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将军仍旧是驻扎在营中,准备接应随时的变化,蔡桓带领两百骁骑随凌慕寒赶往边界。他们的目标是煞江,而要到达煞江,必将从玉镜国土中穿过。自京城出发时,已着人将消息知会了玉镜方面,到达邺城后,已得准确回信。懒
满空繁耀星子,夜色静谧。
童筱意仍旧与凌慕寒同骑,一路顺风顺水,不多时便到了国境分界处。
“敢问可是凌慕寒凌大将军?”早有一个小队在此等候
“正是!”花隶舒代为回答。
“我们乃是廉贺将军手下,卑职是小队长李峰,奉命在此迎候凌大将军。”为首一人说道:“廉贺将军命卑职带路,穿过大云山是前往煞江最短的路径,只需两三天便能到达。”
“有劳,请带路!”
一声驾喝,小队带领着大队人马疾驰,直往前方黑压压的大山而去。
几个时辰后,队伍停下休息,已是置身于大山之中。
童筱意望着周围黑黢黢的密林,紧紧靠着身边的人,小声嘀咕道:“也不燃个火堆,万一有凶猛的野兽出来觅食怎么办?”
“那要看谁是猎物。”凌慕寒丝毫不为此担心。
挑挑眉,撇撇嘴,她拨弄着腰上的小球香囊,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让你把这可爱的香囊带着没错吧?这大山一走就是两三天,虫子可多了,里面的香料正好发挥作用。”虫
“将军,水。”花隶舒递来水囊。
凌慕寒接过喝了两口,转递给她:“不准多喝!”
“知道啦,我就喝三口。”童筱意叹着气说:“你就是让我多喝,我也不敢。这深山密林,又是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我如果水喝多了,内急时却被野兽攻击该怎么办?提着裤子跑都跑不了。”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凌慕寒对她的口没遮拦向来训斥的毫不留情。
“无聊嘛!现在可是深更半夜,不说说话,我会犯困的。”她反驳的头头是道。
“白天不是让你睡觉了吗?”
“白天哪里睡得着?我好不容易刚刚把时差调过来,现在又颠倒了。”正说着,话音突然停了,然后她拽着他的袖子,悄悄的干笑:“将军大人,我真的没敢多喝水,可是、我想上厕所。”
“想去就赶紧去!”凌慕寒拨开她的手。
“可是,我害怕,你陪我去。”她再次拽着他的袖子。
凌慕寒尴尬的把脸一沉,低斥道:“找侍卫陪着,这么黑的天,能看到什么?”
“我跟侍卫不熟。”童筱意扯住他的手,一边往没人处拽一边委屈的说道:“我都冒着生命危险陪你执行任务,现在只是让你给我点儿心里安全,你都不愿意。将军大人,你不觉得太薄情了吗?将军大人,你觉得说得过去吗?你好意思吗?”
“好啦好啦!”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凌慕寒甩开手,侧耳倾听了一下,冷着脸催促道:“这儿没人,你快点儿!”
“不可以走哦,要等着我哦。”一边不安的碎碎念,一边找了个地方蹲下,警惕的盯着漆黑危险的林子。
凌慕寒满心的别扭,如果这会儿有灯照着,绝对能看到他耳根后浮起的淡淡红晕。
这该死的丫头!真是没有丝毫矜持,居然连这种事也要强拉着他,若是被人知道了……
“啊!救命救命啊!”童筱意突然叫起来,三两步就跳过来扑到他身上。
凌慕寒本能的伸手,恰巧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童筱意满是忧郁的说:“将军大人,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猛地一下,挺疼的。你说,会不会有毒啊?”
“咬到哪儿了?”凌慕寒知道这种大山里的确有很多带毒的虫子,见她这么害怕,忙又追问:“现在被咬的地方还疼吗?有什么感觉?”
“微微的刺痛,碰了更痛。”末了小声补充:“咬在腿上了。”
凌慕寒明白,她说的腿上,绝对是私密位置了。
“将军,出了什么事吗?”花隶舒与侍卫闻声跑过来。
“没事。隶舒,将消肿的药膏取来。”凌慕寒说着,将童筱意放下。
花隶舒一听便明白了,送来药后便带着侍卫回避。
“拿着!先抹这药,看看再说。”凌慕寒将药瓶塞给她。
童筱意褪下裤子将药小心翼翼的抹了,再度忧心忡忡:“将军大人,像这种林子里不是常有什么五步蛇,或者大毒蜘蛛,而且很多东西都是越小毒越强。你说,我会不会倒霉的遇上?我觉得这会儿心跳的好快,腿有点儿发软,会不会是毒发了?”
凌慕寒拧了眉,伸手摸她的额头,并没什么异常:“还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身体发热,或者发冷?被咬的地方呢?”
童筱意认认真真的感觉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有哦。”
“不要自己吓自己!”凌慕寒看不到,只能凭借猜测,她这种大命的人,摆在鬼门关前阎王都要绕道走。但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拽住她的手,就似有气一样,直拖着往前走。
“哎呀!”前面人走得步伐太大,童筱意跟不上,匆匆之间就被树根绊了一下。
凌慕寒反应很快,在她摔倒前将她接在怀里,照例一通训斥:“笨手笨脚的,路都走不好!”
“将军大人,我真的没有中毒吗?”这成她的心病了。
“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你死不了!”凌慕寒将她抱上马背,随之跨马,命令全军前进。
“全军前进——”
童筱意打了个哈兮,往身后宽阔的胸膛里一靠,随之便有条坚实的手臂将她揽住。没去想那么多,闭上眼,在他怀里自顾自安稳的睡着了。
凌慕寒本是有些担心,但听到她呼吸规律轻浅,明显是睡意正香。看来,到底是她在杯弓蛇影,哪是中毒!然而,他仍是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也一反常态的没打扰她的酣眠。
三天后的夜里。
今晚夜色漆黑,无星,无月。
听着前方不远的波浪之声,隐约能看见水面上闪动的白光,那便是煞江。一旦渡过煞江,便到了魈王所掌控的地域,也代表着危险的真正开始。
“蔡桓,你带骁骑军留在这里,等信号行事。”
“末将领命!”这是早已商定的计划,蔡桓没有异议,下令骁骑军林中驻扎下来。
凌慕寒面对着煞江,几年前的记忆席卷而来,令他周身肃杀。
童筱意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花隶舒策马过来,禀报道:“将军,船只已备好,对岸似乎没有异样。是否渡江?”
“渡江!”一声令下,策马前行。
童筱意发现随凌慕寒渡江的只有花隶舒与十二卫,不仅担心起来:“将军大人,只有我们这些人吗?魈王肯定准备好了埋伏,万一……”
“童筱意!”凌慕寒沉冷的喊出她的名字,令她不知不觉的安静,然后听见他说道:“你放心,若真有了危险,只要我还活着,必定护着你。”
她清楚,凌慕寒只让十二卫随行一是为便于隐藏行踪方便打探消息,再则是为了避免直接冲突。虽说魈王拥兵自立,却是玉镜国的家事,他们若率兵直接渡过煞江,无疑给了对方直接剿灭的借口。
带着两百骁骑,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是得了旋皇子的消息,不论如何,都要尽一切办法带旋皇子离开。再者,若魈王有所异动,那得两百骁骑做关键时刻的援助。
渡江大约花了一刻钟,顺利而平静。
上了岸,童筱意望着眼前一片漆黑中似有若无的几点亮光,问道:“将军大人,我们要去哪儿?魈王掌管的地方有多大啊?”
“去雀城,那是魈王所在的地方。”凌慕寒凝神静听了片刻,冷笑:“隶舒,令侍卫警戒,那些人还跟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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