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的狗爪,害我把眉画花,我……”
“扣业务提成对吧?能不能找个稍微新鲜点儿的词?老用这招,我压根没见过业务提成具体长什么样。”
“炒鱿鱼。”
“行,我就是个瞎子,什么都没看到,你继续……”
冷罗刹打断他:“再说让你永世见不到业务提成长什么样。”
化好妆,看镜子内的自己跟个女鬼没两样,冷罗刹很满意,笑开车门,下车径直往饭庄大门走,随后消失在张旸的视线里。
张旸紧紧盯着包间,不一会儿,冷罗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以内,令他无比吃惊的是,冷罗刹竟然踏着极其风骚露骨的步伐,神情动作就好像一名婊子或者荡妇,还装的唯妙唯俏。
可以清楚看到,包间里无论男女老幼全部瞬间惊呆,愣愣的看着冷罗刹。尤其那男人,一边盯还一边拿纸巾擦汗。那女人看自己的丈夫,又看冷罗刹,一脸怒容,冷罗刹则夸张的笑了起来,忽然一把抱住那男人在他脸郏波了一口,完了,闪电离开,剩下那男人一脸痛苦看着自己的妻子……
“哈哈,真高兴。”回到车里,冷罗刹说。
“你耍人啊?那什么人?”张旸在想会不会是冷罗刹的前度、情夫之类?模样也太对不起群众了!不论如何,他觉得冷罗刹这招缺德,大家玩玩过后不欢而散很正常,事后耍手段拆散别人家庭……说她变态真不冤枉她。
“竞争对手。”冷罗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我上个月刚被他摆了一道。”
张旸有点冷汗:“你是说……?”
“有仇必报是我的做人原则。”
张旸巨汗:“可是这么一个报仇法……”
“不行?”
“行。”
“行就开车,立即。”
车子重新上路,冷罗刹心情无比愉悦,张旸却接到一个无比郁闷的电话,何巧儿打来的,那天送何巧儿到中山医院后,何巧儿跟他要了号码,美曰其名说改天请他吃饭。对方好歹是美女,张旸当然不会吝啬,电话号码而已又不是人民币。现在,这名美女遇到一些麻烦,需要一辆车子送一程,于是想到了张旸。
挂断电话,张旸偷偷观察了冷罗刹好一会儿,确定她心情还是继续不错,于是开口道:“冷总,能不能……”
“除了提要求,什么都能。”
张旸真想举起屠狗刀劈冷罗刹十段八段,这个死绝情鬼。
汽车在夜晚的街头飞驰,两傍的景物瞬间隐退那种感觉极其美妙,如梦如幻,但是,张旸心里却无尽煎熬。而冷罗刹,看张旸闷闷不乐,她心里也开始有点别扭了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刚才想说什么事,说说。”
“没必要了!”张旸心底有个声音:你这死变态,想说的时候你不让说,不想说的时候你又让说,真当人狗奴才不成?我就偏不说。
“我数三声,三、二……”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车。”
“开上瘾?”
“不是,我有个朋友的母亲忽然得了急病,她家住在很偏僻的一个小镇上,现在那么晚了没车回去。”
看冷罗刹哦了声,再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张旸从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白痴,跟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说这些话顶屁用,倒不如说自己想借车子出去威风一把,说不定她还爽快答应。
“靠边停。”车子开出没多远,冷罗刹说。
“干嘛?没看见禁停路标?”。
“放心,罚不到你头上。”
“我要不是为你设想……得,我废话,我多管闲事,对不起。”
冷罗刹眉头轻蹙,横了张旸一眼,然后拉开车门走下车,可是没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对张旸说:“抽空去考个驾照。”
“我又没车,浪费时间浪费钱。”
“抠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穷,行了……什么眼神,想说我胸无大志是不是?随便,反正我不会扒给你看。”
“学费给你报销。”
“好啊好啊!”张旸笑了,不考白不考,又不花钱,何乐不为?
“小样,滚,立即。”冷罗刹说完转身走过对面马路,钻进一辆出租车。
其实冷罗刹并非张旸想象的绝情绝义,虽然说话语气做事风格很容易让人误解,令人觉得她冰冷如尸体,但她内心亦有温热一面,只是较少表露出来。
张旸驱车赶到邂逅何巧儿的地方,何巧儿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但又不好埋怨张旸,这女孩子怪倒霉的,昨天导师进院,今儿老妈病倒,真够她受的……
车子上路,直奔何巧儿家住的小镇上唯一一家医院。刚到,何巧儿就迫不及待下车冲进医院,张旸停好车追进去……
在一个病房里,张旸见到了何巧儿的母亲,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旁边还有个男人,何巧儿则在另一边牵着她母亲一只手,眼里泪水打转,楚楚可怜。
“这位是?”那个男人首先发现了张旸。
何巧儿慌忙介绍道:“哦,我……同学,张旸,载我回来的。”
那男人站了起来,把凳子让给张旸,张旸把凳子推回去,“叔叔你坐吧,我站着就可以。”
“小伙子蛮帅嘛,多大年纪啊?”何母忽然问。
“阿姨过奖了,看你脸色不错,应该没啥事了吧?”
“没事没事,好着呢!过来过来,跟阿姨说说话。”何母向张旸招手,令张旸费解的是,何巧儿却哇一声哭了出来,掩脸冲出门外,何母无奈的看着张旸道,“这孩子真是,都那么大了还爱哭鼻子,你别见笑。”
何母眼神示意,那男人立即会意跑出去追何巧儿,病房里只剩张旸与何母。
“那是巧儿他叔。”张旸应了声,何母继续道,“你觉得我们家巧儿好不好?”
何母问这种问题?张旸觉得疑惑,回答有点吞吐:“啊……?蛮好……”
“阿姨就这么一个女儿,阿姨走后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哎……”何母悲伤暗藏,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阿姨你别这样,你这不挺好吗?况且巧儿这么聪明一个姑娘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她在外面精灵着呢,别人基本上欺负不到她。”
“呵呵,哄阿姨的吧?”何母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这个女儿自小就心地善良,与世无争,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所以,小旸你要答应阿姨,在外面多照顾巧儿,算阿姨求你了……”
“阿姨你言重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巧儿,放心。”
“巧儿说是你载她回来,你有车?”
“不是我的,是朋友的。”
何母哦了声,目光在张旸身上打转,“小旸……有女朋友没有?看你是个好人,要不考虑一下巧儿。”
何母够直接的,第一次见面就判定张旸不是坏人,如果张旸深藏不露呢?况且不是坏人也未见得是好人,一但投资错误不就害了自己闺女一辈子?不过,她每办法,反正一个母亲,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爱护自己的女儿。
张旸冒冷汗:“这个……那个……其实……”
“一时间你或许很难理解,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你就理解了。”何母叹了口气。
在病房外面,张旸没看见何巧儿,倒是看见何巧儿的叔叔靠在门边抽闷烟,他递给张旸一根,帮张旸点上,然后神情复杂的拍了拍张旸肩膀,指了指医院外面,林海立刻走出去,在外面找到了何巧儿。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特烦是不是?对不起,麻烦你了!”何巧儿问。
“没事,朋友嘛,除非你不当我朋友。”
“你当然是我朋友。”何巧儿挤出一个笑容,“我回去看看我妈……”
何巧儿进了病房看她妈,张旸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里抽烟,何巧儿的叔叔也一样,两个人一口接一口抽烟。
夜晚的走廊特别安静,抽着烟,张旸犯困了,靠在木椅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了一阵吧,被一阵哭泣声吵醒,哭泣声来自何母的病房,张旸立刻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医生为何母盖白布,何巧儿扑倒在病床上哭的呼天抢地。
张旸终于知道何母为什么对自己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更知道何巧儿为什么哭着跑出去,原来何母回光返照,知道自己时间无多,何巧儿也知道……
张旸站在病床前,劝也不是,不劝更不是,最后自己眼眶也逐渐湿润了,心里难受,替可怜的何巧儿难受。何巧儿五岁时父亲撒手人寰,现在母亲也提早离开实在比他凄惨多了,虽然他家同样困难,至少双亲健在。看来这世上的幸福不是拥有多少物质,而是拥有多少亲人、健康,家永远都是赖以生存的条件,缺少亲人的眷顾与支持能走多远?走再远又有何意义?
星期二早上,张旸与何巧儿带着悲伤的心情从小镇回到了城市。
何巧儿从今往后她就得孤影上路,张旸很希望给她提供一些帮助,却不知如何提供。看何巧儿下车时那副故作轻松的神情,张旸就悲从中来、想哭。而且,何母死前那番话久久在脑海里盘旋,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大的爱,希望女儿幸福。可是,这种幸福张旸觉得自己给不起,当然他不可能逃避照顾何巧儿的责任,如果逃避,准是个衣冠禽兽,答应了别人就得做,这是他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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