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怎么啦?难道我外公送给我的这块青玉蝴蝶佩有什么问题吗?”二小姐顿了一下,随继边说边将盒子中的玉佩给拿到手心,细细的摸索着,嘴角的笑容似有似无,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
就在玉佩出盒子的瞬间,离忧终于看到了那块青玉蝴蝶佩,一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苏谨跟她说过的话,苏谨让她从郑佳怡那里偷的东西不就是一块蝶形玉佩吗?怎么会如此巧合,二小姐的外公竟也会送一块这样的蝶形玉佩?
难道这块跟郑佳怡的那块很像吗?或者说这其中还是有什么联系?为什么郑佳怡见到这块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多想,陈楚含的声音便打断了离忧的思绪,那主倒也是个极会做人的主,见郑佳怡并没有回答二小姐的话,只是仍旧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块玉佩瞧,便连忙打趣道:“许是五妹也同我一样,觉得这玉佩实在是太漂亮了吧。”说着,她从容的从二小姐手中接过玉佩,细细看着,边看还边连声称赞着。
二小姐听到陈楚含这般说,笑着回道:“嫂嫂见笑了,谁都知道大哥送给你一块极品凤血玉,我这块跟你的比起来,那可是大巫见小巫了。”
两人正相互吹捧客套着,一旁一直盯着那块玉佩瞧的郑佳怡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二姐,这玉佩可否让佳怡细细鉴赏一番?”
郑佳怡话虽是朝着二小姐问的,但目光却一直停留着陈楚含拿在手中的蝴蝶玉佩上,目光十分的复杂。
二小姐见状,不在意地笑了笑:“瞧五妹说的,倒弄得我好像平时有多小家子气一般。不就是一块玉佩吗,只管细看无妨。看来五妹是挺喜欢这东西的,若不是外公送的话,就算送予你倒也无妨的。”
“二姐多心了,佳怡只是想细看一二,哪里能夺人所爱。”郑佳怡边说边从陈楚含手中接过那块玉佩,放在手心细细地打量,那神情如同看什么宝贝似的谨慎而专注,似乎想把玉佩里头的东西都要看透似的。
“五妹看得这般细,想是对玉也彼有研究,倒不如也来说说有什么心得吧”陈楚含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样子的郑佳怡,一时也来了兴趣。
二小姐一听,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无比,她附和着陈楚含的提议道:“嫂嫂说得对,五妹看得这般专注,想必一定看出了些什么门道来了吧,不如说出来大伙一起听听。”
郑佳怡总算是收回了目光,听到陈楚含与二小姐的话,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两位姐姐说笑了,佳怡对这些哪有什么研究,只不过看着这玉佩很是漂亮,因此这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是吗?”二小姐反问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却也并没有多说,只是看向郑佳怡的目光变得有些得意了起来。
“五妹倒是谦虚,不过这玉佩的确是相当漂亮,特别是跟二妹的气质十分般配,想来你外公可是为你花了不少心思的。”陈楚含也知道郑佳怡不太喜欢说话,见她一副并不愿多说的样,这才出声接过了二小姐的话,径直将话题给转了过来。
二小姐见状,也不再追着郑佳怡,目光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却并没有显露太多。转而亲热的与陈楚含聊了起来,不再理会神色异样的郑佳怡。
看到这,离忧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明显起来,很显然,郑佳怡之所以会对二小姐的这块玉佩如此关注,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十有八有是与她自己手中的那块蝶形玉佩有关,离忧顿时灵光一闪,莫非……
毕竟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没多少天前苏谨才奉命找她做那种事,被她拒绝之后却也再没有其他的行动,这一点完全不符合二小姐与苏谨的行事作风。看她们也不像是那种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不可能被她这么一说就真的再也不打郑佳怡玉佩的主意了。
而如今却突然跑出一块青玉蝴蝶佩来,还弄得郑佳怡那般失常,想必这其中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这事倒不难弄明白,如果真如她所想一般,那么郑佳怡回去后第一时间一定会去拿她的那块蝶形玉佩出来查看,若在的话倒是离忧小人之心了,若不在的话,那这事就大有文章了。
果然,很快郑佳怡便坐不住了,她轻咳了两下后终于朝二小姐与陈楚含道:“两位姐姐,佳怡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得马上回去处理,所以要先告退了。今日不好意思,扫了两位姐姐的兴,改日一定回请两位姐姐去佳怡那儿聚聚。”
说着,郑佳怡便准备起身,脸上神情也不懂得掩饰,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
二小姐却一把拉住了郑佳怡,一脸不解地问道:“五妹这是急着回去做什么呀?大白天的也没什么急事吧,莫不是嫌二姐这里没意思,怠慢了不成?”
听二小姐这般说,郑佳怡连忙解释道:“二姐误会了,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上次大夫开的调理身子的药还有最后一次没有喝,刚才出门时给忘了,这回记起来所以还是先回去喝完这最后一次的药,总归也是善始善终吧。”
“五妹这身子还真是金贵,这都多久了,还在喝药调理?”二小姐语带嘲讽,丝毫不在意郑佳怡会不会生气:“依我看,干脆让娘替你去京城请个名医重新诊治一番,省得被这些个庸医给耽误了身子。”
郑佳怡自然听出了二小姐话中的轻视,她脸色微微变了变,当着陈楚含的面显然很是下不了台面,不过却一如往常一般,吸了口气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效反击:“二姐有心了,自是不必麻烦,佳怡还是先走了。”
说着,她朝一旁的陈楚含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起身又朝两人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佳怡先行告辞。”
“行了,还是身体重要,五妹也别想太多,快回去吧。”陈楚含自是做着好人,这一个多月来,二小姐与郑佳怡之间的那点事她也是看在眼中,因此也没有半点的不自在的。
“回吧,回吧,有时间多来走动走动,省得让人说闲话,还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有多么不上心。”二小姐不咸不淡地扔下这话,随后便径直喝茶吃东西,与陈楚含说笑起来。
这样的无视,郑佳怡早就习以为常,再加上心中有事,更是无心计较,朝一旁的离忧使了个眼色,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郑佳怡一路无言,神色凝重,而离忧也没有多嘴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
到了后,郑佳怡二话不说便一头钻进闺房四处翻箱倒柜起来,离忧见状只好义务性地询问她在找什么,是否需要帮忙。郑佳怡摇了摇头,没让离忧插手,而是继续找了起来,好一会将房中所有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全都翻了个遍,大大小小的物件也找出了不少,但却似乎并没有找到她所想要找的东西。
她的神色越来越慌张,表情难看得要命,如同有一股怒火从心中一直燃烧到体外的每寸地方一般,狂暴无比。
不少东西都被她顺手甩到了地上,那样的情形如同被打劫了一般,看得离忧担心不已。
离忧稍微站到角落里了一些,以防不幸被郑佳怡错手扔出的东西给砸到。她在找什么?此时心底的答案已经完全清楚无比,呼之欲出。
没有找到?真不见了?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二小姐那里的玉佩竟真的大有可疑?
“飞霞飞霞”郑佳怡终于不再徒劳,一屁股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大声叫着飞霞的名字。
离忧见状,连忙上前两步,禀告道:“小姐,飞霞姐先前去库房领东西去了,这会还没有回来呢。”
“还没回来?领个东西怎么这么久,快让人叫她去,让她马上回来见我”郑佳怡大声朝离忧吩咐着,这个时候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飞霞身上了。
离忧一听,自是称是,快速叫来红儿,让她快些去库房将飞霞找回来。这飞霞也真是的,领个东西而已,都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估计着红儿一会还有得找。
果然不出所料,红儿与飞霞一起回来的时候已经整整过了小半个时辰,郑佳怡等得都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离忧好言相劝,只怕非得跑出去亲自到库房找飞霞。
飞霞一进屋子,自然也发觉到了郑佳怡心情极差,那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写照。
“小姐,奴婢回来了。”飞霞快步走到郑佳怡面前,行礼道:“听红儿说小姐急着找奴婢,奴婢便马上跟着红儿回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郑佳怡显然是得先出口闷气,刚才只有离忧在,她也不好无缘无故的冲着离忧来,况且心底里也并不想拿离忧当出气筒,而飞霞则是正好撞上了,好赖不论去干什么了,反正这误了差事是铁板一块。
“回主子,奴婢刚才从库房回来,路上碰到一个相熟的小姐妹,想着小姐这边有离忧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急事,所以便多聊了两句。”飞霞也没打算开脱,瞧这架式,说实话也是挨骂,不说更是惨。
“你倒是有闲心,本小姐如今都火燃眉头了”郑佳怡相当不高兴,却也没有准备过份的责骂,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找东西。
“请小姐恕罪,奴婢日后再也不敢了。”飞霞只好主动认着错,而后连忙问道:“不知小姐这么着急找奴婢所为何事?”
郑佳怡见状,看了后头站着的红儿一眼,然后又看了看飞霞,这才出声道:“红儿,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单独问飞霞。”
红儿一听,连忙行礼退下,离忧听郑佳怡这么说,连忙也自觉地跟着红儿准备退下,既然是单独问话,那她也当回避。不过,令离忧没想到的是,郑佳怡竟出声将她留了下来。
“离忧留下,不必回避。”郑佳怡抬头看向离忧:“去将门关好再过来,你不是外人。”
听到郑佳怡的话,飞霞与离忧同时愣了一下,不过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来,飞霞只是微微瞄了离忧一眼,然后便又继续规矩地候着,而离忧则应过之后,去将门关好再走回到郑佳怡跟前。
见状,郑佳怡也不再耽误,直接朝飞霞问道:“飞霞,我的东西向来都是交给彩云保管的,彩云走后,那些贵重的物品便由你负责收着,我可有说错?”
“回主子,是这样的,彩云姐走前都将东西一一与我交待好了。”飞霞目光一闪,但却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若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她的异常。
听郑佳怡说到这些,她的心中便有了底,再加上一进来看到的满地扔得到处的东西,因此自然也知道这主是为了什么了。
“难道小姐丢了什么东西不成?”飞霞抬眼看了一下郑佳怡,试探性地问着,并没有等郑佳怡先行点破。
“没错,是丢了东西”郑佳怡也不再绕,直接说道:“我问你,我有一块珍藏了多年的蝶形玉佩,当初彩云将物件交给你保管时你可看到过那块蝶形玉佩?”
飞霞一听,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片刻之后这才肯定地说道:“小姐,的确是有块蝶形的玉佩,奴婢记得前些天整理物件时都看到了,就在小阁柜最里层的抽屉里放着呢,奴婢现在就给您拿去。”
“不用了,我已经找了好多遍,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块玉佩的影子,别说小阁柜里,就是整个屋子,凡是能放进东西的地方都被我找了好些遍,什么也没发现”郑佳怡最后一点希望完全破来,而此时她已经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二小姐那里的那块所谓外公送的青玉蝴蝶佩便是她的那块蝶形玉佩。
当时第一眼见到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实在是太像了,可后来又怕是自己弄错,所以才会特意拿到手中细细看了个仔细,毕竟玉佩这东西相似的自是不在少数。
可当她细看之后,整个心都快要凉掉了,因为那块玉佩她实在是太过熟悉,拿到手心的瞬间,她便已经能够完全肯定了。这么些年来,每当想起娘亲时她都会偷偷的握着那块玉佩掉眼泪,莫说玉佩的样子,只凭手感也是绝对错不了的。
可是,为什么玉佩会突然跑到二小姐手中?还名正言顺的成了二小姐的外公送过来的生日贺礼?郑佳怡怎么也想不通,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她只好抱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马上赶回来查看,希望真是自己弄错了,自己的玉佩还好好的躺在原来的地方。
可是回来后,她的幻想最终完全破灭,蝶形玉佩不在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亦或者说,像是变戏法一般,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二小姐的东西,名正言顺的东西了
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直流个不停。这块玉佩是娘亲与她之间唯一的牵连,除了这块玉佩以外,娘亲什么也没有留给她,什么也没有。
可如今,她竟然将玉佩给弄丢了,甚至于明知玉佩在哪里却根本无能为力去将它夺回来。毕竟郑府的人都知道了二小姐外公送玉佩为贺礼一事,若说那玉佩是她的,谁会相信?谁,会相信?
她不傻,此时已经完全看明白事情的真相,二小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从她这里将玉佩给偷走了,这么些年来,她不是一直都想将玉佩抢起吗?
不仅这样,郑佳怡还知道,就连今日这一出小聚会,都是二小姐特意设计好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她还有陈楚含,当然还有其他更多的人知道所谓的青玉蝶形佩的“正经来历”,就算自己一万个不甘心,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可有一点,她真的想不明白,玉佩到底是怎样从她这里跑到二小姐手中去的呢?
郑佳怡想到这,心都有些寒了,这种事摆明了就是她这屋里出了内贼,这内贼与二小姐窜通一气,背信弃义出卖了她。一想到这屋里竟有人这般对她,她的心便无比的愤怒,她自认对下人皆都不薄,可如今却有人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来。
她要找出这个人郑佳怡知道,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情感地发泄口,更重要的是,放着这样的人在身旁,只怕再也不可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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