大,而且两家关系深厚,如今曹操起兵,且因其特殊的身世必然会被两家极力扶持,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曹操势力必然迅速壮大,会对刘岱的地位产生巨大威胁。”
说到这里,程昱郑重神色:“我等能想到这一点,那么曹操等人自然会想到,若是暗中差人做些手脚,对我等如今的困乏之军极为不利。”
卓逸夫揉了揉眉心:“仲德所说并非不可能,不过如今众将士疲乏不堪,必须尽快找一处地方休整,况且刘岱能在酸枣之时果断拉拢我一个叛离的将领牵制曹操,可见其果决与深谋远虑,或者其身后另高人指点。”
面对自己人,卓逸夫说话也不掩饰,虽然自己叛离曹操乃是不得不为之,可在天下大多士人看来,背叛就是背叛,没什么理由。
那些思想顽固或者说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一种道德约束,始终奉行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可对于现代人的卓逸夫来说,同样有着自己的处世原则,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既然曹操不仁,卓逸夫不介意背叛。
说道“叛离”两字时,卓逸夫看了看程昱的表情,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后继续开口:“若是其身后另有高人,自然会想到曹操会有多动作,自然会做出防备,刘岱想利用我,短时间内必定会极力庇护,我等且安心在巨平县内休整几天,顺便打探一下叔至等人的消息,早日与大军汇合。”
程昱无奈点点头:“主公日后切不可提叛离两字,且要想个办法将此事完美善后,否则日后对主公招揽人才极为不利,也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难道仲德当初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不愿随我离开吗?”卓逸夫微微一笑,头先向前行去:“可现在不依旧愿意在我危难之时相助与我吗?”
程昱同样一笑:“那是因为我被主公强逼着相处了一段时间,有时间了解主公。知道主公绝非忘恩负义,恰恰相反,乃是个恩怨分明敢作敢为的明主。”
“哈哈哈!若日后有我看中之人,就用同样的方法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听了程昱的话,卓逸夫大笑起来,不过心中已经开始思量如此洗去叛离所带来的隐忧。
一行人提起精神直奔不远处的巨平县成,可刚到城池几里处,巨平城门轰然关闭,城头守卫一个个搭弓上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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