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收回了拉离忧的手,将离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反倒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这十几天,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离忧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又看了看江一鸣:“有吗?不会这么明显吧,还是比你矮了两个头呢。”
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体正是长个的年纪,不过离忧倒一直真没注意过这些,她目测了一下,江一鸣现在大概也就一米七多一点,而她最多一米四的样子,按这长势,再过几年,江一鸣最少也有一米八以上,而她能够长到一米六也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自是看不出来。”许是怕离忧对自己身高不太满意,江一鸣出声安慰道:“你现在正是长个的年纪,再过个两三年最多就差我一个头而已。”
听到江一鸣的话,离忧不由得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倒是有两个可能。要么你不怎么长,要么我长得飞快。”
“走吧”江一鸣笑了笑,转身往园子后方那个不怎么显眼的小通道走去。离忧见状,也不再多问,跟着一并穿过那个小通道。
穿过小通道,三清园后边竟是一小片翠绿的竹林,绕过竹林,江一鸣将离忧带到了一个十分清静的小院子门口。
“这是你住的地方?”离忧站在门口四处看了看,马上猜到了这里的主人应该是江一鸣,之前他便说过,他就住在三清园后面不远的地方。
“带你来认认门,以后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直接来这里,我这里没有其他的,书倒是有几本,应该能找到你喜欢看的。”江一鸣知道离忧现在差事不同了,时间上也不太确定,怕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她也能够随时找到自己。
离忧点了点头,随着江一鸣一并进了院子,江一鸣直接将她带到了书房。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从进到院子到走入书房,除了她们以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若不是院子里里外外都干净整齐得很,她还真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住人。
“随便坐,我这里没什么人,除了平日照顾我起居的一个小厮,还有萧叔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而他们也只有在固定的时候才会过来。”江一鸣像是看透了离忧心中的疑惑,边倒着茶,边解释着。
接过江一鸣递过来的茶,离忧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后出声道:“那你平时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聊?”
其实,原本离忧是想说这郑家人也太不在意江一鸣了,好歹也是表少爷,这受到的对待跟郑家其他的少爷小姐简直也相差得太大了些吧。
“我不喜欢人多,以前管家派过好几次人手过来,都让我给回了。”江一鸣看着离忧的眼睛,不在意地说道:“郑家有的是钱,对下人都不曾亏待,自然也不会在衣食住行这些方面克扣我。”
离忧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就算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但你也可以假装不知道的。”
江一鸣再次笑了笑,随后竟真地点了点头后径直喝起茶来。
见状,离忧亦跟着笑了起来,见江一鸣这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将目光正式转向这书房书柜的方向,开始搜索起来。
“哇,这么多书呀”离忧大吃一惊,刚才进来并末细看,只当就一个大书架,却没想到后头依次竟摆放了三个一模一样的,且全部都摆满了书。并排立在那里,不细看还真没注意到。
“平时没什么事做,看的书自然就多了。”江一鸣对离忧地反应并不出奇:“大多都是一些游记、传奇之类的闲书,估计你应该喜欢看。”
离忧放下茶杯,快步走到书架旁边,视线扫过书架上的书,偶尔抽出一本大致翻阅两下。果然如同江一鸣所说,这里所藏之书大部分都是一些奇闻异志,放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跟那科考教条什么的没有半点毛的关系。
不过,在她眼中,这些书却比那些正儿八经的教条范本要有用得多,从这些书里吸取的知识见闻那是无可比拟的。听说江一鸣没有正儿八经的先生教习,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他歪打正着,完全按照兴趣与爱好来看书,来接受知识,而并非背读那些刻板的知乎者矣。
“这么多书,你都看过了吗?”离忧别过头问着,如果真的全看过的话,那么江一鸣这人的学识还真不能用一般的词去形容,怪不得连美誉满身的郑子云也对他的才学心有不甘。
“大部分的都看过,不过有些是详细研读,有些则是随手翻翻打发下时间罢了。”江一鸣诚实地回答着,对他而言,看书已经是一种习惯,而非是增长知识的手段。
离忧很是崇拜的朝江一鸣点了点头,继而问道:“要看完这么多书,那你岂不是得一天到晚书不离手?”
“那倒不用,我四岁识字之后便喜欢看书,十三年来虽未中断过,但却并非天天抱着书啃,这么些年要看完这点书,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笑了笑,显然完全没有将离忧所提的问题当成多大的事。
“什么,你四岁就能识字看书了?”离忧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啊,传说中的神童被我给幸运的撞到了。”
江一鸣依旧保持着轻柔的笑容,却没有出声,面对离忧的夸奖,心中闪过几分愉悦。
离忧仍旧处于震惊之中,要知道,别说是江一鸣了这种苦逼的没人管的孩子,就算是现代精英教育机制下的孩子,刚刚四岁能够认全字都算是了不得的奇迹了,更别说独立的看书了。所以说,这江一鸣还真是个天才
“我听说你并没有正式的先生教导,难道你真是无师自通?即便真是这样,从小到大看这么多书岂会没遇到不解之处?如有质疑,谁可解惑?”她牙一咬,除了佩服以外,颇有些妒忌羡慕恨的意味在里面。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想想自己以前四岁上一年级,那在班上,甚至整个学校都跟个名人一般,没想到人家同样四岁,却早已可熟读诗书了。
江一鸣见状,起身走到离忧身旁,顺手将离忧刚才抽乱了一些的书整理好,边解释道:“无师自通自然是不可能的,即便真有与生俱来的天赋,亦是不可能这般离奇。”
“我虽没有正式的先生教习,但一直照顾我的萧叔却是个十分有学识的人,虽无先生之名,却有先生之实,不论是启蒙,还是日后的解惑均蒙他的教导。于我而言,他亦师亦友亦亲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虽然极其短促,但却很是动人。
离忧看在眼中,记在心底,想必江一鸣嘴里所说的萧叔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之辈,除了学识超凡以外,对江一鸣也应该是付出了最真挚的心血与爱。这萧叔便如同黑夜里的一个火把,点亮着江一鸣孤独的人生。
只是,从江一鸣的话中来看,萧叔应该是郑府的下人,离忧想不明白的是,一个有如此有才华的人怎么会甘心长年在郑府为奴呢?即使如此,郑家又怎么会如此好心安排一个这样的人长年呆在江一鸣身旁?
“看来萧叔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离忧若有所思地说着,却也没有多加追问。
江一鸣自是看出了离忧心中所想,他顿了顿,朝离忧说道:“关于萧叔,他身上的确有许多特别的地方,别说是你,就连我对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他的事,除了你以外,我从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等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带你去见他。”
“我想……”他微微一笑,十分肯定的继续说道:“我想,他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江一鸣的话实则是在告诉离忧,关于萧叔的事现在并不能跟她多说,而且也希望离忧不要跟其他外人提及。离忧自是明白,倒是对这神秘的萧叔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第二个共同的秘密吧?”离忧笑着朝江一鸣说着,当然第一个秘密自然就是他们之间的相识。
轻松的交流总是让时间变得很快,在江一鸣地提醒下,离忧才发觉自己已经出来很久了,匆匆道过别之后,这才快速回五小姐那去。
走之前,江一鸣本想让她挑几本喜欢的书带回去看,可如今住的地方却并不如当初洒扫杂事房那般方便,因此离忧最后还是没有带,只是打算以后有时间的话,便溜到这个新找到的秘密基地来看就行了。
刚走进五小姐住的院子,便听到了彩云在里屋训斥小丫环的声音,那语气颇为恼火,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离忧微微驻步听了一会,发现与自己并无关系,这才安下心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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