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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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若的脸华丽丽地抽搐了下,颇深沉地拍了拍南汐绝的肩膀:“大哥,难为你还这么童心未泯,还玩这种过家家的小游戏。”

    他一脸哄劝无知小女童的笑对着安然:“小然然,哥哥给你糖吃,是不是也算你的男朋友啊。”说这话时,他内心的邪恶小陆若在狂吼:“说是,不然大爷我揉烂你的脸!”

    安然一双水亮的眼睛蓦地完成好看的月牙形,她拉拉南汐绝的袖子,“南哥哥,给你说个事。”

    南汐绝低头,安然踮起脚,迅速而响亮地在他唇上“啵”了一个!

    陆若捂着眼睛转过身:“我什么都没看见!”

    南汐绝轻弹了下安然的额头,忍俊不禁:“你啊。”安然得意地挽着他,嘿嘿地直笑,故意用脚尖去踢陆若雪白的裤腿:“小弟弟,让嫂子我好好照顾你。”

    南汐绝去取车时,阴郁了半天的陆若挑剔地打量安然,安然到底是个花季的少女,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嘛?”

    “切!”陆若鼻孔朝天喷出口气,“火柴棒。”

    “你说谁呢?”安然最讨厌别人对她的身板评头论足。西方女子大多比东方女子高大,尤其在作为女性象征的胸部上优势更明显。近期她又在长身体,显得比以前更瘦高,感觉那些个丰胸的法子都白用了,还是徘徊在B+。

    “就说你。”陆若一双眼睛在周围扫了圈,落到位性感女郎身上,舔舔唇,一副色狼样,“看到没,那胸,那屁股,啧啧,这才符合成年男性的审美取向。”陆若面容俊美的华丽而耀眼,五官精致,一双眼睛会放电,看得那位美女直冲他抛媚眼。

    陆若夸张地哆嗦了下身子:“看那种媚态,一个眼神过来,少爷我骨头都酥了。”

    安然不屑道:“你是肾虚吧。”

    “你!”陆若十分不礼貌地一手指着安然的鼻头,“竟然敢开这种玩笑?你不看看你,啊,身材不好就算了,还捂这么严实,大热天地穿高领裙,不嫌勒得慌?”

    说着,他凑过来,两指勾起她的领口往外扯,低头随意的一扫,登时脸色大变,后退半步:“我……我什么都没看着,真的,我发誓!”

    此时南汐绝已经把车开到了陆若的身后,“你在干什么?”

    陆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什么,没什么。”同时狠瞪安然,不许告状!

    安然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慢吞吞地系上安全带,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陆若在后面擦汗,她摸摸自己的脖子:“他刚才拉我衣服,看我的脖子,还说我长得难看。”

    南汐绝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抬头,正好对上后视镜中陆若扮无辜的双眸,楚楚动人,他微笑道:“若若,我们哥俩好久没练过了吧,今晚健身房见。”

    陆若只觉身上汗毛倒竖,仿佛还听到了骨节的嘎嘣嘎嘣声。

    安然伸手摸摸脖子,嘴角浮现羞涩的笑,乖乖地窝在座位上,听着清新的英国民谣流淌而出。为数不多的几次约会里,南汐绝一直没有太过分的动作,只是喜欢啃她的脖颈,弄得上面全是吮咬出来的印子,她的衣橱里因此多了不少高领无袖的上衣。

    她喜欢和他的种种亲密,尤其喜欢他抱着她,埋首在她胸前,吮着锁骨那一块,轻缓略带压抑的喘息的时候,她狂跳的心脏可以感受到他同样的悸动,那一刻,两人的心挨得如此紧密,有着趋同的节奏。

    由于南汐绝不住家里,陆若也不好死皮赖脸地住进去,中午三人一起吃饭,他一听租住在南汐绝那的张妍走了,立马表示要和他同“居”。

    “不行。”安然头一个反对。

    “吃你的,”陆若捏了块面包赛进她嘴里,“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南汐绝喂给安然杯果汁,免得她噎着,严肃地说:“公司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我需要私人空间。”

    “那你还让那女的住进去?”陆若大口嚼着牛排,不满地说。

    “是啊,”安然咽下那口面包,“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张妍会住你那?”

    南汐绝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东西:“这些年我都和张妍在联系。每年清明她也会去看我妈妈。”

    安然心里的一点嫉妒随即消失,伴随而来的是自责和负疚。每年的清明、鬼节还有裴瑛的忌日,南汐绝都会回国拜祭她。张妍又是在S市上的高中、大学。而她自己呢,只跟着廿红去过一回。她从来不敢在南汐绝面前提裴瑛,怕他还怪她。当年若不是她没用睡着了,或许裴瑛就可以早一点被发现……

    安然低头看着盘子里那块七分熟的小牛排,突然觉得它好难切割,刀叉划拉在盘底,发出难听地声音。

    “小然,你先去那边吃点甜品吧。我跟陆若谈些事情。”南汐绝摸摸她的头,指指靠近吧台的一张单人小桌。

    陆若正大口嚼着生菜,得意地冲她挤挤眼。

    安然听话地坐过去,点了块喷香的奶油蛋糕,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送。

    陆若用刀叉凌虐着盘子中做装饰的一块柠檬,“大哥,你对她是认真的啊?”

    南汐绝呷了口清茶:“先不说这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陆若挺直了腰,压低了声音,“安氏的那批医用器材确实有问题。不过问题出的很巧妙,不是行家还真看不出来。出了事也很容易被认定为意外。我估计安氏后来也发现了,回收了一大批,不过还有遗漏的。”

    南汐绝冷下脸来:“遗漏的是在那家医院?”

    陆若用力点了点头,“事情不会那么巧,肯定是有预谋的。不过我家老头不准我多查,再往深里去,我现在也没这本事。但是……”他把那片被他切成块的柠檬摆成四个角,用手蘸了汁液连起来,“这里面,都有联系。瑛姨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你爷爷才容不下她。安亦闻有大问题,但安亦博太厉害了,把一切都压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哥,就是我们有了证据,实力达不到那一步,也不行。”他握了握手,“大哥,我们需要更多的钱。”

    南汐绝点点头,“我知道。”

    安然看到陆若先是一脸严肃地和南汐绝讨论些什么,南汐绝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正有些不耐烦,想着自己该过去了吧,都谈完了。

    谁知,陆若眼神四处转了圈后,又露出那种不正经的笑,不光拉起南汐绝的手,手指在他腕上摸来摸去,竟然还探过身子去搂南汐绝的肩,手作势要去环他。

    安然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就知道他一直觊觎着南汐绝!陆若那种娇俏的小面孔,一看就是个被人压的!

    谁知陆若狞笑着朝她走来,从兜里掏出个明晃晃的东西,未等安然反应过来,“咔”的一声。

    “这是什么?”安然低头看看自己右手腕的手铐,另一半卡在陆若的左腕上,“你,你这是犯法!”

    “什么犯法?”陆若鄙视地看着她,“没见识,这叫九连环,你要能自己解开,我就放你走。要不然,你这一天得陪着我在这儿逛逛。一年多没来了,变化可真大啊。”

    安然求助地看向南汐绝,他把手里的一叠资料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小然,我临时有事,你就先陪陪他吧。晚上我去找你。”他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安然总觉的这个吻,透心凉。

    安然怎么也解不开那个九连环,无奈地看着南汐绝开车离开,美好的约会日整个被陆若破坏干净,气得她对着他又踢又打。陆若被她打得疼了,就干嚎着挡她,胳膊上又被咬了口,仔细一看,那么深一个牙印!

    “你属狗的啊?”陆若自怜地搓搓他可怜的肌肤,龇牙咧嘴,“牙尖齿利的小母狗!”

    “你才小母狗!”安然下手去掐他。

    “停停停!”陆若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要走跟我可没关系。我还不是怕你丢了,咱俩栓一起,安全!”

    “谁跟你咱?”安然不依,“给我解开!”

    “你没听大哥说晚上来找你吗?跟着我绝对没错。”

    安然被迫陪了陆若一天,逛遍了这一片的大街小巷,一路走一路吃,撑的她都有些站不住了。陆若臂弯里捧了一大堆玩电玩赢来的毛绒公仔,很是艰难地举起和安然拷在一起的那只手擦额上的汗,还不忘挖苦她,“看看,吃成这个样子,真是小毛孩。”

    安然想反驳,张口便是一个饱嗝,只好冲他翻个大白眼。

    陆若哼了声:“德行!”

    南汐绝的电话很适时地打进来,压制了安然的脾气,“你们在哪儿?”

    “蔷薇广场。就是布诺电玩城前面的那个。”安然报上地址,美滋滋地收了线,“等南哥哥来了,我就告诉他你一直在欺负我。”

    陆若气得嘴都要歪掉了!他这是为了什么啊,扯着个半大孩子去和一堆幼^齿孩童挤电玩城,还要负责抱着这么堆毛公仔。陪吃陪喝陪玩,上个厕所还得在女厕所外等着被人用怪异目光打量。

    两人在广场上遛了好几圈,安然才觉得没那么撑了。期间不少小朋友围上来问陆若他怀里的毛公仔什么价钱,他不知廉耻地抬高价钱出手卖掉了。

    “喂,该把它解开了吧,我投降,实在是弄不开。”安然再次摆弄一番后,终于放弃。

    陆若正想拆,突然有钢琴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鼓乐声。

    几个少年兴奋地跑过去,大声嚷嚷着:“老天,是斗琴,快去看!”

    斗琴?钢琴陆若从小练到大,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拽了安然就走,却发现安然比他跑的还快。

    “快走!我要去看!”见他停下脚步不动,安然拉他,“说不定是大师级的呢。”

    陆若轻蔑地看看她:“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他们过去的时候,广场中间那块已经被闻讯赶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陆若个子高,还勉强看得到前面,安然上蹿下跳地就是看不着,索性大声喊道:“让一让,斗琴的来了!”

    她这么一喊,人群果真分开。陆若拉住她,低声道:“你真要斗啊,小心丢脸,到时候别说我认识你。”

    安然得意道:“我有绝对乐感。反正南哥哥还有一会儿要来,我就上去玩玩。”

    “呦喝,”陆若表示惊奇,推她上前,“去去,让哥哥我好好看看,输了不许哭鼻子!”

    陆若正要解开那九连环,主持人已经笑眯眯地上前:“两位是来参加的吗?请先去左手边报名。”

    安然指指自己:“只有我参加。”

    主持人露出为难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们这次是组队参加,一男一女。优胜者可以获得玛利亚皇家女子音乐会的入场券,还是情侣包厢!”

    玛利亚皇家女子音乐会一票难求,安然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还是情侣包厢,如果能和南哥哥一起去听音乐会,那该是多么浪漫的场景!

    她看向陆若,陆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求我啊,求我就和你组队。”

    安然犹豫了半晌,很小心地拉拉他的衣摆,“陆若哥哥……”

    “停!”陆若搓搓一边的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

    所谓斗琴,就是一人与另一人为比赛钢琴技术,被挑战方任意弹曲,挑战方则进行扒谱,然后进行弹奏。

    主持人别出心裁,比赛之前先让他们各自把心底的愿望写到小纸条上,输掉的一方要大声念出自己的愿望,念三遍。

    写好后,安然很郑重地交给主持人,陆若凑过来问:“你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

    “我写的是要泡遍全世界的美女。”陆若笑得很不正经。

    “无耻。”

    “骗你的。”陆若说,“我什么都没写。”看到安然惊讶而气愤的眼神,他乐得更欢畅了,“笨蛋,让你写就真写啊,哈哈。”

    泼皮无赖。南汐绝怎么会和这种人玩在一起!

    虽然两人绊了一天的嘴,可合作起来倒是挺默契的。一路过关斩将杀到最后一组。他们的对手是正经的音乐学院出身,据说还获过不少权威性的奖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陆若也认真起来,急促的节奏,华丽的演奏技巧,还有观赏性极强的青年男女,引来围观众人声声叫好。

    在最后一曲上,弹奏得忘我的安然和陆若都忘了两人腕上的九连环还没解开,陆若左手往一头挪去,安然被他拽得按错了一个键,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输了。

    拿过主持人递给她的写着愿望的小纸条,安然再次埋怨陆若:“都怪你,还不给我解开!”

    陆若收了九连环,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有什么,他们本来实力就不弱。”

    “请大声地说出你的愿望吧!”主持人煽动着现场气氛。

    “键是你按错的,你先说。”

    安然往下面看,顿时有些眩晕,南汐绝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站在人群外围观看。

    她低头看着纸条上的那段话,嘴唇嗫嚅着,实在是羞于启齿。原本南汐绝要是不来,她也就硬着头皮喊一喊,怕什么,别人又不认识她。

    陆若低头凑过来偷看,扑哧一声笑出来,用胳膊肘捅捅她,“快念快念,大哥正好听着呢。”

    安然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安然除了南汐绝谁都不嫁!”

    “我安然除了南汐绝谁都不嫁!”

    “我安然除了南汐绝谁都不嫁!”

    第一遍喊出声,她就看到了南汐绝面容的震动。突然之间,她觉得周围的人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听得到她的心声,就好。

    主持人拍手叫好:“感人的爱情!”

    安然与南汐绝遥遥相望。有那么一瞬间,安然甚至能感到他下一步就是大步上得舞台,把她紧紧拥入怀,她渴望着他对她做出相同性质的承诺。让她失望的是,他只是远远站在,甚至有些淡漠。

    安然把这归结为自己的错觉,毕竟天色暗了下来,毕竟,隔得还是比较远的,他可能没听清楚。没关系,没事的……

    陆若留在后面接手第二名的奖品。安然跑下舞台,她现在心跳得很快,只想扑进他怀里,让他感受她的悸动与兴奋。

    南汐绝说:“小然,我要跟你谈谈。”

    安然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她鸵鸟地不想听,抱住他的腰:“你回来晚了。”

    南汐绝推开她,“小然,我今天下午去找了你二叔。”

    “找二叔,做什么?”安然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当年我妈是和安亦闻一起出的事故,她走得仓促,我一直有些怀疑。”

    安然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睡觉,你骂我吧……”

    “不是你。”南汐绝抓住她的胳膊,“安亦闻今天亲口承认,是他拿开了我妈戴着的氧气罩,车祸也是他故意的。他当初去找我妈,根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至于你睡着,是他用了药,这件事,和你无关。”

    安然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二叔很喜欢姑姑,他不会这样做的。”

    南汐绝发现,后面的话要说出来如此艰难。他去找安亦闻的时候,安亦闻一点也没惊讶,反而很主动地坦白这一切。如果不是刚拿到陆若给他的检测报告,他也就这么认为,裴瑛不过是死于安亦闻变态的情感下。

    当他问出安亦闻:“你还想为他担多少罪名?”安亦闻瞬间苍白的脸色并没有逃开他的眼睛。南汐绝终于确定,从裴瑛当年在美国呆不下去愤怒回国,到在医院被陷害排挤去一中就职,再到她出车祸后仓促离世,都和安亦博有着莫大关系。

    心中有了这样的计较,和安然的感情维持就成了一场笑话。他在车里呆坐了一下午,一开始他没有证据,只是隐隐的有所感觉,这种预感并不能抵抗住安然的诱惑。

    安然果然发怒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爸爸!”安亦博纵然对家庭不忠,安然还是很尊敬他,在她心里,安亦博不亚于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

    在我们最初的二十年中,父母是我们最直观形象的榜样。母亲温柔善良,父亲坚强高大。母爱如水,父爱如山,青山恒久,绿水长流,一如他们在我们心目中的价值导向意义。

    “我爸说了,做生意要凭良心的!”安然尖声喊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测。不许你侮辱我的家人。”

    南汐绝板着脸:“我妈妈死的何其无辜。这个事我一定会查清楚。”

    “你去查啊,跟我说什么?”

    安然盯着他看了会儿,重重地咬了咬唇,“你想分手是吧。你认为我爸害了你妈,分手就分手,我才不喜欢污蔑我爸爸的人!”

    “……那就好。”南汐绝沉默了会儿,转身走了。一直在一边晃悠着偷听的陆若忙跟过去,不满道:“大哥你说这么清楚干嘛?回去小然然跟她爸一说,你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事查清楚。”

    “恭喜你会用成语了。”南汐绝冷冰冰地说。

    “大哥,你真幽默。”陆若干笑两声,回头看了眼红着眼眶愣在原地的安然,摇摇头,钻进了南汐绝的车里。

    安然只觉脑袋里乱糟糟的,直到南汐绝发动了车子的引擎,她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远去,突然又万分后悔,拼命地追上去:“南汐绝,你回来,我,我不要分手了,你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