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生产基地的霍乱升级,罢工抗议的工人达到总人数八成以上,并且数字在逐步上升之中。总部亦是人心惶惶,大大小小的官一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令张旸不满,而惨遭屠杀,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高科的上空如期性的灰暗一片……
往下的几天,混乱更是达到空前,到了张旸想要的效果,张旸正准备收网,意外发生了,竟然联系不上林厂长,电话打来打去打不通,根据入职记录上面的地址找到了他家,被告知去了外地……
搞什么飞机?
这么要命的关头跑去外地,神经病啊?
张旸很气愤,而且还有那么点儿恐惧,因为情况很糟,工人的情绪无法控制,整个生产基地除保安与清洁工之外空无一人。
“张总。”何巧脸色不善向张旸报告,“那些工人集体去了隔壁的小王。”
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小王与高科是同类型的生产销售商,小往质量与售后服务比高科差,所以口碑以及市场占有率一直高科占上风,可是现在这么个弄法,高科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
跑的都是技术工啊,他们虽然不一定能把高科的技术移植过去,但是此消彼长,高科必然处于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况且,闹成这样很容易给高科的合作商造成心理的影响和打击,弄不好高科这个品牌一蹶不振从此除名江湖,张旸就会成为高科的绝代老总……
“何巧,找林厂长,任何可以尝试的办法都尝试一遍,不不不,你马上再去他家一趟,该问清楚的都要问清楚。”张旸急了,真急了,之前之所以不急因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他无能为力,感到空前的压力。
何巧领命而去,张旸好像个软柿子似的靠老板椅里抽闷烟,抽了两根烟,有人敲门,他坐正姿势,以掩饰自己的急噪,然后道:“请进!”
门开了,蒙芸走进来……
“查到了?”
“查到了。”蒙芸淡淡回答,“如你所料……”
张旸牙痒痒的,果然如他所料是被扫地出门几个家伙搞的鬼。陈大青刚离开高科就直跑小王的怀抱,生产基地的工人都是他煽动去的小王。这有综合部两个天杀的短命鬼也加入了小王。
难怪他们如此猖狂,原来是一早谋好了后路,更难怪以前那些老总搞不好,一个个吃了哑巴亏滚蛋。张旸总算明白了,自己拼着制造混乱亏本的命令都搞不好,他们又得弄好、又得赚钱更是痴人说梦。
“打算怎么办?”蒙芸问,很平静,没何巧的急噪,颇有大将风范。
“在想。”
“这事不宜拖,火烧大了扑起来难度更……”
蒙芸说的张旸也能想到,问题是立杆见影的办法很扯淡,他现在唯一希望是找到林厂长,计划都围绕林厂长进行的,林厂长是至关重要的一招暗棋,失去了他就会显得寸步难行。
张旸是有绝对的权力,可以铁腕整治、控制总部,这是因为总部动的是脑筋,并且那些个垃圾都不敢轻举妄动,雷厉风行一刀切下去他们就慌。生产基地可不是这种情况,他们靠技术,不是不用脑,而是脑子没那么好使,大多跟大队走,一发牵全身,有人跑出去领头就有人响应,反过来林厂长跑出去登高一呼,那些工人指不定就又跑回来。
又过去一天,终于联系上林厂长,是他主动给张旸打的电话。
“林厂长你搞什么飞机?你没有一点轻重之分?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玩失踪,你知道不知道陈大青那几个王八蛋把工人全都挖去了小王?原本很好一个计划硬让你搞砸了……”张旸越说越是火冒三仗,最后对着电话臭骂,“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他妈滚什么地方去了?”
“张总,对不起。”
“你对不起个屁,你给我半小时之内回来。”
“半小时恐怕……不够。”
“不行也要行,就这样。”张旸劈啪挂断电话。
张旸都有点怀疑林厂长跟陈大青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了,不过想了想他又觉得这太扯了,就他们那苦大仇深见着面恨不得捅对方刀子的态度亦能成为一伙,美国总统都可以跟萨达母共享情妇了。那么,唯一解释是林厂长有苦衷,在这个要命关头走开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小时后,林厂长出现在张旸的办公室,张旸已经平静下来,他知道一味发火不是那么一回事,解决不了问题,甚至适得其反:“做吧!”
林厂长坐下,脑袋低着。
“你别摆出这副表情,我需要解释,需要你帮忙想办法收拾这档烂摊子。”
“能不说吗?”林厂长看着张旸,笑也不是,哭更不是。
“不说,你认为你还能不说?”
“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种废话,我想听解释!”
“我跟综合部张平二十几年前就已经认识。”林厂长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们是邻居,一起到外面跑车,穿周过省,日以继夜,有一次发生交通意外,是张平救了我一命,如果他不救我,当时我恐怕已经被炸死,不会有日后,不会有现在、今天。”
“被撤职那个张平?”
林厂长点头!
“然后呢?”
“他找到我,劝我离开高科,我没答应,后来他让我走开几天当还他人情。”
“林厂长,你老糊涂了是不是?人情不是这么个还法,你还他人情,自己却造孽。”
“我没其它办法,毕竟他救过我的命。”
“现在呢,人情清了,你高兴吗?”
林厂长沉默。
张旸很不是滋味,居然有个这种关系,好死不死的:“林厂长,坦白说,我能够理解你,我也欠别人人情,知道那种日夜牵挂不得安宁的滋味,但理解是一回事,现在因为你还人情弄出那么大动静又是另一回事。你说吧,这个事情该如何处理,那些都是你手下,一个个跟了你不短时间。”
“其实……我留了后手。”
张旸心里一动,迫不及待问:“什么后手?”
“我答应张平不能联系你、不能以任何方式暗示。”林厂长勉强笑了笑,“不过我跟几个车间的主任都交代过,他们都跟了我许多年,嘴巴严密,所以我告诉了他们。”
“你告诉他们?最后他们还去小王?”
“张总,他们不去会不会显得很假?”
“确实,那……你是故意为之?或许我可以理解成将计就计。”
“差不多。”林厂长笑,“我知道陈大青他们一伙与小王有不寻常关系,我猜他们会用这招对付你,所以事先就跟几个车间主任……”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
“那时候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告诉你也没多大用处。”
“现在呢?”
“我回来了他们自然也会回来。”
“你有把握?现在情况特殊,小王那边必定提供了丰厚待遇,除非我们……”张旸看了林厂长一眼,忽然笑起来,“林厂长你行啊,人情还了,一来一回为生产基地全体工人谋了一个好福利,你当时就知道是这种结果是不是?哈哈,你连我都算计了,行,确实行。”张旸竖起拇指,笑在脸上,憋在心里。
林厂长没说话,算默认了!
“好吧,我也无话可说了,你给我把工人全拉回来,集体加薪百份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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