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逸风,我万般惆怅地转身,就见身后很多百花山庄的人,大多擦着眼泪而笑,笑应该是为了我高兴,流泪是因为我和逸风的事而叹息感动。()人,真的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哭中带笑,笑中含苦的大约也只有人了。
我眼睛一晃而过的是狗剩和万贯,从他们俩个含着又羡又妒的眼神中,显然有着更多的想法。
不行,不能随他们去,否则他们成家立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古代之所以结婚早,最主要方面是过于不稳定,战乱、疾病、饥饿等,太多的意外和局势不稳都会让人英年早逝。所以要早一点结婚,有了后代,至少就有了延续。我心里暗暗决定了
等吴媒婆和冯媒婆来了,我叫人请狗剩和万贯过来。狗剩在山庄里还有事,是万贯先到的。
他刚一踏进屋,两个胖乎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就殷勤的围了上去,一左一右夹着。
“哎呦~,这想必就是钱万贯,钱大掌柜吧?”吴媒婆这副笑靥灿烂的样子,极有商业气息,如果不当媒婆,去当老鸨都行。
冯媒婆也当仁不让的勾住了万贯的另一条胳膊,如同勾住了一个财神爷一般,胭脂气极重的罗帕,一个劲往万贯脸上扑:“白白胖胖,一身福气,简直是弥勒佛转世,一表人才呀。”
“这,你们……”见多识广、整日里东奔西走做生意的万贯也愣住了,转而想要挣脱。
“别走呀,没有什么不要意思的。”“是呀,是呀”两个媒婆连拖带拉的将万贯硬是按到桌边,她们能不积极吗,这可是上好的钻石王老五,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狗剩此时也进了屋,我笑呵呵介绍着:“这就是百花山庄的管事陈云鹤。”
话音刚落两个媒婆转身扑了上去,如法炮制一番。她们肯定是积极,普通保媒大多是二贯;就是二两银子,够买三十六只蹄髈;少的二三百文都有。而我的出价是五十两,如男方满意的话一百两,就算她们是这一带价格最贵最好媒婆,见到万贯和狗剩,也象见到金元宝一般。
狗剩眉毛都快拧起来了,但因为我笑盈盈地看着,他也只能让媒婆拉到了桌边。
“两位公子,你们想找什么样的媳妇?我这里应有尽有。”吴媒婆抓起半桌子的画轴中一幅,拉开了是个端庄的美人持扇半遮下颚而笑。吴媒婆笑得是胖胖的黑脸上看不到眼睛了:“这是王家小姐,年芳十六,出落得貌比西施,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不喜欢环肥的话还有燕瘦的,这是贾家小姐。”
‘呼啦’的又扯开一幅,里面的美人抬臂扶鬓,杨柳细腰盈盈一握,确实有点赵飞燕的风韵。
冯媒婆则是抖落着一本如同账本的册子,微昂着头略显得意:“这里记着方圆三百里所有十三以上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闺名、生辰八字所有公子想要知道的事。想这里七成以上的媒都是我冯媒婆给撮合的,个个都是好夫妻、家家都满意。”
狗剩猛地站了起来,我温和地道:“坐下。”他深吸了口气,犹豫过后,又乖乖地坐了下来。
他阴着脸,沉声道:“我还小,目前尚不想娶妻。)”
一听到手的元宝要飞了,两位媒婆大呼小唤劝了起来,如果狗剩他的妈还活着,也不会那么夸张的急。
“都十八啦,不小了”冯媒婆五根粗手指捏着罗帕,轻拍着桌面,异常认真:“男人十八正当婚,等媳妇娶进门,最多二十就可以当爹。说不定两年抱俩呢”
“是呀,是呀”说什么这生意不能逃了,吴媒婆大约是头一次跟同行出奇的一致,连声附和:“男人过了岁数,这聘礼可要出得多了。象钱大掌柜钱多,不在乎多出个万儿八千钱的,但还是早点成婚为好,否则好的可是抢手的很,眼睛一眨就被别家给定了,到时后悔都门了。”
万贯一直保持着笑呵呵的生意样子,还频频点头,好似很是赞同的样子。
吴媒婆趁热打铁,询问万贯:“那么钱大掌柜觉得王家小姐如何?王家小姐长得是珠圆玉润,那皮肤白得呀比棉花还白,樱桃小口一点点,十打十的美人呀,而且与钱大掌柜八字合适……”一口气足足说了五分钟,让我见识到了顶级媒婆翻嘴皮子的速度,那功力简直没得说的,好似不定下来,简直就是错过了大好姻缘,将难得的美人给白白放掉了。
冯媒婆不干了,硬是凑到万贯另一边:“再漂亮的也只能放在家,娶妻就应该娶个能帮忙的。我这里有田员外家的千金,田员外家里男孩子都没这田小姐会做生意。那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记账、管店样样都会,只要将她娶进了门,还不是娶进了个聚宝盆。”
不是明着抢生意嘛,吴媒婆冷哼了一声,微微拉下脸来:“别生意做呀做,最后肥水全到娘家里去了。钱大掌柜一个足够,娶妻就应该娶个有福祥的,这样才会多生儿子,旺家旺财。”
这样一来,冯媒婆怎么肯先输了一招,于是你来我往,两个媒婆先掐架了。
万贯坐在那里,象个小版的弥勒佛,咧开嘴赫赫地笑着,什么话都没说。
争了半天,我都累了,胳膊肘撑着脸颊昏昏欲睡。但为了狗剩和万贯的终身大事,又不敢睡,只能强撑起眼皮子,左右看看正唾沫四溅,相互声嘶力竭对辩的两位大媒婆。
争吵了半天,两位媒婆该用的精力全用完了,于是转身盯着万贯:“钱大掌柜你说要哪个?”
万贯还是笑,笑容保持那么长时间,就算再憨厚温和,也显得假了,而且假得有点可怕。
两位媒婆发现了点异样,相互看了看后,吴媒婆试着呼唤着:“钱大掌柜……钱大掌柜……”
万贯咧开着个嘴,笑容呆滞如同木偶面具般的扭向了吴媒婆,发出一阵憷人的笑声:“嘿嘿,嘿嘿嘿……”
将两个媒婆吓了一条,冯媒婆甚至失声道:“难不成是个傻子?傻子……这就难办了,骗婚的话就是缺德事,我冯媒婆可不能做呀”
这个万贯,我捂着额头,快哀叹了。赶紧地口吻带着责怪道:“万贯,别这样”
万贯开了口,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还在装傻:“啊,原来是跟我保媒呀?其实我已定下亲了,只是百花庄主不知道,所以多谢两位媒婆,还是帮这位小兄弟保媒吧。”
原来不傻,两位媒婆却有点泄气。其实傻子也能保媒,万贯那么有钱,是傻子反而好办了。现在唯一能赚钱的也只有狗剩了。于是接二连三的向狗剩开炮
狗剩沉着个脸就是不响,最后实在受不了,猛地象铁塔一般的站了起来,顶得两个媒婆往后退了退。
“庄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狗剩扭身便走。
媒婆怎么可以饶了他,一路尾随。只听到门外唧唧喳喳一片,狗剩一声暴怒,让盘旋在屋里足足有一个时辰,又到门外的吵杂声,一下震下:“知道了,将画像留下便是。我有空时慢慢挑”
送走了媒婆,并且每个塞了一百文,算是今日来的辛苦费。我看到万贯还是笑眯眯地坐在桌边,于是坐到了桌边。
“好啦,别笑了。你也不怕嘴抽筋的。”我将画像随意拿出一幅,打开来看。还别说,虽然是只值二三百文的小画师画的,也一个个画得如花似玉,如同妙人。
我看来看去,看得眼都要花了:“来帮我一起看看,帮狗剩选个好的。你什么时候定的亲,是哪家人家的?”
万贯慢慢收敛起笑容,有点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如此。他长长叹了口气:“早就定下了,从我一知男女之情时开始。”
我打开画像的手停顿了,只感觉不妙。
果然只听到万贯惆怅异常的悠悠道:“是百花山庄当家的,现在是百花庄主刘百花。”
简直要无语了,我放下画像就头疼,语重心长的做思想工作:“万贯~,你看我现在还能嫁人吗?外面有那么多的闺秀,为什么非要盯着我呢。”
万贯微微低着头,没了做生意时的市侩和精明,在我面前如同一个孩子般:“喜欢就是喜欢了,不要赶我走,好吗?”
我很是无奈,想了想后,将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万贯面前:“你留下又能如何?泾国公来了你要躲,贵大人来了你要避,就连砚茗都受不了,你能肯定受得了吗?”
“我受得了”万贯一把捏住我的手,肥嘟嘟的脸上第一次看到如此刚毅坚定的表情,虽然他这副样子还是让人看了有点发笑:“我一定受得了。我的命都是庄主救回来的,再说他们不可能一直留着,住个一个月就一定会走,我等得了,相信我,我一定等得了。”
他当然等得了,一年时间大约有十个月在外面跑生意。现在不是想其他的事,要解决原则性的问题。感情的问题呀,怎么到了我这里,是拒绝比接受难得多?
看着意志坚定的万贯,我就算有满肚子的主意也拿他没办法。
“咣当~”门被踢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刘百花”
我侧头一看,愣住了孙扬威来了万贯飞快地将手缩了回去,但已经被孙扬威看到了。
孙扬威气得简直要气急败坏了,大步冲进来,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得~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将我的桌子给砸碎了,一轴轴画像满地滚着。
万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满脸又堆上了讨人喜欢的笑容:“原来是孙将军呀,小的正好帮庄主把脉,既然孙将军来了,小的先走一步。”
把脉?孙扬威狐疑地看了看我的脸,我的脸色应该是苍白的,但近几个月我一直病不断,脸色不佳也是应该的。
我看都不看出了门的万贯,而是心疼地看着四分五裂的桌子:“你怎么每次来都弄坏我东西呀,不是桌子就是门,这可是新换上的。”
“你只心疼桌子,怎么不问问我?”孙扬威瞪着个眼看着我,声音响得快传到院外了:“你的事已经传到我那里了,你到底要帮我带多少顶绿帽子?”
我苦笑了出来,但又不敢:“我可没嫁给你,好象不存在帮你带绿帽子吧?”
孙扬威咬牙切齿着:“你跟着砚茗这老鸨,能过得平安点我也就算了。结果你一个又一个,现在几个了?我问你,泾国公有没有这事?”
搞了半天,他从边关赶回来是兴师问罪的。我立即毫不犹豫地回答:“有”反正孙扬威惹不起泾国公,说有又怎么样。
孙扬威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都变红了:“那么叫什么御怜花的江南青楼头子呢?”
这我要想一想了,毕竟孙扬威是将军,御怜花的地位远远不如朝廷武官。
“说呀”孙扬威一声怒吼。
强龙不压地头蛇,御怜花地盘在江南,孙扬威的地盘在北方,他爹不会去管儿子相好的其他男人。于是我心一横:“没错,那时必须有个男人,你不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也就他了”
孙扬威气得简直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微微放轻了一点,有点奢望接下来的是谣言:“那么姓贵的那个死太监呢?”
早晚都要知道,我闭着眼全部说了实话:“是,没错,他们都是。”
“刘百花你真是……”孙扬威简直是暴跳如雷了,如果前面还有一张桌子的话,他能再砸了。指着我的手指都颤了,显然气得不轻:“你怎么连个太监都要?简直是不知廉耻”
又是一个男人说我不知廉耻,别人说也许我无所谓,但从孙扬威的嘴里出来,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淌。
我猛地站起,昂头眼泪哗哗的流,声音却一点都不服输的反问:“那你说我怎么办,赵凤你都不敢惹,难道让我去死吗?他们过来,我是个个惹不起,他们喜欢我,也不在乎,我不要白不要。你看到没有,他们现在哪个呆这里?我在赵凤面前认下自己是老鸨,从上到下的派人来看着我,是不是当了个尽责的老鸨。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毁了既然毁了,就不要假正经,玩什么从一而终的玩意,你留着跟你将军夫人去玩。我一个老鸨是玩不起,也不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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