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辛苦
他捂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的嘶叫。
安然张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心,腥咸的血液流淌进口中,令她几欲作呕。膝盖以上全被他紧紧压制住,她惊惧,双腿瞪踹着,却只是在身下潮湿的海沙上摩擦按压出更深的痕迹。
她的扭动让他的那处更为坚硬,紧扣着她腰的手力道大得几乎陷入她的嫩肤中。
肢体纠缠中他最终倾泻在她身上,黏滑濡湿的液体隔着薄软的裤子衣料蹭到她光裸的腿上。
他伏在她身上喘息,脸颊紧贴着她柔软的胸。安然猛地曲起膝盖将他顶翻在身侧,狼狈地爬起来,羞愤不堪,“你……!”她凶悍地拽起他的衣领,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邱少泽双目无神地望着夜空,瘫在沙滩上装死尸。
安然踉跄着站起来,海风吹过,腿上的黏滑感愈发明显。她扑进海水里,拼了命地擦洗着大腿。先前的腿上被沙子磨掉了皮,浸到海水里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说不出的委屈、难过和慌乱。胡乱搓洗了一阵子,环抱着双臂慢慢蹲下来,一开始只是小声地抽泣,继而便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她就是觉得好累,人活着为什么就这么辛苦?!明明是衣食无忧,可她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得几乎岔了气,难受地捂着肚子。
邱少泽趟着水走过来,掰过她的脸,双颊通红,嘴上还沾了血,掌心阵阵的痛提醒着他,那是他的。她整张脸哭得脏兮兮的,还挂着鼻涕,两条细细的眉挤成一团。
安然打掉他的手,“滚,别碰我!你恶不恶心?”
是了,这就是她对他的态度。从来就是板着脸,疾言厉色,间或拳脚相加。只除了头一回见面,她仰着粉嫩的笑脸甜甜地唤他哥哥,让刚进入安宅的他紧张,却又滋生出几许暖意。可这也只是欺骗他的假象。
安然不知道该怎么报复邱少泽,打他一顿?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若是有把刀在手,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捅进去。
邱少泽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喜欢你。”
安然怔怔地看着他,“你疯了。”
这个世界乱套了吧?邱少泽竟然说……喜欢她?
“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她将他推进水里,“真是……人品无下限!”且不说他们一直以来恶劣的关系,单单就他和她的血缘关系,他就不能也不该动这样的心思!
邱少泽垂着头,“很恶心是吧?我也觉得。”
安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气急了,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给我滚!”
她抬脚要走,却被他握住了小腿,立刻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反应激烈地后退一步,不妨他手劲如此的大,就是扣着她的腿不松手。
他突然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愈发显得惨白。安然趁机踢开他的手,怒道:“你去死吧!”
安亦博之前订了两间套房,他和廿红夫妻俩住一间,邱少泽和安然一间。他的本意是想促进这个家庭的和睦。
安然跑回酒店,直接去了前台要求换房间。前台小姐查阅记录后,微笑着道抱歉,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这让她满腔怒火更无处发泄,“蹬蹬蹬”地爬楼梯进了房,又发现自己出门根本没拿房卡,气得她对着房门使劲地踹,惊动了酒店保安。
因为暂时联系不上安亦博和廿红,安然无法证明自己,便被怀疑有作案倾向留在了保安室。直到浑身湿漉漉的邱少泽从海边回来,才把她领了出来。
安然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进了房间,直奔自己房里,对着邱少泽重重地关上了门。她连拉带扯地脱掉自己的脏衣服,脱完后才想起浴室不在自己房里,想了会儿,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打开门。
邱少泽正在脱上衣,似乎也是准备去洗澡。看到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两抹红云。这让安然更加恼怒:“你脸红什么?”她想骂一些更恶毒的话,可一想到他和自己的关系,骂他什么好像都和她沾点边,便悻悻地住了口。
她乒乒乓乓地冲进他屋里,把他的被褥枕头全部丢下来,当着他的面使劲踩、踩、踩!她蹂躏着他的枕头,想象着这是他的那张破脸!
邱少泽平静地看着她折腾他的东西,把湿掉的上衣用脚踢在一边,解着裤子上的扣子走过来。
“……你干嘛?”安然警惕地盯着他。
邱少泽爽利地落下了裤子拉链,白色内裤边露出来。
“变态,”安然绕开点退出他的房,“你等着,我一定告诉我爸,你别想再在我家里呆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然把房门锁得死死的。蹲坐在床上盯着她的笔记本屏幕发呆。发过一通脾气后,她感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样。
MSN上,南汐绝的头像亮了起来,安然没由来地心虚,正想隐身,却见他的信息发送过来。
老公亲亲:小然,睡了吗?
安然盯着被她修改的如此不端庄的备注名字,又想到南汐绝的面瘫脸上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拉出个已经睡着的白胖兔子图片发送过去。
之后南汐绝的MSN一直在线,却没再有消息过来。安然惆怅地抚摸着他的小头像,到底该怎么办?她想要光鲜亮丽的在他面前,却一次次地呈现出最难堪最狼狈的样子……
想起那晚上,他说爱她,她只觉一颗心滚烫滚烫。那天好像不该迁怒到他身上。
夜里睡觉,隔着门板,还可以清晰地听到邱少泽的咳嗽声。安然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地睡不着,下了床打开门,冲他喊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声音一下子没有了。安然趴到他门板上细听,闷闷的,好像是用被子蒙住了头。她心里不舒服地扭动了番,最后还是回房间去睡了。
从夏威夷回去后,邱少泽和安然很有默契地沉默下来。两人的相处模式从唇枪舌剑的针锋相对转变成了老死不相往来。安然尤其别扭,邱少泽好像是卸下了个大包袱样,在家里越发悠闲自主起来。她偶尔与他眼神相交,那里面的情愫竟让她惶惶不安。
入秋后天气迅速转凉,几次降温,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穿得厚实起来。
这天放学后,安然被陆若堵住了。他劈头盖脸对她一顿指责,弄得她莫名其妙。
“好啊,”陆若指着她,一脸的哀怨,“你个黑心烂肺的小萝莉。你以为男人的感情是你手上的玩具,啊?三分钟热度,玩过后想丢就丢,你想得美!”他拉了她便走,“走走走,跟我去找大哥。你要玩够了,直接说清楚,别吊着人,多他妈缺德。”
安然甩开他的手:“把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哪里得罪你了?”
陆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她:“你多久没见过我哥了?”
安然把脖子上围巾围得更紧一点,“也没多久。”
“啊哈,果然吧?”陆若一副我果然猜对了的得意语气,“小然然玩的开心吧?都忘了时光飞逝了!我哥才叫一个冤枉,平白无故挨一顿打,也不知是为了谁。”
“你开玩笑呢,这里谁敢打他?”安然撇撇嘴,“撒谎也要先用用脑子。”
“谁?还不是你爸。”陆若恶狠狠道,“你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安排着你们一家人出去旅游,另一边派了他的人找我哥的麻烦,是不是人啊?瞪我干嘛,我绝对没冤枉安亦博!”陆若盛气凌人,“你想问原因啊?还不是因为你去华盛撞破了你爸的好事,他就认为是大哥故意要离间你们父女感情。”
他“切”了声,“自己品行不端还要怪别人!……”
安然打断他:“你别胡乱冤枉人!”
陆若指着她严肃道:“我绝对没冤枉他!”
安然冷冷地看着他:“那也轮不到你来说,你算什么东西?!……走开,别挡道。”
陆若转身,呆呆地看她远去的背影,半晌憋出句话:“这小姑娘真他妈辣!”
陈伯早就将车开到了学校附近等着接安然。
安然一路低着头走到车前,车门从里面打开,邱少泽正坐在里面。
他说:“上来。我……”
“我今晚不回家,你编个理由给我爸妈吧。”安然说完,正了正身上的包,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开。
邱少泽伸出的手抓了空,他想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不可以陪他一回?
安然跑得很快,便跑边摸出包里的手机给南汐绝打电话:“你在哪?”
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因为跑得太过而气息不匀,“你在凌轩吗,我去找你。”
“……出什么事了?我在玫瑰路十号的拉面馆,二楼9号桌。”南汐绝详细地报了自己的位置。
听到他的声音,安然的眼眶潮热,她咬了咬唇,小声道:“我想你了。”
静默一阵后,传来他的声音:“来吧,我等着你。”
中国香拉面馆是玫瑰路的老字号了。近期由于气温骤降,来往的人多愿意进去坐一坐,尝尝浓郁滚烫的牛肉汤,品品独居中国特色的手工拉面。
南汐绝正靠窗坐着,他和坐他对面的拉面师傅正在恳切交谈,两人一个容貌刚毅冷峻,另一个俊美风流,吸引了店里大半女客人的眼球。
有匆匆的跑步声,踏过木地板,“咚咚咚”的。南汐绝欠欠身,正要开口,却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脖子,只听她说:“我来了。”
餐馆内人来人往,安然一眼便看到了他。她也会想,怎么就那么地爱着一个人,爱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深切相拥时,才让一颗悸动的心暂时安定。
南汐绝反握住她凉凉的小手,抬头欲将她介绍给对面的男子,却被她捧住脸。她双眸亮晶晶的,站在他身侧,低头望着他。
她俯身吻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