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继续端坐,当花瓶呆着。等他们再喝上几杯,总会有人漏出话来。
宴席吃完后,三人站起到旁边的小圆桌旁喝茶,因为没有准备其他位置,所以姑娘们都站在各自所点的客人身后,我也只能站在七爷身后。
周爷红光满面,一副酒足饭饱。呷了口茶,微微坐直上身面对七爷:“刚才老夫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拉拢萧大人。”
一听萧大人,我的耳朵就竖起来了。
周爷略带神秘并且很有把握道:“一直主张七爷的三王爷晚年得一女,今年已快十七,因为眼光甚高,三王爷也很是宠溺,所以还未许配。听说她只看中萧大人一人,七爷只需成了这门好事,不就成了事?”
李爷顿时笑了起来:“不可不可,皆知萧大人早就定下亲事,怎么可能舍去攀高呢。”
周爷一个嗤鼻:“听说应该就是这附近的,一个村姑哪比得上金枝玉叶皇家血脉。大不了将来进门当个妾,也算对得起了。”
我一听火气猛然大了,真说的是逸风,你们拉帮结派我不管,但别主意打到我美男身上。
“此言差矣”李爷频频摇头:“你可知此女是谁吗?就是这里的百花山庄当家的刘百花。虽然没见过,但百花山庄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想想一个五岁当家,十岁就富甲一方,还养活了五百多儿童的,再小必定也是厉害角色。否则怎么会让萧大人对其他女子从不动心。”
周爷哼了一声:“胳膊拧不过大腿,哪怕她有通天本事,也斗不过皇家。”
“哦?”七爷来了兴趣,于是问姑娘们:“你们见过这里当家的吗?”
姑娘们袖子遮口,眼睛对着我,笑着不语。
我那个火大呀,简直可以用熊熊燃烧来形容。真想大吼一声:“本当家的就在这里”
但我还是忍住了气,毕竟我现在是陪酒的姑娘,说出来除了让他们瞪瞪眼珠子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坏了事。
见姑娘们看着我,三个人也看着我。我趁他们没怀疑前先开了口:“奴家见过”
在三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下,我开始胡吹起来:“但只粗粗遥看,连正面都没瞧见过。平时出入都有家丁护卫,有时会在包房里坐着。但包房被我家御少爷和砚院主包了后,就在他院不再出去了。感觉其实跟我这般年纪的女孩没什么两样,还没我漂亮呢你们说是不是?”
我眼睛一眨,姑娘们何等的聪明,立即帮腔起来:“是呀,没什么两样的。”“普通得很”“也就一个小丫头而已。”
七爷将信将疑,略有所思道:“那时萧大人也曾说过,此处瘟疫过后大人尽毙,留下尽是孩子。也许是祖上留下的基业,她又是这片地的主,收容了这些孩子,才能让他人尊称一声当家的吧。小小年纪能有此善心也属不易,还是另想他法。”
最后句话,我爱听。
周爷看了看李爷,李爷立即会意,于是笑道:“一个乡下丫头哪配得上萧大人,能当妾室也属福份。要不这样,下月二十二,正好是郡主十八岁寿诞,三王爷已经准备摆宴祝贺,萧大人必定去祝寿,到时我们旁敲侧击一下,看看郡主和萧大人所想如何?”
我看着七爷,他半响点了下头:“也可,到时再看。”
气死我了,一句村姑就把我这个应该八抬大轿娶了去的原配,降格为要被正房欺压的受气小妾。
我正想再听下去时,七爷叫家丁取银票,每人五十两缠头打发我们出去了。
到了院外较远处,我喊住了四个姑娘,微微一笑:“多谢四个姑娘相瞒,过会儿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就算我答谢的。”
五十两缠头是要上交的,但十两银子可以藏着作为私房,四个姑娘一听大喜过望,正想开口答谢,我立即做了嘘声。她们赶紧的闭口,欢天喜地的走了。
气死我了,居然要帮逸风说亲事,到了自己院里,放好银票。我坐着生闷气,想着此事该如何做。拿出信看了好几眼,心中又温暖又忐忑。
虽然我对逸风还是有点信心,但万一他受不了权势当了陈世美,正如刚才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朝代包拯包青天还未出来,到时没人能做得了主。
想得我简直头疼欲裂,好好的心情变得极差。将信折好,揣入怀中。每当收到逸风的信,我都会反复看上好几日,而现在更能增加我一点底气。
还是出去走走吧,放松一下。出了院子,坐在一处小亭,雕栏画柱之外不远处就是青山,一条小河绕山流淌。山被挖宝的人翻了好几遍,五米深处的土都翻了个,所以草籽树籽一落就飞快的长,二年多时间就已经满山葱绿。
被秋风吹过后我总算平复了点心情,刚站起转身,就看到砚茗和御怜花结伴而来。
两人见到我后加快了脚步,也进了亭子。
“他们什么时候感情那么好了?简直快要形影不离了。我隐隐觉得有事,想离开却被拦住了。
笑眯眯的砚茗和面无表情的御怜花,均站在我前面,看似想和我打招呼,其实是堵住我的去路。
御怜花先开了口:“当家的,刚才的缠头呢?”
我没个好气:“干嘛?”
御怜花硬生生道:“行有行规……”
“什么行规?”我打断了他的话,正好想找人泻火呢,于是怒道:“上千两的租金都付了,却在这里问我讨缠头。我是你的姑娘吗?”
御怜花立即回敬:“别忘了当家的是怎么去的,没有我们,怎能有赚钱的机会?”
原来是得知我也有五十两,来要中间拉皮条费的,我差点没气晕了:“不给”
御怜花:“只要给……”
我听都不听:“不给”
御怜花:“只要各给十两抽头。”
我几乎是吼的:“听到没有,不给不给不给想要银子自己赚去,不要老是刮女人的身子钱,跟吃软饭的有什么两样?”
这话一出,御怜花顿时脸色青黑。我鄙夷地看着他,就算把我打一顿又如何,现在我已经疯了,谁惹我,就咬谁
“听到了。”御怜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逼出唇,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正当我准备他大发雷霆或者撩起袖子揍我时,他居然转过身,离开了。
我有点意外不打我了吗?他不是叫人抽女人抽得很凶嘛。
“哎,你怎么走了。”砚茗喊着他。
御怜花停下脚步,转身道:“打赌是我问她要抽头,现在我问了,该做的事做完了。”
砚茗愣了下后道:“那你要到了没有?”
“当然没有。”御怜花很是认真的,并没有开玩笑:“再说一遍,打赌是我问她要抽头,现在我问了,该做的事做完了。”
砚茗彻底呆了御怜花玩的是文字游戏,问我要抽头,砚茗理解的意思是要到手。而现在御怜花的意思很明白,问要缠头并不代表非要得到。
看着砚茗略带呆滞,惊讶的脸,我扑哧笑了出来。走上前几步,不好意思的对着御怜花道歉:“对不起,刚才我话说重了,你要骂我就骂吧。”
御怜花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的淡漠冷淡:“你根本没有错,说得对,我就是个靠女人身子赚钱、吃软饭的。”
也许是青楼头子脸皮子厚,也被骂惯了,早已习以为常。但我听后心里有点不好受,好象亏欠了他什么一般,一时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身后的砚茗却不干了:“你不要,我要”
砚茗堆砌起笑脸来,摇着团扇,一步三摇地风姿绰约的款款走来:“必须交,这规矩不能破”
十两银子是小事,两个青楼头在这里是日进斗金,我刚才暗暗打赏四个姑娘就是四十两,砚茗的意图不明而喻。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我又岂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的。
“什么规矩?地是我的地,房子是我的房子,我去我客人那里受邀吃顿饭,拿了点礼金算什么?凭什么要交给你?”我冷笑起来,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还问我要钱?还不如用抢的。
砚茗此时暴露出笑脸狐狸的本色,也许平时对待姑娘们也是软刀子一把,笑着割肉:“这好象不是礼金吧?”
我耍起无赖来也不是盖的:“我说是就是,就算不是又如何?不给就是不给”
砚茗此时还是笑容可掬着,一点都不恼,摇着团扇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包房外喊大家来评评理。百花山庄当家的坐宴陪酒,得了缠头却赖抽头,不知道大家会帮谁哦。”
我顿时一下有点懵了,这招厉害堂堂百花山庄当家的,未来的四品诰命,去坐宴陪酒。这简直是自甘堕落,非良家女子所为。外加上,我曾立下不到十五不得接客的规矩,现在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耳光,简直是颜面尽失的事。
屋漏又逢连夜雨,如果传到京城,光凭着这条,逸风完全可能迫于压力而解除婚约。58xs8.com